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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消失的泡沫 ...

  •   传说爱上王子的人鱼公主在化为泡沫的瞬间,曾微笑的伸出右食指轻轻地贴在嘴唇上,她在心里默默是说,泡沫没了影子,可还有属于她的思想,就是那不曾说出的爱。
      这个感伤的故事令我们莫名其妙的滋生了一种无奈和悲酸。童话世界里的悲剧给我们更多的是震撼,因为这种凄美隐约中刺痛了我们的心。于是在虚幻的网络世界中,我叫泡沫离子,扮演着一位精神极度空虚的人。而现实生活中我只是蒋沫。用我幼稚的手笔延续了心中海的故事,我想我已经亵渎了这个童话。

      潮起潮落,随波逐流的人鱼泡沫在还的角落里,这是她变成泡沫的第十五天。阳光柔和透过自己的身体,人鱼感受到了那丝独特的温暖。太阳悄悄的爬上空中。人鱼想:“我想我要离开了,只好等到晚上才能看到这个天空……”
      从远处驶近一艘小船,人鱼知道那是王子的小船,因为她看见那条系在船头桅杆上的红色丝巾,它是她那天夜里离开时含笑系上的。人鱼盼望而兴奋,然而船上没有王子。她被船身冲散的那一刻,突然听到水手们的叹息声和隐约的对话。
      “阿诺尔王子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是啊,他被朵布公主伤痛了心,病的不轻啊。”
      ……
      “ 阿诺尔。”人鱼轻轻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她不知道他跟朵布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记得她变成泡沫时正是他们订婚的时候,那天,天空很蓝,蓝的没有一丝杂质……
      夜深了,人鱼出来了。她静静地躺在海的怀抱里,皎洁的月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她的几个姐姐围在她的身边唱起了那首古老的歌谣——《海的女儿》
      你有海的蓝色眼睛,蓝的为什么像天空的颜色,忧郁而美丽。你是海的女儿,是我们的妹妹。是海最美丽的女儿,是我们最可爱的小妹。舞起你美丽的头发,跟我们一起回家……
      人鱼听着这首歌谣露出了苍白的微笑。月光投落在她身上泛着白光,谁也看不见她的脸,她的姐姐们陪她嬉戏后都回到海的深处,她们觉得鳄鱼很孤寂,她这样做根本不值得。凌晨时分,人鱼艰难的漂移着。她借助海浪进入到了海的另一边,那个夺走她声音的女巫此时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了。
      女巫冷冷的看着她,说:“你还没死心?想回到那个人身边?”
      人鱼激动的点点头。女巫叹了口气,冰冷的说:“可你该用什么来交换呢?你的声音和美丽的头发也不会再有了。而你现在只是泡沫,一无所有的泡沫了。”
      人鱼轻轻的摆出了一个“心”状,然后期待的看着女巫。
      女巫明白的笑着说:“你要用生命来交换?”
      人鱼微微点了一下头。
      女巫得意的笑了笑,说:“好,可我还要你曾经的美丽。”
      人鱼露出了微笑,她什么东西都可以用来交换。
      女巫施了施魔法,把变成泡沫的人鱼变回了之前那个美丽的人鱼公主了。女巫把她送上海面时,轻声的说:“可怜是公主,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只有三天!”
      人鱼消失在女巫的面前了,女巫收回自己露出的微笑,漠然的看了看这个黑暗无光的海底,不解的自语:“贪婪的人啊,什么时候才知道满足?”

