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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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们和普通的、别的探险队一样，在海上漫无目的地乱漂着，出发了两个月，我们依旧一无所获。
貌似克服了恐水症的肯诺此时已濒临失望透顶的边缘——因为他的头发很多，所以他只是在透顶边缘。
“尼欧——”他像个孩子似的大叫——这个二十二岁的青年也确实算是个孩子——扑到我身上，“为什么还是没有遇见人鱼？它们会藏在哪里？”
我闷在被子里咳嗽：“亲爱的，起来，别让我把感冒传染你。”我安慰他，“没事，还有很多人空守了几十年还要留下骗后人的传说呢，你只是期待了十几年，就已经要放弃了吗？”
他叹气：“我不想放弃，只是等的太…着急了。”
“别担心。”我忍住咳嗽，“比如我们那次找到摩与洛克，机会不经意间就降临了，就像你根本学不会在做中国菜间什么时候放盐或味精一样。”
肯诺笑了，他总是这么给我面子，我继续说：“相信你的运气，亲爱的肯——诺。”
我特意强调了k，他露出无奈的笑，说：“尼欧，晚上我跟你睡好吗？”
“不行，我感冒了。”
“就当是转移我的注意力，你能给我讲讲你经历的大海吗？”他顿了一下，“你知道的，自从我四岁…”
好吧好吧。我用枕巾把自己的嘴捂得像只狐狸，才拱了拱让出地盘。
他则很不在乎地掀开我的被子爬进来。
他带进来锐利的冷风。我又咳了好一会儿，我觉得整个船的颠簸都是我造成的，而不是某些文人的妈。
哦，他们的母亲并没有说是不是大西洋，或许这是他们姨妈？
好了好了，我该给肯诺小王子讲故事了。我通过加长狐狸嘴问他：“你想听到什么呢？”那声音像是在洞里，瓮声瓮气。
他说：“实话。”
哦，他就不能少了解我一点儿？
他追加提问：“你对大海的感觉是怎样的呢？”
感觉啊…“怎么说…嗯…没感觉，也不，我觉得大海有点儿冷，但是生性热情，应该有F cup。”
肯诺扑哧笑了，点点头。
“大海就是一个轰隆隆、哗啦啦，哈哈哈然后biubiu、bangbang，再duang！的东西。”有了开头，之后的东西说出来就顺畅多了，“它有时候是那么地喵喵，但是汪汪起来真是嗷呜——”
肯诺哈哈大笑：“正经点，尼欧！”
我也笑了：“大海就给我这种感觉！如果你不介意，我给你回忆回忆我的童年？”
他似乎想答应，但是他反应过来我的童年应该如何，于是他还是摇头了：“算了。”
我其实无所谓，但是我知道他有。
“你童年之后，啊不，\\\'那个\\\'之后…就没有再接触海吗？”他不准备松开这个话题，“如果我没记错，中间应该有五年？”
“是一年，亲爱的肯诺。”我故作伤心道，“亲爱的肯诺居然忘记了老尼欧的岁数了，真是个无情的香蕉皮。”
“不不我记得，你来找我的时候说过我比你小…等等，你其实和我同岁？天啊！那么、当时我跟着一个未成年跑进亚马孙热带雨林深处…”
“没办法，如果我们不撒谎他们怎么会借我们猎枪？”对啊那次该死的追寻女巫之旅，我清楚地记得那些向导少给了我们两发本来可以不让我肩部受伤的子弹，“还有，你也是未成年，那时你连撸都没撸过。”
他哼了一声：“说得跟那时你撸过一样，你第一次梦遗的那天谁帮你晾的床单？”
我投降：“好吧是你，我觉得为了这个秘密我快出卖灵魂了。”
“回归话题，哦还有，如果你现在没有骗我，那你当时为什么能够带我出国？”
这就不需要好学生知道了。我随口道：“因为我告诉他们我想买一只纯正的金刚鹦鹉。”
他已经明白我不会说实话了，于是他说：“那么那一年里发生了什么关于海的事吗？”
可是我知道他没有放弃上一个问题，以后有机会他还会问我。
到时候再说吧。谎言总会有的，反正真相是唯一的，避开它，其他千万种说法都可以用。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从西双版纳摸到密西西比？”其实当时的记忆已经不很深了，毕竟跟现在的冒险比，当时还真是弱爆了，“都是差不多的，捕鱼、运货、漩涡还有海上风暴，嘿！还有风平浪静的时候，海上的日出挺美的。
“哦肯诺，那和我们在埃及、在南美看见的都不一样。我唯一一次不觉得太阳是个夏威夷菠萝披萨就只有那一天。你知道太阳升起的时候，虽然它本身是缓慢的，但是天空却是一下就亮了的吗？和我一起分享了这美景的海鸥唤醒了清晨的海浪…”
“我想听海的事。”肯诺打断我。
“看来你宁可我继续觉得太阳是个披萨。”我耸肩，“好吧，我说。
“我知道的也只是它很暗很深邃而已，毕竟我总是被锁在船舱底部。我想深海也就这样子，它不是蓝的，不是孔雀绿的，更不是黑的…其实我觉得不要想用什么形容海，海就是海，它…有活力。和生活在深海的生物是平等的也是一体的。
“再和你说说咱们那次偷渡之行期间我下海摸珍珠的事吧，那不算深海，但是我确实在海里了。那和在别的什么水里绝对不一样，前一段我们在湖里的感觉和那完全不相似：湖里的水包裹你，海里的水却会拉扯你，像做拉面。而且湖里是真的安静，海里的安静是假的，你不易察觉到有什么接近了你。蕴藏着漂亮珍珠的大扇的贝壳躲在石头和沙地之间，可是那不是海的底，海底是会召唤你的，但是它更会自觉地抗拒你…不知道你能理解吗？”
肯诺居然没有睡着，他说：“不能…但是我很期待。”
“你期待的是人鱼，那深海的密宝，而不是海。”我摇头，“不过这也挺好的，你不会害怕了。”
“我怕。”他说，“但我还是要去。”
“那必然。”我扒拉一下我的狐狸嘴，喘口气，“你不会放弃你的一切求知欲，从这方面来看，你绝对是大鸟王。”
“本身也是。”他哈哈笑，“你是吗？”
“怎么可能不是？你可以问问沙拉！”
“哦，奥利薇倒是说我是她见过最大的。”这家伙开始得意了，“我们比比？”
“嘿！拿开你的手！”我差点弹起来，“肯诺！！我是喜欢男人的！别忘了…哦！”
“我知道，”他坏笑，“所以我更要帮你判断一下你将来是不是能给别人幸福。”
“不许动！啊…肯诺！！”
他吹了声口哨：“看来你要练习扭腰的功夫了。”
我终于扯出来他的手：“肯诺，你这个炸薯条，我可是个亚洲…”
外面突然一炸巨雷。我和肯诺被颠到地上，船身开始给我不安全感。
“小心，走！”我扯下狐狸嘴拉起肯诺，“去驾驶室看看！”
哦，求你，别是暴风雨，我还希望有生能再吃一次巴西烤肉呢。
可惜，就像医生告诫的一样。
我确实此生再没吃巴西烤肉。
所以好后悔那次没有尝试芝士酱烤翅。
作者有话说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