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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漩涡 ...

  •   两个人的游戏源于一次不完整的相遇,青春的下一个轮回是苦涩的青春。
      【蒋沫】
      来一次青春出动,作一回彻底的告别。
      毕业之后的我们各奔东西,偶尔的联系只不过是为了生计。回到上海后,忙碌的快要忘却我是谁。我没有正常的工作,也不想被需要。我喜欢日夜颠倒的感觉,别人上班的时候,我窝在家里睡觉,抑或上网,抑或看肥皂剧;别人在家睡觉,看肥皂剧,我却在上班。
      老妈精力旺盛的一边给我灌输思想一边忙着办我的签证。
      我努力的表示抗议,可是她冠冕堂皇的找来很多借口,总结起来就是一切为了我好。英国,或是法国?不是,我决定要去的是罗马,想看看那可以挤出水的阳光……
      酒吧里的光线柔和的投洒在我的身上,我喜欢在这间女□□里工作,我是一名调酒师。看着这群最敏感的女人喝着我调的酒,我感到前从未有的自豪感。而这段舒心的日子却不能够维持多久,原来美好总是短暂的。
      这个女人诉说着她在公交车上遇到的性骚扰,让人不得不为她感到揪心;那个女人抱怨着上司施加的压力;谁的失恋谁买单……每天都充斥着我的生活,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让我担忧,每天有着不同的收获,人生常态是最平凡不过了。
      我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朝我走来,可她假装认不出我的样子,故意清高的指着那种蓝色的鸡尾酒问我会不会调,我冷笑的看着她,那蓝色的鸡尾酒正是我研制的酒,它的名字叫蓝色苦情结。
      她把那只涂满黑色指甲油的左手支在吧台上,用她特有是眼神骄傲的看着我。她轻轻地呷了一口刚调好的蓝色苦情结时幽幽的对我说:“这种酒好怪,先苦后甜。不过,我挺喜欢的,蒋沫。”
      没想到她没继续把我假装忘记,我轻声对她说:“谢谢。秦子吟,这杯算是我请你。”
      秦子吟媚笑的端起酒杯走到她的女伴那里,我看不到她眼中曾经的那种敌意,不过她还是那只骄傲冷艳的孔雀,听说她过得不错,在L市那个美丽的南方小城市开了一间餐厅,叫什么名字我倒忘了。
      我隐约听到她的女伴问我是谁,她淡淡地说:“曾经的情敌,被遗忘的朋友。”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那段青春轶事,好像它们从来就不存在又好像曾经存在过似的,望着她的背影,我扬起了轻松的笑,谁的青春不曾那样过,谁又曾一直美好?我叫住服务员小姐,托她帮我给秦子吟送上另一杯名叫喜忘忧的橙色鸡尾酒,告诉她说是一位她的朋友请她的。
      这个夜晚很安详,我想它是我在这间酒吧的最后一段时光,之后我辞去了调酒师这一份工作,在之后我安静的呆在家里等待着签证的下发。
      老妈总是在我耳边说她们的音乐学院的那个保送生是如何的出色,对音乐的执着和热爱一点也不亚于她最得意的学生,她问我认不认识他。我撒谎的告诉她我并不认识他,虽然以前是在同一间大学。
      其实再完美的谎言也终究掩盖不了事实,我知道他,他叫唐特。
      我没有如实的告诉老妈,也没勇气告诉她,老妈身为上海音乐学院的教授,我不想让她知道太多有关唐特的过去。老妈也没把我随口撒下的小谎放在心上,她拿我三岁练琴,四岁砸琴,五岁抗议的陈年往事来数落我,还有那句难听的“我出色,为什么我的女儿就不能出色”的话。
      我讨厌他把她的主观意识客观的强加给我。不管以前还是今后。
      唐特的个人音乐会在上海音乐学院那个宽敞的舞台举行。当老妈把红色的请柬递给我时,看到她眼中的疑惑,我没有做进一步的解释。因为此时说的太多都只是一种徒劳,之前的谎言会不攻而破。
      上海音乐学院离家有三个站的距离,思考着要不要去时,我矛盾极了,后来碍于我和唐特之间的友谊,我只好去了。
      坐公交车时,蓦然想起那个女人在酒吧里诉说自己在公交车上遭到性骚扰的过程,我紧张地打量着身边的所有人,因为性骚扰的主犯不单单只是男人,这个世界无奇不有。如果儿时的那个暑假我能够坚持下来的话,我现在算起来应该是黑带级别的跆拳道高手了,这样我也不会担心躲在某个角落里的变态狂了。
      唐特的个人音乐会来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他是音乐奇才。也是,短短的时间里就可以在这个炫目的舞台举办个人的小型音乐会。
