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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雨人 ...
张冰仅站在郁波的背后,都感受到他的怒火,立刻抓住郁波的胳膊。
“他快不行了。”张冰感激地对郁波笑,虽然阴影里看不清:“我很好,没事。”张冰不用装,原地满血复活,仿佛只是风吹乱衣领。毕竟郁波在关键时成了自己的救命英雄,张冰常常憧憬有位拯救自己脱离苦海,靠抄袭超人形象想了不少,但毕竟不现实。
原来自己的超级英雄长这样。
张冰上下打量着郁波。郁波注意到张冰的举动,瞪他一眼,居然没得到往常畏惧的回应。黑暗里,他应该看不清。郁波安慰自己。
他把变态沿着地面拖出阴影,重新摁到树干上,没有想致对方于死地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的愤怒从骨头里爆发?郁波不愿细想,执拗地盯着那个变态,用刀般的目光想逼他告诉自己。
“大哥,饶了我好吗!我真的错了,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变态的眼泪和鼻涕混合着流进嘴里。
“你别胡乱说。”红脸的张冰矢口否认,希望能引起郁波的注意。他还没正式地看过自己,多少冷却了张冰的热情。
“大哥,饶了我好吗?我真的错了,我真不知道您是个这么重视兄弟情的男人。大哥,给我再做人的机会好吗?”变态的鼻子直哼哼。
郁波不说话,心思早不在变态身上,竖耳朵听张冰的一举一动,脑袋里翻滚着不想看他的想法,心里却不自觉地观察着。
自己真是有病。郁波仍不转头。
张冰心想:哪里像郁波,一个是天上不说话的太阳绽放的光能照亮世间沧桑,命令万物生长;一个是地上啃粪球还不求上进懒惰的屎壳郎。居然能混淆两人的形象,自己果然太累了。
郁波像下了很大决心,一点点转头看了眼张冰红肿的眼眶,漠然地对变态说:“他哭可了多久,你就哭多久,他哭了多少,你就哭多少。”
“大哥,我哪算过他哭多久。”变态露出难为的表情。
“那就哭到他笑。”郁波刻意压低声音威胁,同时举起自己的拳头,没有动武的意思,希望张冰看到能解气。
“放他走吧,我没事的。”
郁波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眉头皱成疙瘩:“你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他刚才对你做的事,就是那事,你难道不……”郁波尴尬地描述,在他看来,男人被那么侮辱简直……郁波不愿想象。
“反正他已经把军徽交了出来,也被你打成猪头了,谢谢你帮我解气。”张冰笑得纯真。
郁波又揪着变态的领口狠撞树干,让他滚,瞪着他,直到走远。
“喏,接着。”
张冰慌忙双手合住递来的东西,是一枚军徽。他立马将军徽还给郁波:“这应该是你拿着的。”
“我不需要这玩意。”郁波推开张冰的手。
“那我也不需要。”张冰赌气,想着该如何把口袋里令两枚献给郁波。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的队伍肯定应付不了愤怒的敌人,战斗力极弱的张冰自信会“牺牲”,但起码死得要有价值:为郁波牺牲。不过,现在的难题是如何劝说郁波收下军徽,包括自己口袋里的两枚。
像郁波这样有魄力、有实力的人一定会有更广的前途,在部队肯定会一步步晋升,虽然和自己没关系,但以后郁波要是上了电视,张冰也有资格对其他观众说自己曾是他的助力。
“路实呢?怎么没见到他,你跟他走散了。”郁波的找一棵树坐下。
“他,他,”张冰一时口吃,突然害怕起来。路实选择放弃,与张冰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张冰没能陪着他到最后,留下路实一人绊住敌人,自己反而像个逃兵一样,去找郁波。这个是事情怎么想,都像个懦夫,说出来就是个编造谎言的懦夫。
“他不淘汰了。”
张冰极不希望在郁波的心底印上懦弱的标签,谎言像被编好般脱口而出:“当时情况很危急,路实在好远的距离那里已经被许多人扑倒,我站在远处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谎言的代价是用更多的谎言弥补。张冰手心冒汗,悄悄地将拿出来准备献祭的军徽重新塞回口袋,后悔还不如将一切和盘托出,是怎样就怎样,哪需要什么虚名。
郁波没说什么,两条长腿往一条方向走,找到一棵可以遮住身体的大树,靠着树干滑到地上,闭上眼睛。
“你难受吗?”张冰立刻走上前,摸摸郁波的额头。如此亲近的动作只在郁波发烧虚弱的时候做过,现在摸他光洁的额头不知道会不会触犯到郁波的脾气。
张冰静静地等着,什么都没发生。
“你睡了吗?”
