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无丽人·襄王府》流年思

16、第十六章 海棠花开香满园 翡翠牌碎朱砂痣

　　“对了，九哥......那刺客......？”博穆博果尔忙岔开了话题。
　　“哦，昨日已经逮着了。准备过几日便拉到菜市口剐了。”福临轻描淡写的道，片刻冷冷一笑，“倒说朕是奴酋，你看多少刀合适？”
　　博穆博果尔不语。他不赞成过于严苛的政法，但因为并没有干预过政事，对其中缘由也并不清楚，便不发表意见。顺治三年，他那时是有了记忆的，还跟在懿靖大贵妃身边。在那一日他深刻的记得睿皇叔掷下“削发令”时狠辣犀利的眉眼，数日的梦境中都是那一幕。福临那时也尚且懵懂，并不知道睿亲王借他的手做下了什么事。因为此事已数次爆发流民之乱，镇压之下血流成河，如今仍旧有许多汉人不愿落发。尽管福临亲政后，也继承了睿亲王狠辣的手腕，雷厉风行地办成了不少事，却并不是什么长久的办法。或许剐这一个刺客可以起到一段时间地威慑作用，却难保没有第二个第三个。
　　“朕倒不该问你这般折福的事情。”福临按了按额头，道，“最近没有时间去瞧你，身子好些了不曾？”
　　“好多了。”博穆博果尔笑了笑，“九哥老是念着，自然不敢不好。”“那便好，这些日子胡太医开的膏方在吃么？”福临看着他，目光少有的透出些许柔和。但是给博穆博果尔的感觉便是他适才利用了他作为与太后相抗的棋子，从而多了些怜悯，而礼节性的慰问，只得微微苦笑，道：“哪里敢不吃......不吃只怕咳得更厉害。”“是么？若是还不好，便还是请胡太医给你看看。”福临皱了皱眉，道。“那实在是太麻烦，不过是一些小毛病罢了。”博穆博果尔起了身，“九哥也要歇着了，臣弟先行告辞为上。”
　　“嗯，不送了。”福临亦起身，然而见他单薄的背影往外踱去，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太舒服。
　　他仍旧在思考“董鄂氏”的事。
　　他所说的董鄂氏，到底是那个董鄂氏？
　　......
　　“二等阿达哈哈番哲格之女瓜尔佳氏，撂。”
　　“内大臣布索女富察氏，撂。”
　　“......”
　　碧琼看着福临似是泄愤般“噼里啪啦”将一道道玉牌拂落在地，宗人府的大太监秦珠儿便跟着他报出被撂下的秀女的名字，心中不禁一阵惊惧。尔后她只能用眼角余光看到那些秀女骤然苍白的脸色。那些被撂下的秀女中不乏容颜姣好的，然而此次选秀中博尔济吉特氏占人数八成之多，被撂下的竟然都是其中罕见的杂姓秀女。
　　也是，纵然是选官，也是任人唯亲的，何况是外戚？
　　她也只能听天由命的闭上眼睛。她不合规矩的跑了出来，还恰教他碰见，这次怕是断然留不下来了。
　　声音近了前，她也忍不住发起抖来。即使知道了自己的结局，却也不敢亲眼去看。她感到手脚一阵冰凉，嗅到那股有些熟悉的香料气息，她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福临一眼，却没有对上他的眼睛——他没有看她，而是怔怔看着她手中所托的玉牌。
　　“巴牙喇甲喇章京鄂硕之女董鄂氏，正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