      音乐会结束的前一个小时,唐特用麦克风礼貌的说:“接下来的这首钢琴曲,我要把它送给一个女孩,我曾经有意伤害但她却不计较的女孩。我要对她说‘对不起’,我说过两年之后我会回来,请她等我。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在这,但我知道她会听到。”
      唐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刻说出这种格格不入的话?只是为了博取或对我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这并没有两年的时间,只有385天。
      他优雅的滑过黑白琴键,悠扬舒心的音乐响起。大小提琴手以及所有的乐手都认真的配合。唐特低声吟唱:“憋红小脸,捉摸不透底线,忍不住给你思恋,旋转不停我的慕念,偶尔遇见,你却不见,青涩小脸,也许在你我之间……”
      这是他曾经拿给我修改的随笔,名叫《青涩》。听着他的音乐,我沉睡的心在那一刻奇怪的苏醒了。双眼红红的,感觉要落泪了,可我忍住了。
      捂住胸口,我终于潸然泪下。身边的人明显觉察到了我情绪的变化,他们对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我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
      我的鉴证发下来了,后天我就要离开这片熟悉的热土飞往罗马。
      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想说话。抚摸着那架我四岁砸坏、老爸后来偷偷拿去修好的钢琴。在脑中记住的音符一一在琴键上弹奏,我记住这首《青涩》却不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而是一种最初的感动。
      早上八点起床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饭桌上老妈留下一张便条:
      蒋沫,早餐是你最喜欢的油条和米粥。昨晚听到你弹的钢琴感到一丝惊讶,你遗传了我的音乐感,居然能记住那支曲子,那为什么你小时候却要砸坏那架钢琴?

      我很想告诉老妈,小时候的我是被逼着去练琴,我不喜欢。修正的只是喜欢,所以才记住,而且她不知道我有着很强的记忆力。
      老妈在我啃完第一根油条时打电话骚扰我平静的早晨,对于便条上的一切她却张口不提,好像在尊重我似的。
      许暮阳好像生病了,他爸妈出门前叮嘱他按时吃药,怕他忘了,所以托我这我闲人去监督一下。
      挂断电话,简单的梳理一下之后,我从抽屉里找出许暮阳交的钥匙就出门了。两家的关系好的就像是一家人似的。因为她的父母偶尔不在家会托我妈过去看看房子打扫之类的,我对此感到不的很理解。从我家到他家只有一小段距离,中间只隔着一个站。

      许暮阳的高烧烧的不轻,白净的脸滚烫滚烫的,胡言乱语的样子可怕极了。他家的药箱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出于对他生命安全的考虑,我决定送他到医院。
      看起来薄弱的他,竟是这般的沉重,我只好咬紧牙根死拖硬背地把他拉到了医院。等他病好之后,要嘛让他减肥要嘛就是我加强锻炼,以免今后又遇到这类的突发事件。
      医生给他打了针他就安静的睡下了。看着病床上的他呼吸均匀,想着刚才他在我的脖子吐出的粗气,现在突然觉得脖子上还是有点痒痒的热热的。
      搬张椅子挨着病床坐下。熟睡的他真的很像个小孩,长长的睫毛搭在眼下,感觉是那样的洋娃娃。忍不住伸出手沿着他的鼻尖滑动,食指上有股麻酥酥的感觉。他的轮廓好似一幅画,自然,神奇。
      顺着鼻子往下划,轻轻用食指沿着他的唇线画起来。他墨蓝的浓密的性感胡根让我心跳加快,轻轻在他嘴边、下巴划过,感觉到软软的扎手。我想对于他的感情早已深深植入了我的心里,从我记事起就存在,只是我没有察觉而已。
      我花了285天学着把他遗忘,经过了这285天我走回了原点,我把这份感情抹杀在它的萌芽期里,原来忘记一个人是这样的难,如同忘记怎样呼吸般的窒息难受。
      我猛地逃离了那个病房,在回家的路上,在那斜街的对面竟然遇到了唐特。我想上帝一定是个老头,不然不会糊涂的让我在同一天碰到两个让我感到难堪的人。
      我们在相遇的街对面相视微笑,对峙的就这样子站着,谁也不曾向谁打个招呼。他的皮肤已变成了健康的古铜色,曾经的白净不知跑去了何方,他终于阳光的把稚嫩丢掉了。