“嗯,有点困。”郁波昂着头,双手抱胸:“如果你不困,帮着守一下。”
靠着树干睡能舒服吗,郁波总是左右滑动,睡得极不安稳。
张冰大胆地坐到郁波身边,小声说:“你可以枕着我的腿睡,睡得会舒服一点,你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郁波仍抱胸不言不语。张冰失望了,不知道如何处理盘起的腿。郁波屁股扭了两下,倾斜着轻轻倒在郁波的腿上,始终双手抱胸,仿佛那是他唯一的骄傲。
天蓝得似乎可以挤出水,白云以看得见的步伐飘过,丧失生机的枯树林的影子群随着光的角度一遍遍挪步。时间似乎可有可无,人生似乎可有可无,张冰感受充足的安稳,来自心底深深的满足。
原本以为钱才可以满足自己的内心,现在想想自己还是太嫩了。他低头看看侧身安稳睡着的郁波,数着他喉结上几根胡渣。张冰凑到郁波的脖子闻了闻,有点汗气,不过不重。他的气息给张冰带来的是可靠的感觉,这么说太夸张,但张冰真的认为郁波会成为他的男人。不过只有一瞬间,张冰摇摇头叹口气。
现在要是有一张大床,能两人躺在上面,有一面晒足阳光的被子,给睡到10点钟的懒惰时间,那该有多好。
张冰幻想得眉飞色舞,低头一看,吃惊地发现郁波紧皱的眉头。他是不是在做恶梦,张冰赶忙搓热手心,将手覆盖在他额头,小心地舒缓郁波的眉心,暗示他放松,模仿记忆中妈妈安慰噩梦中的爸爸那样。
郁波的表情松懈了,呼吸均匀。
可他在梦里并没松懈,心心念念的南野一遍遍闪现。梦里的郁波没有拒绝想念的权利。
那些随便闪烁在梦里,像玻璃渣般明亮但是咯痛血肉。
那些幸福甜蜜的瞬间,郁波再痛都还记得,每一寸光阴都被收藏于心底,深深印刻。
记得一年秋季运动会,下午的时候,风已经刮起,教学楼对面商厦上的铁板哗啦啦地作响。郁波和南野都穿着运动短裤,当时他们还上初一,腿上都光光的,参加的比赛项目已经结束,但运动会还没结束。他们坐在板凳上,看着周围的人跑来跑去,等待运动会宣布结束的口号声。在人群来往中,二人靠得很近,左右手紧紧相牵。
南野问他,冷吗?
郁波点头,问南野冷吗?
