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九夜》醺竹

18、第九夜

　　海面上有一艘摇摇晃晃的船，孤零零的，对着漫天的繁星，渺小孤寂。
　　林然躺在船上，看着宽阔的天空上的星星，头的一边放着一个盒子，唐遇就坐在盒子的另一边。
　　“难怪古人说天圆地方，对人来说天不就是园的，地不就是方的吗？”林然看着天空呢喃着感慨，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感慨什么。
　　“古人落叶归根，对他们来说真正属于他们的土地只有家乡那点世界。”唐遇随口接道。
　　“难怪我会有这种想法。”
　　“嗯？”
　　“以前我觉得，属于我的世界就只在妍妍身边，现在我觉得我的世界就只在你身边，和古人不是差不多嘛？”
　　唐遇一愣，随即呵呵地笑出声，将林然抱在怀里：“我的世界也在你身边。”
　　“嗯！”林然勾唇应了一声，靠在唐遇身上，将盒子抱在怀里，盯着繁星笼罩的夜空，放空思维，不再出声。唐遇亦不出声打扰，寂静的海面只偶尔吹过一丝风。
　　午夜十二点，林然坐起身，摸着盒子轻声道：“妍妍，星星很漂亮，可是爸爸要和你说再见了。”
　　“妍妍很聪明，知道回家的路，对吧？以后玩累了就回家找爸爸，如果爸爸不在家你先等等，爸爸会回家的。……”
　　呢喃的细语，被海风带着飞舞，被带去了那儿啊？风去了哪儿，哪儿就能听见。
　　林然没有将女儿的骨灰取出来撒到海上，他想，这个盒子就是女儿在海里的家，一起沉入海底吧。
　　咕咚！精致的盒子，沉入了海底，带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气泡，远离海面，永远地隐藏在蔚蓝色的海水里。
　　林然盯着盒子沉没的地方，半响微微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唐遇，道：“回去吧。”
　　“好！”
　　夜晚模糊的线条让林然看不清唐遇的表情，他仿佛听到了他那和他一样的叹息。
　　这样就好了！林然抬头，看着星星，他想，这样就好了，无论怎样，简简单单地活下去就好，若是太复杂了他应付不过来，亲情、爱情就是他面对过的最复杂的东西，他都体验过了，体验过得到，体验过失去，如果有一天全部失去的话，他……便不再接触。
　　胆小也好，懦弱也罢，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短也好、长也罢，优也好、差也罢，嗯，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