      然后我转身往前走,固执地不再回头。
      老妈晚上帮我整理行李时,漫不经心的说:“蒋沫,你跟暮阳到底有没有那个可能。”
      我假装生气的说:“如果有可能,就不会让你们如此费心的撮合了。妈,我答应你,一年之后我会从罗马给你带回一个帅气的洋女婿。”
      老妈扑哧一笑说:“老没正经的。”
      我一手揽住她的肩说:“妈,其实你有个混血外孙什么的,挺好的。”
      老妈戳了一下我的脑门,说:“只要你幸福,比什么都强。”
      送走老妈之后,看着那大包小包的行李,我感到一丝惆怅,明天我就要飞往罗马,离开这里。
      手机里被我偷拍的许暮阳正安静的躺在里面,他有着张铎一样迷人的微笑,就是《大女当嫁》里女主人公的弟弟。
      他曾对我说过,蒋沫,你这么喜欢他,干脆飞到山西去找他吧。
      该死的许暮阳也许永远也不知道,我心中的那个他一直都是他。

      飞往罗马时,与我挥手告别的除了我的爸妈,其余的我谁都没有告诉,包括许暮阳。因为我不想在进修的这段时间多出一份思念,我怕腾不出多余的地方来想念他。
      准备登机时,我抽出了手机卡,然后把它随手的丢进了不远的垃圾箱,换上一个只有我爸妈才知道的号码。我想彻底的忘记不该记的人。
      再见了,爸爸,妈妈。
      再见了,唐特。
      还有许暮阳,再见了。
      天空中的浮云呼的被甩在了身后,飞机冲散了它们,它们浮动的没有方向感,遥远的不知道要飘往何方。

      【许暮阳】
      从小我就知道,我与蒋沫有个可笑的娃娃亲。我的爸爸一直要求我要照顾关心小我六个月的蒋沫,她不单单是我的小妹妹,更是一个不曾过门的媳妇。我奇怪为什么我们两家的关系比一家人还要好。后来爸爸告诉我,蒋沫的爸爸不仅仅是他的同事那么简单,还他他的救命恩人。当年,爸爸下夜班后正想关掉电灯然后回家,不料开关漏电把他电晕了,爸爸可是有着不算轻的心脏病。就在这个时候,返回办公室取文件的蒋叔叔看见倒在地上的爸爸后就急忙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说晚一步,我爸爸就没救了。
      我不知道蒋沫知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她从来没有跟我炫耀过她爸爸当年的救人事迹。小时候我真的挺羡慕她的,羡慕她那超强的记忆力,老师早上刚说哪篇课文要背诵,下了第二节课后她就一个人跑到办公室把课文背诵给老师听。
      蒋沫也许不会知道,我的优秀是因她而起。我只有不断努力才能追赶上她,她不会知道这份努力是有多努力。蒋沫为了能暂时逃离她父母的束缚和上海高速发展的快节奏生活,不顾家人的反对硬是在高考志愿上填报重庆的一间大学。上海有一间我很想就读的学校,但是为了能继续照顾和保护这个从小到大一直是缺根筋的女孩,我也偷偷的改了自己的志愿。
      所以,蒋沫不会知道我为她牺牲过什么,我也不清楚她会不会把我们这一相扰,划分成一种所谓的相反相成或者是其他。
      在愚人节的前一晚,时针刚指向12点时,我鬼使神差的给她发了一则半认真半开玩笑的短信:蒋沫,我爱你。
      忐忑不安的我最后又发了一则短信自我解释:哈……蒋沫,今天是愚人节,祝你愚人节快乐。
      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句:我的爱很单纯。
      其实,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一种做贼心虚,苍白的只剩下空虚。这个玩笑有点冷。蒋沫偶尔会说些不沾边的话,内容荒诞可笑的同时又有些可怕,常常出其不意的就把人吓得魂飞魄散。还好我的心脏一直都很好,所以不担心。我只是担心她是不是承受不了心中的压力。
      她续写了那个古老的海故事,用她特有的手笔和角度吧故事延续了,只是不知道结局为什么如此压抑,却也合乎情理。毕竟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的相遇已经是一种微弱的凄美了。我想蒋沫离我的距离已有几万光年,她突然变的好陌生,陌生的令我不敢抓住她。
      盛夏来临了,它好像就这样子闯进了四季的下一个轮回。一个平常的日子我发现了一个不平常的美丽,离我所在的学校不远处有一块长满野草的荒地,那里还长着几棵茂盛的树。夜晚时分那里就来了一群可爱的精灵,一闪一闪的荧光在野草中穿梭。
      可爱的萤火虫宝宝将是盛夏夜晚的宠儿。于是,我把蒋沫从图书馆里拖出来,告诉她,我要带她去看天使。