南野说有点。他提出南野假想第一定律:如果两人抱在一起,是不是可以减少散失进空气的热量,而那减少的热量可以提供给第二人,那么同理证明,第二人的热量也可以提供给第一人。
郁波否定道,永动机不科学。
南野小巧地说,谁说永动机科学了,只不过相互依偎取暖效率更高。
郁波抿嘴点头承认南野的聪明,你总是这么智慧,如果哪天以后有专利,别忘了找我投资。
一地的宣传纸红白相间被风卷在空中,加油声被抱着取暖的二人隔绝在外。他们小声说着各种悄悄话。南野讲述伟人的成长史,郁波穿插各种笑话、恐怖故事调动气氛。
风一吹,还是冷。但寒冷感可有可无与,郁波根本不在乎。
事后郁波曾问过南野这么伟大的灵感来源,南野听到“伟大”二字立马来了兴奋,说是一封笔友的信带来的灵感,然后滔滔不绝。当时的郁波高出南野一头,摸着他的碎发,笑着说,长大了以后要帮自己赚钱啊。
他们走在大风嘶吼的街道,两旁的行人逆向而行,像被风发配去随意的方向。可郁波拉着南野执拗地走入风口的十字街。
这些完整的片段每次回忆起来都伴随着苦涩的甜蜜,还没沉醉其中,脆得发亮的片段便掉落地面,碎成尘埃掩盖其他同样甜蜜的过去。
那些甜蜜的瞬间,再痛都会记得,因为记得所以更痛。
记忆总会以南野的背叛作为结束。
南野的笑看起来那么甜蜜,正气凛然的他不过是个处心积虑的骗子。
他万万想不到南野会跟女人勾搭上。光阴似箭,他们已经升入高中,身材板正。麦家大女儿在校园春季舞会上一眼相中干净利落的主持人南野。郁波那时站在台下,拒绝所有邀约的舞伴,双手插着口袋欣赏着,像观看自己雕刻的艺术品。
几个月后,再见到南野时,他居然牵着麦加在美院里闲逛,用郁波教会他的美学知识收获麦加崇拜的目光。在昨天,郁波给南野打电话时,他还说自己很忙,明天会在美院呆一整天收集素材。可郁波等不了,他可是从海南慌慌张张坐着普通舱回来的,就因为想南野,在爷爷家根本坐不住,一有机会就逃开。
大包小包的礼物再加上满身的汗水,郁波觉得全身都馊够味。不过郁波毕竟是受过高等素质教育,即便袋子上的绳被拧到颤抖,他还是掩盖怒火,毕竟麦加大小姐的家庭跟自己家还是有点生意上的关系。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只感觉像一头丧气的狗低着头,应该满脸沮丧。
南野主动找到他,电话约他出来。郁波一身白,白毛衣,白裤子出现在南野邀约的咖啡馆,一把抓住南野的手腕,用尽全力握住,想用尽力气保证他一辈子栓在身边。
你叫我老公,难道都是装的?郁波质问道,完全不顾咖啡馆其他的人,谁敢看南野一眼,他都想将其眼睛挖出来。
我叫你老婆,你那些答应都是装的吗?骚货。郁波愤怒地吼道,不注意用词,不在意是否会伤害南野,必须要让他承认错误,必须让他眼中只能看到自己。
你发什么神经。南野反驳道,面红耳赤地说,我只是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这句话有如千斤顶砸得郁波满眼昏花,原来都是假的,回忆都是假的。哈哈,郁波笑了两声,把咖啡杯摔碎在地上,踹门而去。
郁波怎么肯放弃,更不肯相信。他一定是gay,南野不可能爱上麦加大小姐。郁波在卧室里踱步,踩得黑桃木地板吱呀作响。
他第一次道歉的对象就是南野。在此之前,郁波从没向任何人低过头,哪怕是威望的姥爷。但这次,他向南野认错,而且承认自己太敏感了,害怕两人友谊破裂,希望南野能够原谅他。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是违心的。郁波忍了,没让说出来的语句有任何令人怀疑的成分,他要干干净净地重新靠近南野,他一定要找到南野爱自己的证据。
冲他刚说出的话,南野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眼眸带着一丝哀愁。这样或真或假的蛛丝马迹被郁波不置可否地信任着。
南野一定有隐情,有不能言说的困难,郁波一直坚信,执着地当个电线杆,竖立在南野和麦加的每次约会中。看似好笑的举动,凝聚的确实郁波心血,一点点累积成淤青化不开,想想就痛得揪心。
直到一通电话的震响,摔碎郁波仅剩的幻想。
电话那头,南野似乎醉了,在说胡话。郁波不知道打电话人的目的,只是一味地呼唤南野,焦急地问他到底在哪里。
拿话筒的几个人与南野嬉笑着,套他的话。
你们他妈的给我滚开,让南野听。郁波冲那头骂道,一定是这些人灌醉的南野。
南野,南野,你在哪,我马上去接你。郁波脖子上的青筋快要爆开。
唉!郁家大少爷,你被人卖了还这么纯情,真没想到那些谣言都是真的。如果你爸爸知道你的性向,会有什么结果。电话那头的人用熟悉的男声嘲讽着。
我怎样关你屁事,赶快让南野听电话,否则,我轰了你全家。郁波放开骂。
呦呦呦!电话那头啧啧不停:郁家大少爷抛弃素质骂街了。哎,算了,我们也是好人就让你听听真相吧。
起来,起来。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对谁说:我问你,你有没有想利用过郁波。
没,没,没,没有。南野的声音传来,令郁波松一口气。他刚想一声骂去,接着听到那个人问,你有没有想从郁波身上获利呀?
