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月西里

2、第二章

　　淋雨后的疯狂，直接导致我第二天嗓子肿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对于我这种行为，我妈直接给了我俩个字活该。我坚信感冒是不用吃药的，尽管曹阳在得知我感冒后送了很多药过来，我还是固执的认为我可以抵抗过去。直到一个星期后，我还是一副老公鸭般的嗓音。

　　我开始在房间里大声的喊着妈，我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我，我扯着粗哑的嗓音像鸭子般对着她哀嚎，她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说完换了衣服，拉着我去了医院。

　　在与医生的一番讨价还价中，我的屁股还是挨了两针。本来只要一针就好，可我因为怕疼乱扭，护士一不小心扎歪了，只好拔出重扎。我想哭可是我怕自己的嗓音哭出来吓到别人，只好咬着牙强忍着。

　　回家的路上我一脸的哀伤，而我妈却半路把我从车上丢下，去买她上星期看中的包。我一只手摸着屁股，一只手拎着医院开的药，慢吞吞的往家走。在经过百货大楼时，我看见一个跟曹阳背影很像的人，进了那个只有出国学英语才会进的电梯。

　　我揉了揉眼睛，我想我可能是眼花了，这世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明星都会撞脸，何况只是背影像。这样一想我的心情瞬间就好了，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家，完全忘记了屁股的疼痛。

　　我刚想去敲曹阳家的门，门就被打开了，我看见他很是开心，正想跟他说些什么。他拽着我去了我家的门口，双手在我的袋子里翻找着，我问他找什么，他也不理我。直到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他一把夺了过去，有些慌乱的开着门，好像害怕被人看见。

　　门刚打开，他就急匆匆的推我进去，然后猛地把门一关。他刚关上门不久，我就听见门铃响了，我正要去开，他朝我做了个嘘的动作，我有些莫名其妙。刚踮起脚尖想要从猫眼里看清楚是谁，就被他揽腰抱回了自己房间。

　　我朝着他吼：“我还没看见。”刚吼完我就听话的闭上了嘴，因为我发现，我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他站在一边对着我笑，见我看过去，立马忍住了，可我刚一低头，他又笑了起来。

　　我生气的将手中的袋子砸向他，却被他接住。我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理他，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拍着我的后背说：“好了，不生气了，我不笑你了。”他说完就拿着袋子去了客厅，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杯子，我看着瓶盖子里五颜六色的药粒，突然就耍起了无赖，“你吃我就吃，你不吃我也不要吃。”

　　曹阳二话不说的将药全倒进了嘴里，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把药全喂进了我的嘴里。我想我的喉咙一定是比常人的粗，在没有喝水的情况下，我已经吞咽了下去。

　　当曹阳要我喝水时，我大张着嘴朝他伸出舌头，以表示药已经被我吞了下去。曹阳的面部在经过一系列的变化之后，以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对我说：“陶茉莉，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那天曹阳一直在我家呆到很晚才回去，临走之时，他拿着手机非要我对着他唱首生日歌，我翻着白眼瞅他，“你想欺负我就直说，非要等我成老公鸭嗓子，才要我唱歌。”

　　他笑，低声说：“茉莉，你忘了，我生日快到了，九月十号教师节。”我捂着嘴笑，无声的说：“我可以翘课去陪你过生日。”曹阳摸着我的长发，在我额头落下一吻，“我舍不得让你来回奔波。”

　　我最终还是唱了，我捏着喉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粗犷的声音，我唱到最后，曹阳却哭了。我问他为什么哭，他抱着我说唱得太好听，被我感动了。我知道他在骗我，可我是那么的心疼他，用手一点一点的将他眼角的泪抹去。

　　曹阳一直等我睡着了才离开，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成了他的新娘。

　　自从那晚以后，曹阳与我的联系越来越少，而我因为喉咙的问题，一直在家与医院之间往返。我的喉咙好像出了问题一样，尽管我的感冒已经好了，可声音还是那么的嘶哑。在看了西医无效之后，妈妈带我去看了中医。