      草丛里的萤火虫欢快的闪烁着它们美丽的荧光,蒋沫咧开嘴傻笑的跑进草丛里追逐它们,她天真的欢笑和小孩子一样的灿烂。我站在离她不远处微笑的看着,露出了儿时幸福的表情。不知道这种幸福能够保持多久。
      蒋沫把这个地方叫做自然的拥抱。
      她发挥了她的聪明才智对我说:“这是个自由的国度,自由的寻回了那份久违的感知,与自然来了一次亲密的拥抱。这些正是长期处于人工制造的生活之外的原始触觉,遗憾的是它只有短暂的美好。”
      她说了很多物质之内的深奥感触,天花乱坠的让我觉得头昏脑涨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我想这就是我们的距离,她活在深意中,而我待在肤浅之下。她是一个彻底的文人,而我呢?也许只是个庸人。
      晚风柔和的吹乱了她的及耳短发,她自然的用手理了一下乱乱的刘海,看见我出神的看着她,她顿时不自然的把头转向另一边。
      她幽幽的小声的说:“刚才你在看什么?”
      我如实的回答:“看你的短发,我在想长头发的你会是怎么的一种模样,是否像小时候一样扎着麻辫满街乱跑?”
      蒋沫突然白了我一眼说:“我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也不臭美。”
      我反问:“臭美有什么不好?那不也是一种美吗?”
      蒋沫认真的对我说:“所谓的美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是又臭又硬,不然怎么会有‘臭美’这个词?”
      我明白的说:“嗯,挺另类的一个解释。”
      夜晚里的蒋沫知性的有点蛊惑,她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夜空,她那优雅的下巴让我着迷。她从来就只属于她自己,因为她是蒋沫。

      蒋沫的生日快到了,本想让她陪我一起挑选礼物,但没想到她很干脆的拒绝了。我询问一个平时交好的学妹,问她像蒋沫这样的女孩喜欢什么。学妹说了很多的建议,她的那她这样的女孩只喜欢自己”我觉得说的挺对的。
      后来我想起蒋沫喜欢看《海贼王》,于是我买了草帽一伙的书签送给蒋沫,我一共买了三套不同的书签,我送给她的只是其中的一套,剩下的我想以后的生日再给她,只有这样我才有借口陪她再过上两个生日,我承认自己的狡诈。
      收到小小的书签,蒋沫高兴的就像一个小孩,一向吝啬的她反常的请我吃可口的冰激凌,只是她好像忘记我是不可以吃太多冷饮的,不然我会拉肚子。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忘记,而是存心的要抓弄我。说到抓弄,我想我是抓弄她最多的人了,小时候在她的脸上画画之类的,我之所以在她的脸上画画,是因为我想把自己画进她的心里。
      蒋沫说我长得像张铎,那个干净的山西男孩。她说她喜欢他,我知道她不会喜欢我,除非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颠倒的。
      时间荏苒,我们在一阵阵的忙碌中悄然地毕了业。回家的那一天,蒋沫没有选择搭乘飞机,而是选择了火车。她好像很累,一路上都是靠在我肩上睡着。很难相信什么情侣关系都不是的我们会比一般的情侣更亲密的靠在一起的呼呼大睡。
      回到上海之后,她找了一份奇怪的工作——酒吧调酒师。这是一份颠倒黑白的工作,我有点担心这反常态的工作会使她的身体吃不消,结果她比任何人都健康。
      我发高烧时朦胧的看见蒋沫来到我的床前,她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问我吃药没有。那时我以为我病得看到幻影,是我太想她了吗?后来我看见她在客厅和我的房间来回走动的翻找着什么时我才深信眼前的她就是真实的蒋沫,我问她找些什么,如果是药箱,它就在我床头的抽屉里,可我一句话额说不出,喉咙里好像塞进了一团什么东西似的被卡住了。
      蒋沫想把我从床上拉起,我意识下的挣扎了一下。
      她尖叫的说:“你病的这么重,不去医院怎么行,烧坏脑子怎么办!我可担负不起这个责任。”然后她小声的嘀咕,“真不知道一向很了不起的你居然不会照顾自己。”
      她见我没有再动,于是拉起我往她的肩上背。我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吐出重重的粗气。我想告诉她,我把我的全部的精力和时间用来照顾她,所以没有多余的力气照顾自己。
