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番外：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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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生渭水，叶落满长安。
中秋过后，天气便明显凉快了起来，不再只是夜里霜寒了。
裴泽雨每日起来，必定要先嘱咐颜如玉多添衣物才安心出门。
“天凉，你且再睡一阵起。”
颜如玉无奈的笑，“你便当我是孩子吧。”
“我可没拿你当孩子。”裴泽雨笑着贴近他耳边，轻声道，“你可是珂儿的娘，怎么会是孩子。”说罢还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一句话，弄得颜如玉面红耳赤，便开口催他出门，“你快去吧，不是说今日钱王爷要到了么？”
“我原以为会是大哥呢，结果竟然是钱王爷，希望京中没什么事才好。”裴泽雨略微有些担心。
“不会有事的，大哥不来，兴许是有别的事情，而且，若有什么事，钱王更应该在京中才是。”
裴泽雨听罢，笑道，“你说得在理，今日处理好这些事情，若是早，我便邀钱王爷回来一聚，可好？”
颜如玉想了想，两人这般，不说公诸天下，但有些人总是瞒不了的，遂点点头，“那我晚些时候吩咐后厨弄点好些的酒菜。”
“嗯，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虽然来的是王爷，但用的是议和大臣的名头，裴泽雨自然是以使臣身份接待的。
钱王进了城，一看见裴泽雨，便是一番的褒奖，“裴将军真是年少有为！这次把蒙国打得落花流水，实在是太快人心啊！就是秦万海那老匹夫，也只能干瞪着眼看着鞑子逞英雄，今日的事情交接后，老夫定要与将军痛饮几杯！”
钱王见了裴泽雨没什么架子，连本王都不用，用的竟是老夫，让裴泽雨心生亲近之感，“如此正好，晚辈也正有此意呢。”
议和，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只是要皇帝亲派的大臣前来商议便可，而最主要的是这议和的条款，议和的官员，即便五品只要有皇帝圣旨便可，但这条件却是马虎不得。
钱王也没耽搁，下了马车，就接见了蒙国使臣，蒙国为表示诚意，还特意派了一位皇子过来，已经在边城候着钱王好几日了。
钱王也没和他们多废话，只是把条件简单的说了一下，让他们回去商量，便道自己刚到边城，舟车劳顿要歇一歇一把的老骨头，便把人打发走了。
和钱王一道来的还有礼部的几名官员，裴泽雨中午时分便在城里一家最大的酒楼摆了一桌洗尘宴，一行人在舟车劳顿，也没什么心思像文人墨客那般，还有吟诗作对什么的，不到一个时辰，便结束了，然后由冯平将一干人等送回驿站休息，到了傍晚时分，裴泽雨便从军营出来，到驿站接钱王到府上一聚。
路上，钱王忽然记起颜如玉，“听闻早前大祭司，也来了边城，不若，派人去请他过来一道好了。”
裴泽雨笑道，“王爷，他已经在候着了。”
钱王想了一路，也没弄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所以当他在小院里看见颜如玉的时候，小小的吃惊了一把。
小安早早就在大门口候着了，见了钱王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小的见过钱王爷。”
“不必多礼。”钱王摆摆手。
“你家公子呢？”
“方才小公子闹了一阵，公子正逗他玩儿呢。”
裴泽雨点点头，然后把钱王迎进了府内。
钱王听罢，呵呵笑道，“在京中之时，便听闻你在泉州成了亲，没想到这么快就添了娃娃当了爹，莫不是今日请老夫相聚是要老夫瞧一瞧这小少爷？”
“晚辈是有这个意思。”
两人踏进花厅，颜如玉便迎面走来，除了孕期外出之时着裙装以外，平日里都是穿的长衫，今日难得有客，便稍稍做了番打扮，换上了锦缎的衣衫，倒是一副风流公子模样，可把裴泽雨看得愣神。
“如玉见过钱王爷。”颜如玉做了个揖。
钱王显示愣了愣，心道这仙子般的人物是谁，但很快便在脑海中找到了相近的身影，“你…是大祭司？颜如玉？”
“正是下官。”下官一说，其实是颜如玉的谦虚罢了，他与亲王都是正一品的官员，只不过，他不管朝政，且年纪轻，便以一声下官自称。
钱王爷暗暗惊诧，他不过是在颜如玉年幼时见过他真颜，后来朝中还一直有人说他妖颜媚主，所以他一直以面具示人，这容貌，可真真担得起妖颜这名头啊！
“如玉，今日钱王爷是以长辈的身份，来我们府上做客的，你别下官下官的了，弄得好生见外。”
“嗯。”颜如玉点点头，“王爷快请坐吧，小安，上茶。”
“是。”
小安刚上了茶，门外便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小安连忙出去瞧了一眼，半刻，婴孩的哭声仍在继续。
“小安，珂儿怎么了？”
“公子，小公子在哭闹，娘奶也哄不了，想来是想要找你。”
听着小家伙这哭声，颜如玉心疼，便点头，“抱他进来。”