      我在电脑前敲打着无聊的文字,我想这个故事有点难,真的已经亵渎了这个美丽故事的本质了。我关掉电脑,把头靠在椅子的靠垫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一直以来挺讨厌对着一台机器讲话,样子看似疯子的网者。然而在感到内心孤独时,我也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了。
      许暮阳用手机发来一则短信:蒋沫,我爱你。
      看到这短短的字句,我的心灼热起来,正想骂他“神经病”时。许暮阳又发来一则短信:哈……蒋沫,今天是愚人节,祝你愚人节快乐。(我的爱很单纯)
      我承认自己从心底里讨厌许暮阳,他是我爸同事的儿子,是我儿时的玩伴,就读于同一个城市的另一间学校。我跟他可谓是八字不合,不是打就是对骂,常常不是你笑就是我哭。孩提时的点滴是一颗种子,悄悄的已成为一种回忆的植物了。许暮阳只是一个高智商的现代野蛮人,不懂情趣,不知忧伤……
      漫步在校园的小操场,四月份的晨风冰凉的从脸上跳过,有点孤独的凄美。脸上痒痒的,似乎是被调皮的晨风故意用羽毛挠着,叫人好不生气和怜爱。我把手放进了口袋里,暖暖的融化有些凉的心情。透过浓雾勉强看见三三两两的背影,我想大多数人还躲在被窝里与和蔼可亲的周公聊着天。这新生也好,老生也罢,似乎是在恶补睡眠,天晓得他们是在玩什么颠倒游戏,也懒得管他们那个无聊的游戏规则叫做什么。
      四月份的浓雾在重庆这个山城是在平常不过的了,伴随着晨风给人一种迷茫而神秘的感觉。可我一点都不喜欢这山城独特的魅力。因为在浓雾中我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彼此玩着一种叫“失踪”的游戏,结果使每个人都很伤。
      太阳出来了,雾也就散了。这时候的小操场才渐渐热闹起来。我拿出手机,因为我突然想起我还欠许暮阳一则短信。我在手机键格上快速的打出几行字:
      许暮阳,不要在半夜三更给我发这种可怕的东西。我讨厌你的胡言乱语,而且我不过洋节,所以请你这崇洋媚外的家伙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人。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一句话:我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不过,你的思想很封建。
      我苦闷的摇了摇头,写下:所以,我想到了要解脱。
      许暮阳发过一句话:你要自杀?可今天是愚人节,所以没人信你。
      我想是的,可我还是想解脱,不愿让凡尘束缚我,我想自己把自己杀死,把过去的自己埋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地方,然后换一种全新的方式继续生活。
      许暮阳以光速的速度又回了我一则短信:你患有严重的梦游症,常常不由分明的跑出来吓人,而且还出于诳语,把人吓的半死!
      我看完这则短信后就把手机关了。想象着许暮阳在电话另一端郁闷时的样子,他不知道我所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或者只是我的愚人节玩笑。所以我放声大笑,我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恐怖,有些刺耳,这是我知道的。
      十几分钟后,许暮阳傻傻的跑来看我,我知道他是来确认我到底有没有事,我想他一定是想到了几年前哥哥张国荣突然离开我们而去的不确信和恐惧。当他看见我坐在食堂放肆的啃着馒头时,他舒了一口气。
      然后他笑着说:“蒋沫,看来不用我给你收尸了。”
      我装作不明白的看着,说:“许暮阳,干嘛要诅咒我?我活得好好的。”
      许暮阳瞪了我一眼,说:“哼,给你这败类收尸,你应该要偷笑了。再见,我还要回去上课。”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才发现他衣冠不整,一副狼狈的样子。我想他真的是在担心我。看着他,我突然感到一种心酸。我想我们的纯情已不再了,变质后的感情真的像发酸的大白馒头,痛苦的难以下咽。回想起儿时,那时的我根本就不会胡思乱想。我把剩下的馒头一起拿在手上,左手一口,右手一口。
      回到宿舍,我爬上自己的床铺就睡了。我知道我已经在遵守大学生活的游戏规则了。那个白天,我做了一梦,我梦见自己回到了过去。许暮阳拉着我的手在海边上奔跑。海的微风吹乱了我的短发,我们一起欢笑的踏着浪花。累了,我们就回家。看到别人家的果园硕果累累,我止住脚步不肯离去。许暮阳会意的微笑,然后他翻过篱笆给我摘了三个青色的柑橘,当他递给我时,果园的主人发现了我们,于是那只黄色大狗就追着我们跑。我吓的把柑橘扔的远远的,扯着许暮阳的手跑的飞快。等我们甩掉大黄狗时,我才发现许暮阳的手臂不知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破了,他喘着气看我,而我却心疼的哭了。多年以后才明白,不是我们甩掉大黄狗,而是果园主不想追究两个小孩的过错。