　　那个院长只是常规的检查了下我的喉咙，说了些让我注意的事项。就开了张药单，让我去抓药，我跟他道了声谢，便跟着妈妈一起去拿药。

　　苦涩的中药让我难以下咽，我在尝试几次之后，便开始偷偷的倒在马桶里。眼见着离开学越来越近，我的喉咙始终不见好。妈妈以为是药量不够，便开始一天两次的让我喝，而且必须亲眼看着我喝下才罢休。

　　我在她的威逼之下只好照办，这天我刚喝完中药，实在是忍受不了满是药味的房间，想出去透透气。刚开门就看见曹阳抱着一堆书，从我面前走过，他好像并不想让我看见，连招呼也不打就径直回了家。可我眼再瞎，也看得见封面的那几个大字，出国留学必备。

　　我的脑子好像瞬间清醒了，百货大楼的背影，唱生日歌，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得计划着，只是不愿让我知道。我默默地关上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自从那天之后，我跟曹阳好像陷入了冷战一般，我们都默契的不去干扰彼此。我听话的喝着妈妈给我熬的中药，终于在第三个疗程之后，我的嗓子好了。

　　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我下楼去买泡面，当我拎着袋子走进电梯时，我看见靠在电梯上的曹阳。他的手里还捏着吸了半截的香烟，我有一瞬间的错愣，我记得他从来都不吸烟。他见我盯着他手里的烟，朝我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将手里的烟，扔在脚下踩灭了。

　　我没有说话低着头按下四楼的按钮，站在了电梯角落里，我知道他在注视着我，平常只需要几十秒的时间，今天却比往常要漫长，当我抬起头发现电梯已经到达顶层时，皱着眉朝他吼道：“你为什么不喊我。”

　　他看了我一眼，轻声的问“喉咙好了？”我没有回答，推开他重新按了四楼按扭，却被他拽着胳膊带了出去。我正要质问他干什么，他却把我推到了角落里，当他吻上我的瞬间，我突然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我越哭他吻的越凶。

　　直到我试图用牙齿咬破他的唇，他才停下来。邪魅的说：“怎么，舍不得？陶茉莉，你应该狠狠地咬下去。”我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他，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再一次吻住，当看见他嘴角轻微的血迹，我才感觉到舌尖的疼痛。

　　是的，他咬破了我的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那晚我们在顶楼待了一夜，曹阳脱下他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我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要去留学，也没有跟他哭闹不要丢下我。那晚曹阳跟我说了很多话，可我只记住了一句：“茉莉，不要忘了我。”

　　曹阳我怎么可能忘了你，陶茉莉就算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曹阳。曹阳走的时候是凌晨四点，我站在窗前目送着他的身影，我看见他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窗帘后的我，我希望他没有看见，因为我连送他的勇气都没有。那一刻，我才发现陶茉莉只是陶茉莉，她分担不了曹阳的痛苦。

　　曹阳走了之后，他的妈妈对我越来越好，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再也碰不到远在大洋彼岸的曹阳，还是因为她内心里对我的一点点小愧疚。我是在后来才听妈妈说，曹阳的妈妈用生命威胁他，不许跟我在一起。

　　而那天就是在他要我唱生日歌的时候，我想曹阳那个时候，一定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我了。妈妈一边跟我聊着天，一边庆幸，幸好我跟曹阳分了手，要不然嫁过去不知道要受他妈妈多少气。

　　我已经不去计较是否是她阻挠着我们之间的恋情，我一点也不恨她，她只是想要她的孩子有个美好的未来。至于曹阳我一点也不怪他，因为我知道他曾试图改变过这种情况，只是在爱情与亲情之间，他真的无可奈何。如果当初我的母亲拿命逼着我与他分手，我想我的选择也会跟他一样。

　　尾声

　　当曹阳携着新娘来到我这桌敬酒时，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来，我以为我会依旧板着面孔。可当我看见他时，我没想到自己竟然面带微笑的说恭喜，我不知道曹阳当时是什么表情，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看他。

　　他们刚走，我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一旁的大妈以为我感动的哭了，不停的递给我纸巾擦眼泪，劝我说别哭了，以后也会有个这么好的老公。我不知道以后，我只知道我的未来再不会有曹阳这个人，怀念亦或惋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事。

　　我只是偶尔还会想起小时候的他，想起那个说想要我做老婆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