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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戒日刀 ...

  •   白玉堂一怔,道:“好哇,猫爪子够快,已经捂进怀里啦。”
      “先下手为强么。”
      展昭说着笑,将门牌子一递,送进白玉堂手中,说道:“在下铺好桌上满菜,就等着白五弟来,好一同开席掰着吃呢。”
      白玉堂接过牌子,低眉垂吟。需知,要进入那游园春,得示出特殊的凭证,而这门牌就是过关的钥匙。他尾随林邱两个,目的便在于此。如今,被展昭抢了早,先拿到了东西,此刻给了他一块,显然自己还留下了一块。
      便道:“你不老实,藏了私啦。”
      展昭笑笑,“在下千里奔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白五弟就睁只眼闭只眼,叫我也捞点好处吧。”
      白玉堂不置可否,抬臂将刀子搁在肩头,走开了一段,背向着他道:“路途虽长,却也平坦通达,不比那游春小园,险流暗涌,凶鳄深扎。这一腿子,你也要去趟吗?”
      展昭转过身,目光游在他乌亮发丝,轻描淡写的说:“江河水沈,湖海汹溶,身在江湖一日,本就朝生暮死,浮沉随浪。既然已一猛子扎进其中,倒不如放歌纵笑,莫问西东。”
      “放歌纵笑,莫问西东。”白玉堂随了句,刀光合着他的话,闪闪发耀。
      展昭道:“怎么,你不同意?”
      白玉堂不答言,似乎在想着什么,突然将刀尖朝后一指,破开沉默道:“说!你到这儿来,是不是为了向我兴师问罪?”
      他答不对题,展昭不禁一愣,看着露凶的刀锋,问道:“白五弟,你何出此言呐?”
      “露浓苑之事,抹了你南侠一脸子灰。这事情,你恼不恼的?”
      展昭恍然大悟,笑道:“一桩小事而已,何须恼火。”
      “小事?”白玉堂偏首睨来一眼,“生死是小,失节为大。南侠多年经营的名声,平白无故沾了污点,你真能不计较?别不是面上量大,内里在斤斤计较吧?”
      展昭摇摇头,“展某向来自行自道,别个说评什么,与我有何干系。”
      “可那件事,并非是你所为。”
      “但那件事,是为弱者惩恶,替冤者锄强,白兄弟匿自己名讳,反让展某顶名竖了义,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呢。”
      剑光在地上划了半个弧,白玉堂转过了身,终于面朝向展昭,“所以,你确实只为踏春而来?”
      展昭颔首,“当然。顺便么,一会旧友。”
      “好。”
      白玉堂收刀归鞘,藏起了寒光,抬起脸时,一直挂面的冷色,也似乎因为久立阳光之下,而消融了许多。
      他道:“那盘藏在园子里的,除了野狼还有官鹰。这事,你应该有计量吧?”
      “白五弟说的不错。”
      展昭道:“双蝎寨在奎鸣镇,而这镇子地处泰州。附近有如许多人走失,各官府自然有报案的记录。但常久来,却一直默无所动,也没有知情人揭发。可见,那主事泰州的人,必脱不了关系。”
      “嗯,听说泰州知州是正三品大员,当朝的枢密院使还是他近亲的叔父。这只官鹰子委实体敦肉厚,分量可着实不轻呐,也不晓飞不飞的起来。”
      白玉堂一壁说,一壁走至马车旁,轻轻一跃跳上,在那削了盖的车顶上坐下。
      展昭也跟着靠过去,道:“飞不飞的起,等喂了刀下了锅,都是秃皮的一只鸡。”
      白玉堂听着他说话,浅浅露出个笑,刚要说句什么,就听马车内,发出咚的一声响。他的笑随音立逝,疑惑的朝车内看去,脸色登时一坠。
      车上的两人,本来均沉沉一副死相,但不知是否因为照着了光,林采波牢阖的眼皮一颤,人挣动两下,翻到了车板之上,发出一个闷响。
      白玉堂面庞霎时黑下,头颅一扭,盯住展昭,“怎么还活着?他们没死吗?”