      也许,是那次疼痛让我学会了遗忘,遗忘掉本不属于我的那一瞬间。于是我醒了,眼角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了一条浅浅的泪痕。我清楚的知道,我对许暮阳只是一种错觉,这是每个在青春年少的年龄中的人都会有的幻觉。他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没有游戏规则却不敢违规的无趣游戏。
      窗外的树由抽绿变成了满枝是叶的盛装树了,它饱和的不肯落下一片叶,而不饱和的我已经渐渐空虚……

      人鱼踮着脚尖来到了王子身边,她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甜甜笑容。现在她每走一步已不再是简单的如刀割,而是火灼。疼痛令她咬破了嘴唇。昏迷中王子显得痛苦难受,他喃喃自语。人鱼俯下身子把耳朵贴近他的嘴。王子叫着人鱼的名字——索娅。
      人鱼听着这熟悉的名字却留下了泪。她的面纱已经渍湿了,她之所以要带着面纱,是因为她已经不再年轻,不再美丽。这是与女巫交换的条件。
      人鱼捧起那个心爱的海螺,一遍又一遍的吹响了它。空寂的王宫响起了海螺淡淡的悲哀。第一天,人鱼就是这样吹着海螺,为王子吹着他喜欢的海螺音乐。随后人鱼忍着疼痛,含着笑跳起舞,跳着她曾经为王子而跳的舞,一遍又一遍……
      阿诺尔得知朵布不是救他的那个,就问朵布为什么要欺骗他。朵布留下了泪,没有做任何解释就离开。她只留下几句话:
      “有些人,有些事可以被遗忘。当你的眼睛里没有我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退出了你的世界,在你的心里藏有一个人,可这个人却不再是我。”
      阿诺尔嘀咕着:“我的心里还有谁?”
      于是,他就倒下了。
      之后,没有醒过。
      最后一天,人鱼不知从谁的口中得知,说有一种要可以治愈王子这种沉睡的病,那就是人鱼族的鲜血。人鱼暗暗兴庆,她终于可以帮助王子了。这天夜里,人鱼像第一天来时一样,呆呆的看着王子。他轻轻的跪在王子的床前,然后伸出左手腕,用早已准备好的匕首轻轻一割……
      看着最后一滴血一滴进了王子的嘴里,人鱼露出了惨白的微笑,她勉强的爬起来,俯下头轻轻的在王子的额头上印了一记,然后人鱼就倒下了。倒下的那一刻,人鱼溢出了一滴泪,在右眼角形成了一颗晶莹的的珍珠。三天里,人鱼只在这一刻说了一句话:
      “ 再见了,我的爱。”
      女巫来了,她无奈的摇着头,叹了口气说:“也许我根本就不该帮你,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帮’,还是一种‘害’。”
      然后她施了施魔法把死去的人鱼变成了一块鹅卵石。她看着沉睡的王子,想了想之后。她用苍老的手指点了一下他的头,抽走了有关人鱼的记忆。
      王子轻声叫唤了一声“索娅”后,眼角就溢出了泪。
      女巫回到了那片大海,把手中的人鱼鹅卵石投进了大海深处。她幽幽的自语:
      “人鱼只属于大海,从来不属于人类,因为你是海的女儿,从前是,现在也是。”
      人鱼的六个姐姐从海底浮出水面,她们仰着头看着无月的夜空。在心里默默地说:“妹妹,我想我们懂你了。”
      王子在女巫离开之后就醒了,他感到很累,于是轻声叫唤着:“朵布……”

      我虔诚的表示,我不想亵渎这个故事,但我却无形中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原来我只会幻想不会实践。在漫长的学习中,我感受到了空白。我有意避开许暮阳,然后泡在图书馆里为学习而学习。我们重新玩起了捉迷藏,不过我们已彼此交换了角色,这次是我藏,他找。我不想和儿时一样,把他找丢了,那样我会害怕。
      打开很久没用的□□,我看见了许多留言。空间里的文字看起来比我写的要深沉。许暮阳在我续写《海的女儿》的第二天就留下了他的感慨:
      为什么要延续?简单的只是你想弥补你心中的空虚,刺激你沉睡的心,同时也唤起我们的回忆?人性是脆弱的,经受不住任何打击。我想你承受了太多的哀伤,内心空虚却也紧张,一旦释放却不知如何是好。感觉你原本就是一台吸尘器,吸收苦恼,留下了忧伤。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回复道:
      许暮阳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除了我,没有谁会了解我。所以请你不要自作多情,胡说八道。
      我正要退出□□时,许暮阳突然上线,当即发过一句话:
      “蒋沫,你为什么玩失踪的游戏?”
      “因为我想消失,所以要离开。”
      “到哪去?”
      “我是火星人,当然回火星去。”
      “哦,你是火星人,我是地球人。”
      “是啊,所以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地球的规矩我学不会。”
      ......