有,有,有过。
南野肯定的回答成一桶冰水从头顶浇灌而下。郁波全身僵硬着一动不动,连放弃通话都做不到,没有选择地听着心如刀割的对话。
那不就是想利用郁波了吗,你想想是不是,获利和利用其实是一个意思。那个人循循恶诱。
是,是吧。南野的发言迟缓,却没能缓解割心的力度,每一个字都硬生生地戳烂郁波的心头。郁波必须扶着墙缓慢蹲下,才能缓解心口的疼痛,呼吸才不用急促,才能感到一丝活着的感觉,不像身在无间地狱。
电话那头仍在嬉闹着,却与郁波无关。他颤抖地双手扶着听筒,希望能听到更多,依然抱着渺小的幻想。
那人又问,你是同性恋吗?
······
一阵沉默之后,南野好像被惩罚了嚎叫了一声后,说:不是。
那你爱郁波吗?
不爱!
大声说话,爱还是不爱。
不爱!不爱!不爱!不爱!不爱!不爱!
南野像个复读机般念叨着,从最初扯嗓子嘶吼到后面低吟,最后完全安静。
可是郁波像被轰炸过后的战场般死静。
那些过去亲密的回忆呢,都是假的。郁波哼哼两声,蹲在墙角,双手捂住脸嚎啕大哭,不敢让仆人听到,否则会传到父母耳朵里。
一夜从十二点到次日六点不过六小时的时间,熬起来却像度过一个荒芜的十年。安静的夜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声,每一声都用拳头击打郁波,将他一遍遍狠摔在地上,每一拳都带血。
即便那样,郁波还是不信。他要南野亲口告诉他真相,尽管他的信心动摇,但希望总会有,无论多黑的夜晚他总能看到路,总能看到阶梯。多少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郁波牵着患有夜盲症的南野走下一个个阶梯。
郁波不敢相信南野没有自己怎么可能活在这个世上,所以南野肯定爱着自己。
他找到南野的时候,南野一直低着头不肯看郁波,像个罪人。
是不是他们逼你的。郁波握住南野的双手问,是不是姓谢的那小子,还有姓苟的,还是姓······
南野用力地抽回双手,缓慢地抬头犹豫很久才注视郁波的双眼。
你哭了。郁波心疼地把手伸去,想摸摸南野的脸颊,想安慰他,告诉他没事还有我。
“啪”,南野打落郁波的手。别这样,南野哽咽地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的感情,我真的没法回应,谢谢你,不过我们还是不要再当朋友比较好,我真的不爱你。
南野低着头哭,郁波看着他的头顶,眼圈忍不住发红。郁波抽着鼻子,把头昂起来,命令眼泪流回去。
他走出去时,眼泪不争气地决堤,擦不干净。没有纸巾,郁波用袖头擦像个备受委屈的孩子。
他仿佛走进的是一场雨季,浑身湿透没有可以为他撑伞的人。
每一次入梦,总会以这样的结局结束,所以郁波厌恶睡觉。
天好像真的在下雨,郁波挤眼睛醒了,发现那其实是张冰的口水。
也许自己需要的根本不是遮风大雨的人,或许会有这样一人,能为自己下雨,但雨水从来不会带走身体的温度。
郁波擦擦脸颊上的口水,没感觉到冰冷的触感。
快来看呀,为什么最新的章节只有一个点击率,那个人还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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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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