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夏深夜60分》冉*

15、题目：难以取悦

　　题目：难以取悦
　　属性：Sherlock/Molly。
　　简介：“她必须对自己坦诚，她并不是个疯子，无法把那个天才当成生命的中心，而这就是现实。Sherlock并非难以被取悦，而是他不允许自己被某些人所取悦。这是Sherlock Holmes式的体贴，以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形式。”

　　总体上来说，茉莉并不是一个笨拙的姑娘。
　　除了在见到夏洛克的时候。
　　没有见到他的时候她有一打的话想说，还有一打的有趣尸体和确定他会感兴趣的细节。但是见到他的时候她总是紧张到无以复加以至于笑容僵硬。夏洛克实在太难取悦了，即使他真的喜欢那些，他也很少表现出来，这让她忐忑。
　　和所有人知道的一样，茉莉并不是一个微表情观测专家。普通人对于事实通常总是需要用语言来确认，而Sherlock对此太过吝啬了。
　　有一次她终于忍不住鼓起勇气打趣道：“嘿Sherlock，看在上帝的份上，称赞一句我买的咖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John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Sherlock一眼，微笑着点点头：“没错。”他在那件大衣的中段用手肘捅了捅，“Sherlock，一位美丽的女士要求得到与之相称的赞美，该死的，试着表现出个英国人应有的样子。”
　　Sherlock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了John一眼，接着转向茉莉快速地笑了一下——她甚至怀疑夏洛克根本没有看见她——而这就算表达了感谢。然后他完全无视掉周边的尴尬氛围，埋头继续检查那个死者的脖子。
　　John耸耸肩，用眼神无奈地示意：“他就这样，你知道的。我是说，嗯，谢谢你。”
　　茉莉点点头，扯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表示她很好。但她无法不在心中感到些微的失落。她不太确定自己做错了什么。Sherlock并不缺少对人的善意，但他似乎对茉莉总是更为敷衍些。
　　她买的咖啡和John是同一家的，加的糖也是一样的量。
　　她能提供的建议和John一样的专业，或者更有帮助，考虑到她接触到一手资料的时间。
　　她能做到在Sherlock思考时同样的安静，甚至还可以再多些。
　　但是Sherlock从不吝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对John表示出友善和喜爱，却对她的努力完全的不表示出任何感激。
　　她胡思乱想着，但自己也并不十分确定如果一个礼貌而乐意于赞美的Sherlock是否会让她毛骨悚然。直到Sherlock突然站起来，宣布他现在要出发去案发现场。他飞快地脱掉手套同时大声地指示John：“去门口拦辆的士并通知Lestrade，就现在，John。我怀疑嫌疑人现在还在现场不远处等着看警方出丑，而我们现在要去逮捕这只丑陋的蝗虫。”
　　“噢John！你的钱包！”茉莉赶忙站起身，抢在John一跃而起时拿起刚才为了干净而特意放置在稍远处的钱包晃了晃。“不敢相信我居然忘了它。”John接过钱夹放进衣服内口袋，向茉莉抱歉地点点头，然后用他最快的速度拉开门跑出去了。
　　“咖啡很不错。”
　　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Sherlock站在门口，保持着手握着门把门半开的姿势，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他突然的开口让茉莉吓了一跳，险些把文件掉在地上。Sherlock湛湛地看着她，语句飞快地从唇间吐出：“和John在同一家买的，黑咖啡，两块糖，不加奶。从你出去到回来用时5分23秒，如果是John的话，7分钟。考虑到John平时行走的速度和楼道长度，排队的平均用时3分钟，你比他用时更短——所以是在我到达的时候你就提前预订了它，咖啡的温度可以佐证这一点。你递给John杯子时只用一只手，并且，你使用了，”他看了一眼咖啡杯，选择了一个足够中性的词语，“——很有特色的定制纸杯。我想那是他们店最近推出的新服务。”
　　“呃……我只是，只是想试试他们新推出的服务，看起来棒极了不是吗？我准备以后给朋友也定这个试试，”可怜的茉莉完全语无伦次了，她的心脏砰砰地跳着，“Well，我很意外，那个，我是说……我没想你居然会注意到。这个，非常意外。”她僵硬地笑了笑，打了个紧张的手势，左右四顾，“我想你现在应该马上就要出去？John已经去拦出租车了——不，当然我不是赶你走，天哪我的表述太糟糕了请原谅我——我是说……OK，没事，我来收拾这些，我习惯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生硬地避开Sherlock的目光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
　　Sherlock似乎一直看着她，但最后只是在她背后安静扔下一个含义暧昧的短句：“那很好，”她听到Sherlock开门出去的声音，伴随着最后两个字的尾音消失在门后，“……Thank you。”
　　她茫然地停下手，感觉几乎能听到那句话里的潜台词低沉地在她耳边徘徊着“之后呢？”
　　那很好。他知道了。他感谢了。之后呢？
　　然后天下太平，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快乐和谐地生活在一起？
　　戏剧永远高潮迭起，BBC的大片里男女主人公为爱牺牲一切，童话因为它的不可实现性而被追捧——但现实总是荒芜得可怕。不论Sherlock是否抱持着“喜欢”这种感觉，他们不可能。他们最好的关系不过是远远的看着，偶尔的关心，以及不定时的碰面。茉莉不是个疯子，她可以精确地复制John的一部分，但太多的东西是她无法让自己做到的，而最基础的就是把那个天才当成生命的中心。这就是现实。
　　Sherlock的大衣衣摆消失在门板后面，和那两个意味深长的字的余音一起。
　　茉莉最后收起了所有的用具。在把白布拉到死者的面部时，她想，好吧，她也许犯了个错误，Sherlock或许并非如她所安慰自己的那么迟钝——他并非难以取悦，而是他不允许自己被取悦——如果对方无法承受与他对等的疯狂的话。如果Sherlock允许自己更容易被取悦一些，也许茉莉就会比她现在表现的更加无可救药一点，而那也许毁了她。谁知道呢……反正他做出了选择而她毫无选择。
　　那以后，茉莉再也没有做过徒劳的期待。她没有放弃，但是她放手了。一个人难不难取悦，大概不取决于你做了什么，而只关乎于你是谁。
　　或者，你不可能是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