      关掉□□之后,我突然见想起SHE的《我是火星人》里的几句歌词:我是火星人,快放我回去,我学不会地球的规矩。
      躺在床上,我却睡不着。窗外的月光跑了进来,铺了一地,皎洁无杂质。我的耳边似乎响起了人鱼们的歌声:你有海的蓝色眼睛,蓝的为什么像天空的颜色,忧郁而美丽…….
      记得许暮阳的一位学长有个饯别宴会,他顺便叫上了我。他说我是一个贪图小便宜的人。为了证明我蒋沫是大方又美丽的,所以我请他吃了一碗便宜的馄饨外加一根彩色雪糕,但许暮阳还是觉得我小气。他说要请我看电影,但最后还是我付的钱。许暮阳说这韩国电影——《苍蝇》很好看。可我觉得他还是崇洋媚外。
      电影里的人物正在演绎别样的人生,许暮阳却在椅子上呼呼大睡。我歪着头看着他,从心里就纳闷了,他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不受外界干扰从而可以心安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为了让他可以舒服的睡着,我从口袋里取出我的那个有海绵的耳塞戴到他的耳朵里。他熟睡时很安静,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有长长的睫毛还有好看的鼻子……我盯着屏幕认真的看着电影,突然许暮阳把头靠在我的左肩上,搁得我有些疼,而我却不敢拨开他的头。我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就像儿时的一样,轻轻的,缓缓的。我回想起儿时他趁我睡着的时候在我的脸上画画的情景,他一笔一笔的在我的脸上画着他心中的画,醒过开的我一边哭一边用力的搓着脸……
      我的脸上留下了冰凉的泪,为电影,也为我们。我一边擦着泪一边笑。我知道我的笑有些虚伪,我笑自己的矛盾笑自己的无知,我想我已经饮下了自酿的苦酒,我已经尝到了它的苦味,一遍又一遍的灌注我不饱和的心。
      五一放假,我背起大大的背包回了趟家,回到那个有海的家。室友好奇的问我为什么要背这种大背包。我告诉她,我想在我回来的时候能顺便装下一点思念,装下一点成熟。
      呆在家里,我才意识到家的温馨。它真的很像一束康乃馨,浓香而温暖。翻开我那装满东西的旧箱子,从里面找出了几本小学课本,随手翻开几页,看着书上那些已泛黄的涂鸦,原来我小时候是有艺术细胞的,我微笑的感叹着自己的童真,小猫小狗,红花绿树……几乎每一页都有我的杰作,我努力回想着我以前是在上课时趴在课桌上无聊的画着呢还是认真的画着。我又翻开一本书本,一篇纸张掉了出来,那是许暮阳写的第一篇小作文《我的妹妹》,看着幼稚的字体,幼稚的内容,我哑然失笑,一种小难过从心底里渐渐蔓延起来,堵住了我的心口。
      时间不小心与我撞了一下腰,跌倒后爬起来,却找不到我的鞋,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光着脚在跑,尴尬的很想用单薄的衣服裹住,可又怕把衣服弄脏。
      我躲在房间里放肆的跳着很久没跳的快步舞,边跳边哼着歌。累了就一头倒在床上。客厅里老爸老妈正和许暮阳的爸爸拉着家常,老妈的声音响亮的闯进了我的耳:
      “老许,还是你家暮阳优秀又省心。我们家蒋沫如果有暮阳一半就好了,她啊,又疯又癫,哪有女孩应有的矜持。幸好他们的娃娃亲只是当年的玩笑……”
      我一下子就蒙住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娃娃亲这种俗不可耐的封建产物。我愤懑的闭上了眼,然后期待着自己能快点入睡。然而我的心里已经打翻了五味瓶,令我不知其中滋味。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我感觉到我要失眠了。这天夜里,小人鱼悄悄来到我眼前,她的头发柔柔的,被风吹动的很迷人。
      她说:“蒋沫,人生原本是一场悲喜剧,你可以接受,但不能逃避。你……听到海的声音了吗?听到你们遗落在海边的笑语了吗?它们是你们的曾经。”
      我惨淡一笑说:“朋友可以是一辈子的事,情人或许可以,或许不可以。我们不会越雷池半步,因为我们……只能是朋友。从前是,以后也是。”
      她不解的看着我,问:“为什么?”
