《魃道》一岸蒲

10、对谈

　　道一洒脱一笑：“贫道若真是徒劳无功，被打一顿也是应该的。”

　　王勉被道一的光棍言语噎着了，动了动嘴唇，最后只得冷笑一声：“你到是坦荡，既如此，到时候真要是没办法了，道长可不要偷偷跑了。”

　　道一笑眯眯的：“承王公子夸奖，贫道若是事成，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公子。”

　　“哼，”王勉冷哼一声，还待要说些什么，却见黑衣女子举起酒杯：“道长坦荡，我敬道长。”说完一口讲酒闷了，喝完还将酒杯倒过来以示点滴不剩。

　　道一也满杯：“多谢姑娘。”一杯酒下肚后，道一似乎因为美女的敬酒来了兴致，接着满上一杯酒，回敬了黑衣女子一杯：“听说姑娘不是本地人，刚来的时候，还不会说汉话？”

　　“是。”黑衣女子一点也不扭捏的接了道一回敬的酒，满上酒杯还是一口喝下。

　　“那姑娘本来是那里人？为何流落此地？”道一继续敬。

　　黑衣女子的手顿了顿，表情变得十分微妙，仿佛有点伤感，又似乎已经释然，她的视线越过酒杯看向道一，瞥了道一一眼，又很快回到了酒杯里的酒上面：“我来的那个地方与你们这比起来，小而偏远，说了道长也不知道。那里族类众多，各族之间你争我夺，纷争不断。因我曾力挫外族来犯，家里长辈意属让我继承家业，兄弟们嫉妒，使计将我赶出来了。”

　　因为此时北方大部分都掌握在胡人手里，而胡人族类实在多，风俗也各异，女子继承家业的事也不是没有；而且因为连年混战，男丁不足，北方的汉人也有健妇当门户的事，所以她的这个说法也算说的过去。

　　但王勉不免大吃一惊：“竟有这等事？怎么从没听姑娘提起过？”

　　道一没想到黑衣女子会说出如此悲惨（狗血）的故事，一时也是不知道该表示惊诧还是不屑她的敷衍，努力的调整了下表情：“这么说来，姑娘现在是有家不能归了？”

　　“家已经没了。”黑衣女子不以为意，自己给自己斟酒：“我是无家可归。”她拿起酒，入口前想了想：“我在这世上，也已经没有亲人。说起来，还要感谢万堡主的收留。嗯，也感谢王公子教我说话识字。我也该敬王公子一杯。”

　　王勉连忙举杯：“哪里哪里，姑娘天资过人，我其实没出什么力。若天下人都如姑娘一般，字教一遍就都能认得，话听过了就能说，书都一遍都能记得。那教化万民，咸服四夷的事，就会容易多了。”

　　虽然不知道书读一遍就记得和教化万民四夷咸服有什么关系，但没人关注这点了。

　　“姑娘竟然如此聪慧？”道一也有些吃惊，但并不太想信，况且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此间发生的怪事，姑娘难道不怕吗？”

　　“不怕啊。”黑衣女子笑了：“我如今能坐在这里喝酒，已是天大的幸运。那怕我喝了这杯酒就烟消云散，我也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