“是。”小安快步出去，很快就把哭闹不止的宝宝抱了进来，交到颜如玉手中。
小家伙竟是会认人，一看抱他的是自己爹爹，就不哭了，还咧嘴笑。
钱王在一旁看着神奇，“大祭司什么时候成亲了？这孩子都生了，老夫竟然都不知道呢，这孩子长得真俊，和大祭司长得真像，将来长大了也是个翩翩公子啊。”
“王爷，您叫我如玉吧。”
“倒是老夫拘谨了。”
“如玉，给我抱一会儿。”裴泽雨伸手把宝宝接到自己怀中，宝宝原本还高高兴兴的，这会儿竟是撇嘴要哭。
“你个好小子，竟不认父亲了？不许哭，不然父亲可不喜欢你了。”
“怎么像个小孩似的，他懂什么，你也不瞧瞧你身上的盔甲，肯定是咯着他了，他不舒服了。”颜如玉一脸无奈。
钱王一脸惊奇，“…原来，这孩子是泽雨的孩子？老夫还以为…呵呵…”
裴泽雨看了颜如玉一眼，随即笑道，“王爷，这是我的孩子，也是他儿子，珂儿，是如玉和我生的。”
钱王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眼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来回。
颜如玉叹了口气，“我们的事，王爷迟早是会知晓的，倒不如提前和王爷说一声的好。”
好半会儿，钱王才缓过劲儿来，心里百转千回，莫不是现下龙阳之风盛行？颜如玉也是吃了哪个生子药不成？可瞧着他脸色也不错…皇上是因为身子太弱的缘故？
“那，真是恭喜了。”
“待边城事了，晚辈回京了，珂儿办百日宴的时候，还请王爷赏光。”
“一定一定。”
召国开的条件也不算过分，不久，双方便签订了友好往来的协议。召蒙两国，十年内不起战乱，蒙国每年上供粮草二十万石，战马八千匹…还有各式各样的贡品…何况，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也只能认栽，毕竟这一次蒙国真的损失惨重，短时间内，也不肯有能力与召国对抗了。
战事平定了，降书蒙国也签了，紧接着便是班师回朝了。
集结好大军，处理好边城的军务，待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回到雍京之时，已经是十月初了。
裴泽雨一身盔甲，骑着高大的战马，威风凛凛，可真真让这雍京城中的女儿家看直了眼。颜如玉本就是秘密出行，这会儿也没办法与大军一道进城，只好驾着马车，带着颜珂，与小安樊宣一道先行去了皇帝的行宫。
一路上他一有机会便会与钱王聊几句，多少都会问几句皇帝的状况，听闻皇帝一直在行宫秘密养病，这会儿正好去瞧一瞧，估摸着城里的大军安顿下来，裴泽雨也要过来述职，正好可以与他一道回家，只是家中两位长辈怕是要多等些时候了。
到了行宫前，颜如玉报上姓名，守门的侍卫也不敢耽搁，连忙进去禀报，恰巧刘福过来，见了他，连忙把人请了进来。
刘福上下打量着颜如玉，心里算了算日子，在一看一旁的小安还抱着个娃娃，便知道孩子是出世了，可一想自家皇上，又不觉得的叹气。
刘福引着几人去了皇帝的院子，一路上颜如玉岁瞧着他脸色不好，但碍于人多嘴杂也不便开口，这会儿终于是到了院子里了，便问，“刘公公，皇上…”
刘福叹了口气，引着他进了屋，“大祭司，您自个看吧。”末了朝着里屋喊了声，“大人，大祭司来了。”
“请他进来吧。”里面的人，声音不大，颜如玉却听得分明，这是裴泽铭的声音！他怎么在这儿？皇上怎么了？皇子…安好么？
原本小安是要一道进去的，但却被刘福拦住了，颜如玉接过他怀中的孩子，“你留在外边等我。”
颜如玉第一眼，便瞧见了榻上熟睡的云槿溪，紧接着，裴泽铭也从窗边的案上搁笔起身走过来，模样憔悴。
“大哥。”
裴泽铭见了他微微笑笑，“回来啦，这是我侄儿么？”
颜如玉点点头走近了些，这才瞧得清楚了些，皇帝脸色近乎透明，嘴唇也不见多少血色，虽然盖着被子，但高隆的腹部很明显是凹了下去。
“皇上…”
裴泽铭原本还有一丝笑容的脸上，蓦然便暗沉了下去，“三个多月前早产了，难产，之后便一直是这样昏睡不醒。”
颜如玉大惊失色，“…那，那孩子呢？”
“孩子还好，只是比普通的婴孩瘦弱些，方才睡下了。”说罢指了指一旁的一张小榻。
仔细瞧了一眼，发现那里真的睡了个小人儿，颜如玉这才稍稍宽慰些，“怪不得，我一直觉得紫微星暗沉，原来竟是这样…御医怎么说？”
裴泽铭摇摇头，“秦卫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裴泽铭顿了顿，“如玉，这件事，你早该告诉我的…”
颜如玉无奈的看着他，“大哥，自古情爱一事，都要讲一个你情我愿，他若想以此把你留住，他早就同你说了，何必弄到现在这副模样，我与他相识时日还不如你呢，你当比我更了解他才是，他是怕你为难，但却又想给自己留个念想，若是可能，他兴许就这么看着你娶妻生子，一辈子都不会告知你这件事。”
裴泽铭听罢，竟是失声痛哭出来，“我裴泽铭不过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怎能让他为我这般屈辱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番外：回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