      蒋沫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我家在九楼,那天电梯正好在维修中,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时宜又那么让人珍惜。
      我闻到她身上那种清香的薄荷香水味,还有头发间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让我忘记了不舒服的沉重感。
      等我高烧退了之后,蒋沫已经出国了,我还来不及对她道一声“谢谢”。拨打她的手机却是一个空号,没有谁告诉我她现在在哪,是否一切都好。我没有她的联系,她好像一下子从我的世界里凭空消失,让我下一子意识到我开始想念她,不断回忆着曾经的那些。
      蒋沫走了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蒋沫的妈妈悄悄的递给了我一张写有一串数字和地址的纸条,她对我说:“暮阳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可不想在若干年后看着我们家蒋沫领着一个洋小伙子和抱着一个混血外孙回来,你如果真的爱她,就去罗马把她找回来吧。”

      罗马不愧是“万城之城”,蒋沫喜欢的巴洛克风貌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罗马的阳光正像蒋沫说的那样的柔和。
      按着纸条上写的,我找到了蒋沫的住所,那是一幢古老的楼房,站在门口前,我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敲响了那扇门。过了一会,拖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渐渐靠近,吱的一声,门开了,一个头发凌乱身穿睡服的陌生的中国女孩站在我的面前,她睡眼朦胧的看着我,绕绕头用英语问我:“Who are you looking for”
      我微微一笑说:“我找蒋沫,她是住在这里吗?”
      那女孩听了我的话突然很高兴的看着我说:“你是中国人啊?感觉真亲切。你来晚了一步,蒋沫她去图书馆了。”
      我谢过那个女孩之后就转身走了,那个女孩在后面大喊:“哎,你知道是在哪个图书馆吗?哎,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等她回来?”
      我沿着街道一路走,拿起手机却不敢给她拨打,我害怕又是一段闷长的嘟嘟声。我向右转身竟然惊喜的看到她在对面的街道背对着我。她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裙子,手抱着一摞书的看着一家商店的橱窗。
      慌张而明智的拨打了那个一直不敢打的手机号码:“蒋沫,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还好吗?”
      “许暮阳!你怎么有我的号码?算了,问也是白问,肯定是我妈。”
      “那好像不重要吧,你现在还在地球吗?”
      “不在,我现在正和火星人跳激情的桑巴舞呢,我没空,挂啦。”
      “等一下。”
      “嗯?”
      “你的头发留长了吗?”
      “没有,我头发又不是禾苗,不是浇浇水就猛长猛长的,再说了,我讨厌长发。”
      看着微风吹动着蒋沫已经长长了的头发,我微微一笑。
      蒋沫在电话那端继续说:“你说完了没有?”
      “没有……蒋沫,你朝对面看看。”
      蒋沫听了我的这番话,猛地四下张望,看见街对面的我之后,她破口大笑,然后大声的朝我喊:“许暮阳,罗马的话费很贵,你这个不导电的绝缘体!”
      随后我们傻站着看着彼此,像老朋友相遇时幸福的微笑着,谁也不打破此时的美好。这个午后温暖着我,原来罗马的阳光真的柔和的可以挤出一滴水。
      阳光中的蒋沫美丽的还是让我心动,她原来一直在脱变,而我却不知。风温柔的吹过,带走了我的浮念。我想我们会忘记,忘记了彼此,随它成为过去的一道风景。
      蒋沫微笑的朝我跑了过来,我渐渐的看清了她脸,看清了她眼角上的泪。
      我们现在。
      我们以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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