      我幽幽的说:“因为我们彼此了解,当彼此都了解的双方走到了一起,这样的结果不是幸福,而是不幸,我们会穿彼此的心,包括谎言……什么都不重要了……什么也不想再要了。
      静静的,应该是最美的结局,虽说它并没有开始。”
      我想我是累了,不想继续活在有许暮阳的生活里。
      半夜我就醒了,我把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墙壁上,它的冰凉透过我的背脊,寒意渐起。我打开了灯,黑暗被驱逐,但光亮的灯光却刺得我睁不开眼。打开电脑,挂上□□,什么人也没有。于是我在空间里写了一点所谓的文章,它给取名为——《消失的泡沫》。
      晨曦,幸福安详的清晰。
      阳光温柔的跳跃,透过我的身体投落在静寂的地方,一缕柔和,一份悠然。幸福的等候不是
      独一无二的信仰。终结来自暮夜里的悲伤,一米阳光的重量是希望种子的水分,看着它生根发芽,然后开花,悄悄的就在心田……
      温存的记忆是一块柔和的海绵,不想回忆也就不会挤压,学会了淡忘却不是另一种遗忘,只因美好不曾被遗失。蓝色的忧郁显在天空中,那是一种疾病似的的蓝,蓝的令人担忧,有些难受。我感觉到自己在融化,和小人鱼一样化成了泡沫,然后逐波流向了远方。海的尽头是另一个天堂的温度,在那里我看见来自彼岸的幽思。
      什么是泡沫?也许它只是一串白色的记忆泡泡,也有可能是不痛不痒的遗忘。一场游戏一场梦。那些人,那些事如过往云烟,短暂而美好。陷进迷雾中,我看不见你,你也看不见我。一切的一切只因你我心中的年轻,这是一种自命清高,然而它会催化心中淡淡的忧伤,刺痛了那一份无知……

      写完之后,我把灯关了,在静寂中等待下一个天明。回想我和许暮阳彼此追逐的画面,海浪冲上沙滩淹没了我们的思绪,抹掉了那刻意留下的脚印,还有我们不堪的回忆。
      踏着清风,我漫步于沿海公路的出口。那里有一个海湾,平静没有一丝哀愁,偶尔泛起的涟漪就像人鱼惨白的微笑,刻骨铭心的凄凉。太阳跳出海平面,不一会儿海滩就染成了橘红色,海水也渐渐蓝了。我赤着脚行走在柔软的海滩上,一手提着鞋,另一只手却不停的摆动。我伫立的看着海的一边,几只海鸥掠过海天一线,画面祥和迷人,我把鞋和口袋里的所有东西一扔,然后微笑的一步一步走向海的怀抱。
      海水围绕在我的身边,冰凉却也温和。我把整个身体都藏在了海水里,屏住气睁大了双眼。我看见人鱼姗姗而来,她牵着我的手微笑的看着我。然后松开走向了深海,没有再回头。我猛地从浅海里冒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原来海的空气是这般的清凉没有温情。
      我缓缓地走回海滩,然后往后一倒,放声大笑。看着早已爬的老高的太阳,我没有看见所谓的朝气,虽说是新生,可我不知道是怎么了竟觉得是死亡,也许是我病了,病的还不轻得了忧郁症。
      “蒋沫,你怎么把球踢得这么远?”
      “因为我有的是力气。”
      “那你一定和我一样是男的。”
      “咦?你怎么知道?”
      ……
      躺在海滩上安分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爬过去抓住了它,然后把它贴在我的左耳上,许暮阳的声音顿时扰乱了我本应享有的安静。
      “蒋沫,你现在在哪?”
      “海边。”
      “你是跪坐在海滩上望着大海的吗?”
      “是啊。”
      “那在我不远处的那个狼狈的女孩就是你了。”
      听了这番话,我本能的回过头。我看见许暮阳站在一辆脚踏车旁朝我傻傻的挥了挥手。
      “刚才,我以为你要轻生。没想到你是在晨泳。”
      “哈哈,不是,什么都不是。我想离开,前往另一个国度。”
      “蒋沫,你永远不会逃出我的手掌心。”
      “不,你不是如来佛,我也不是孙悟空。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国度,可我的……好像被我弄丢了,我找不回它了。”
      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大声的朝许暮阳喊:“许暮阳!你什么都不懂,你是个不导电的绝缘体。”

      回去的时候,我坐在那辆脚踏车的后座上,看着倒退的海景,我突然欢呼:“再见,什么都不要再见了。”
      许暮阳不解的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也无所谓怎么了。我只是想跟过去说声‘再见’。”
      “这样,那你也顺便帮我说吧。”
      “不行,你的过去不属于我,所以我不能帮你说。”
      “蒋沫,你要抱紧我了!我现在要加速了!”
