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无丽人·襄王府》流年思

29、第二十九章 月影红烛香如许 眉眼依旧似春风

　　博穆博果尔看她一副矜持样子，看起来的确饿得紧了，却也控制着不让自己大口吞咽，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待她终于吃毕，侍女又将碗收了走，他才开口问道：“还不知你的名字。”
　　“回十一爷，嫔妾碧琼，碧玉的碧，琼瑶的琼。”碧琼小心翼翼地答道。
　　“你说话倒生分，如今成了夫妻，规矩反倒多了起来。”他一笑，“你也不必说什么嫔妾不嫔妾的了，叫我听了也刺耳。我何时与你端过架子？”
　　碧琼不语，一句“谢十一爷”说得似乎自己都听不明晰。博穆博果尔瞧她脸颊上似有泪迹，冲下了不少胭脂，方才还不曾看出来。奇怪的是她的右眼角下被贴上了一枚梅花钿，她脸蛋也颇小，贴上去极为突兀。而且花钿贴在额上居多，极少有贴在此处的，似是为了盖住什么。
　　他趁她不备，将那枚梅花钿一手拂去。碧琼吃了一吓，下意识抹了抹脸颊，花钿已经不翼而飞。
　　“居然是泪痣，还是红的。”他有些讶然的道，“你必是上辈子哭了太多，眼睛都哭出血来了。”
　　碧琼觉得这种牵强附会的说法靠不住，必是博穆博果尔在打趣她，只得摸摸脸上的痣，回答道：“回十一爷，嬷嬷说这不吉利的，就给......我贴了起来。”
　　换掉这称呼仍旧令她提心吊胆的，博穆博果尔偏了偏头，轻轻笑了笑，道：“挺好看的。我也不信命的，毕竟那也不是眼前的事。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委实算得缘分。”
　　碧琼听他谈吐不凡，令她颇有些倾倒，心头暗暗赞赏，便道：“十一爷能这样想，自然大好不过了。”
　　“嗯。”他的笑容似乎也因此变得温和了些许，“累了一日，你也该先安置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妥当，一会再过来罢。”
　　碧琼也确实疲累，微颔首。谁知一揭开喜床上的团花锦被，榻上竟有数不清的核桃、龙眼、红枣散布其上。博穆博果尔无奈的一笑，亲自将那些核桃红枣拂到一旁，看向她微微有些愕然的目光，打趣道：“看来人都知道你晚上饿了，也可以让你自己拿些来吃。”
　　“沾到灰了呢，要吃也要洗洗。”碧琼还没有回过神来，讷讷地道。
　　“昭怜，伺候福晋卸妆。”博穆博果尔吩咐了一句。
　　一侧昭怜便走了过来，笑吟吟地看着她，道：“福晋，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好容易将事情全都安排妥了，博穆博果尔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他走进那间红烛翩跹的“洞房”时，感觉自己还有些发懵，似乎还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事。脑海中充斥的满是困倦，连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挤不进去。他有些木然的推开那扇门，烛光仍旧摇曳，整个屋室亮得剔透。
　　他走到喜床边上自坐了一会，昭怜还在一侧侍候着，并没有睡。碧琼却已经睡熟了。她脸上惨不忍睹的妆容已经被洗去，只有干净清秀的眉眼，然而他对此倒也并不惊艳，论起美貌，她比花月要差得远。他也想不明白花月为何如此心急地要将她推出宫门，因为这样的长相在宫中虽说也不会吃亏，却也绝对讨不了好。不过若说要同他在一起，这样也就够了。她比刚刚化妆的样子漂亮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