      他忽喜忽恼,快的如比翻书,展昭微微错愕,道:“他们本来就没死啊。”
      “你为何不杀了他们?”
      “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这两恶徒辱人害命,死不足惜,当然该一刀宰了!”
      展昭一顿,解释说:“话虽如此不错,但他们是重要的证人,需得压赴官府审理,不能说杀就杀。”
      “官府……”白玉堂咬着这两字,眉间愠色瞬眼化成了一抹笑,“说的很好,及时提醒了我,而今你也是姓官的了。官官相卫,这才是你来此的目的!”
      话落,人起,一记后越,已离开马车站在了丈余外的地方。展昭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上前一步道:“白五弟,不是你想的这样,官府自有办案的规矩……”
      “谁是你五弟,不要喊的这样亲!”
      一声冷喝,携一道冷光,切断了他的话。再度出鞘的刀尖,与白玉堂的语色一样锋利,“我问你,你杀是不杀?”
      展昭道:“他们不能杀。”
      “行呀,那就由我来杀!”
      杀气与“杀”字,一块乍起,雪刃拉起雪色弧光,向车内的人厉然劈去!
      “住手!”
      湛卢跟着展昭一声清吟,霜锋已如疾火射出。他并未打算与他再动手,所以出招只意在阻止,不施狠力。品骨剑本宗走的是刚猛路数,但其实却隐含一套柔婉招式,这个“柔心化骨”便是其一。
      白玉堂的劲刀,与之堪堪相触,就觉砍上了一团绵云,那威烈刀势非但发挥不出,甚至被化尽了力量,忙撤手以别招替上。
      “展昭你要阻止我,想都别想!”
      “我已经说了,那二人有他们的用场,不是我存心包庇。”
      “放屁!”
      白玉堂长刀一转,砍往他肋下,“他们到了官府手里,罪有罪无,可轻可重全凭官痞子一张嘴皮,哪有白爷的刀来的公平。”
      展昭剑身游动,一式力出,一式韧守,挑开了他的攻击,“此案之后交由开封府处置,包大人定会秉公办理,绝不偏袒徇私。”
      “哼,都是狐朋狗党,一丘之貉!”
      “白玉堂,你不要无理取闹!”
      劝解到此,他依然油盐不进,展昭也恼了起来,但始终不想与他交恶,招招都以柔式对之。两人过了几十招,白玉堂也有所察觉,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在张和骨那代的江湖,除了他这位剑术大圣,还有一位刀法大家,她叫苗鹤孤。鹤孤仙子为人随性洒脱,至情至性,乃一代奇杰女子。她自创了一套刀法:戒日刀,也是武林盛名。
      张和骨对其钦慕非常,因而苦苦追求,终于得获芳心。这一刀一剑,作为当时顶流人物,不免成为一时佳话。可惜好景不长,后来张剑圣决定退隐,但鹤孤仙子却更爱游戏江湖。二者有了分歧,结果不欢而散。
      之后,张和骨情丝难断,便试图挽回佳人,于是创出十三招柔情剑招,向妻子诉说情怀。可是,因他依然不肯伴她留在武林,使得鹤孤仙子最终失望,创下十三招绝情刀式奉还,与其彻底决裂。
      所以人说,“品骨剑”乃“戒日刀”的柔情剑,而“戒日刀”却是“品骨剑”的绝情刀。
      白玉堂作为戒日刀的传人,对此传说,对此刀法,都熟悉至极。眼下,看展昭使出那路柔剑,心中不免生出怪异。
      他想,你施出这讨好剑法,难道我便会被你蛊惑,也变作官府的走犬?哼,当年张和骨都无法靠此留住爱妻,我又岂会让你如意!则想也不想,就挥出了一招绝情之刀。

  • 作者有话要说:  夫妻刀剑,只有夫妻才练,命运已给二位牵起了线!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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