      我轻轻的扯着他的衣角没有照他说的那样做,我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侧着脸看着天空中的浮云。它们像一团团的棉花散乱的被遗落在空中,雪白的没有杂质。靠在许暮阳的后背上,我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原来我们彼此的距离是这般的遥远,有着可望而不可即的悲凉。我紧裹着许暮阳给我披上的大衣,它上面还弥留着他的体温,残留的温暖了我。
      在那个沿海公路的出口,有一个男孩教着一个女孩骑脚踏车。许暮阳轻声的说:“他们多像我们小时候。”
      “嗯,不过那时是我教你骑的。唉,不知他们的纯情能够保存多久。”
      “存期?哪有东西能有很久的保鲜期!”
      我听了沉默着,心想:“没有吗?我想如果有,那就是另一种回忆了,它是一个不完整的悲剧。”
      有时候,自己敏感,觉得什么东西都被暴露了。回到家看着老爸老妈眼中异样的神情,我心虚的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我把头重重的靠在椅子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着呆。
      我问自己:“蒋沫,你为什么要犯傻?仅仅是为了活该?也许前世就是一堆泡沫,没有思想只有忧思。”
      深知我是泡沫,许暮阳是夕阳。我们相遇没有尽头,他往左边走,我往右边走,如果有选择,我希望下一秒就消失在右手边的拐角处。可这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判断题。我趴在书桌上用手轻轻的在上面划动着,我写了两个词,一个的泡沫,一个是夕阳。我想它们根本就没有交集,因此也就无所谓的相遇。
      华灯初上,我一个人悄悄地跑到了那个海湾。夜晚时分的海是宁静的一幅画,没有蔚蓝,没有阳光,只有泡沫。海浪涌动着,我仔细的听着海的呼吸,热烈而均匀,就像阳光般的温柔。望着漆黑的海平面,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大声的喊道:“我从来都是唱着独角戏,站在空白的世界里我就像一个傻子,一个忘记自己是谁的超级傻瓜!”
      喊完之后,那种欲哭的感觉却不翼而飞,也许它是被海吞噬了,然后消失。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皎洁的刺眼,海上的远方若隐若现的是渔灯的飘渺。方才有意躲藏的海风此时袭来,夹杂着另一个海岸的泥香,还有淡淡的咸腥味,显现出一种矛盾,一种别扭的尴尬。
      我赤着脚,然后坐在公路的边沿,两腿蜷曲起来。右手在地面上来回滑动,寂静的夜是沉睡的婴儿,我不忍在弄醒,更不愿打破它的宁静了。我抱着双腿沉浸于回忆中。双眼竟莫名的一红,泪就肆意的往外;流。我没有多余的力气擦拭它,任凭它放肆着。海面上泛着点点鱼鳞似的白光,我想我的脸一定像那水中的月亮苍白无力。
      我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原来我是一个脆弱的人,经受不住无趣的邂逅。这也许不是爱,只是一种同情,一种无力的苍白,恰似一江春水,潺湲向东流。没有回忆,只有空白,就像泡沫。我站起来的时候手中抓着一块圆石,一块泡沫人鱼的鹅卵石。我狠狠地往前一扔,我听不见它落水的声音,但我感觉的到。
      我换换转过身,抬起头惆怅的看来一眼夜空,心里默默地说:“你我只是小小的角色,无论此后怎样遥远,你我之间只有虚幻的不期而遇,惨淡的不期而然。”
      然后我放声大笑,我再次违背了自己的意愿,打破了这个宁静是夜,抹灭了我们曾经的泡沫回忆,它已是遗落在过去的另一道风景了。朝阳与夕阳弥散的残存温度会在不经意间将它带往另一个没有幻想的国度,无忧无虑的转化……
      海风拂面,我不禁感到一丝寒意,耸了耸肩然后走进黑夜,悄无声息的被黑夜吞噬了。我想东方破晓的瞬间,将是我的另一个转折点,也许它是或者什么都不是,只是我无聊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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