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Pass]无名的怪物》惊梦时

3、#03

　　#03 你眼中的蓝花①

　　真正的傻瓜，诸神用来取乐或取笑的傻瓜，是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自深深处》②

　　※※※

　　来的人是樱霜学园的初中三年级生，美术部的王陵璃华子。少女有着典雅的美貌，漆黑的长发像缎子一样光洁，现今已经非常罕见的水手服式制服越发显得她气质出众。
　　“打扰了，佐佐山老师。”王陵璃华子有礼的对藤间颔首致意，转而对佐佐山麻理露出优雅的微笑，“我听说您即将离职的消息，所以希望能在这周六请您去我家做客，感谢您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

　　佐佐山麻理一怔，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如果王陵同学的父母不介意的话。”

　　“我的父亲非常欢迎您的前来。”王陵璃华子向麻理深深颔首，“那么，周六，我和父亲在家中等候您的到来。”

　　麻理抬手掠了掠鬓发，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王陵璃华子。
　　“那么，我就打扰了。”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微笑，如同食肉的花朵缓缓绽放，绚丽的花瓣上流淌着甘甜而粘稠的花蜜，昆虫一旦落入其中，就再也无法挣脱。

　　※※※

　　周六是个晴朗的好天气。蔚蓝的天空，蓝的连一丝云也没有。

　　“是个适合野餐的日子呢。”
　　麻理如是说道。

　　“可惜现在这个被人造物和投影所充斥的日本，已经没有能够‘野餐’的地方了。自然的美已经被人类侵占得毫无容身之处呢。”
　　王陵璃华子带着典雅的笑容，说出的却是颇为刻薄的话语。

　　而麻理只是将食指竖起，轻轻凑到含笑的唇边，嘘。
　　“青春少艾的男女们叹息着生命易逝，未曾经历过风雨的人们感慨着世事无常，往往是那些含苞欲放的花朵，在埋怨着凋零的萧索。”她用诗一般的语言轻叹，“一直被幽禁在笼中的鸟，却总是抱怨着外面的天地太过狭窄呢。”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没有翅膀的鸟，去抱怨风雪太大，无法振翅高飞，这难道不显得可笑吗？”麻理的眼神平静，“未曾目睹邪恶，未曾接触血腥，未曾置身黑暗，甚至未曾真正活过的人，以高高在上的态度去嘲弄她所不了解的事情，亦或是卖弄，都会令人觉得非常的……可怜呢。”

　　“真正高高在上的，是擅自认定了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大人吧。”

　　麻理闻言，唇角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我认为，孩子比大人更懂得世间的真相。”她静静凝视着王陵璃华子，“——只要他们真正经历过。”

　　“……”

　　“可是，我不认为一直生活在天堂中的孩子，会知晓地狱的模样。”

　　王陵璃华子缓缓垂下眼帘。
　　“我原本以为，老师是特别的。”

　　“王陵同学，认为什么才是‘特别’呢？”麻理微笑，“不要去歌颂你并不了解的事物，比这更无知的行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了。”
　　她平静的移开了视线，注视着台阶上的男子，那眼珠是如子夜一般的黑。
　　“您认为呢……王陵牢一先生。”

　　王陵牢一不知为何想到了巴兹尔·霍尔华德初见道连·格雷的瞬间。
　　“当我们四目相视时，我顿时感到黯然失色，一阵奇异的恐惧向我袭来。我知道我面对的这个人极具人格魅力，如果我容许，他的人格魅力会吞噬掉我的全部天性，我的整个灵魂，连同我的艺术本身。”③

　　艺术家独有的敏锐感知在他的脑海里吹响了警告的号角，那长鸣一声长过一声，王陵牢一看着眼前的这名女子，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奇异的幻影，无数关于罪关于美的虚像在这张脸上闪现，他像是被火灼伤一样闭上了眼睛。

　　“父亲？”
　　他听见璃华子唤他的声音。

　　王陵牢一用无力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倒了一把药看也不看的吃下去。双手的颤抖停止了，他平静下来了。
　　药物作用下的双眼如同死水一样毫无波澜，王陵牢一对佐佐山麻理伸出手来。

　　“你好。”

　　※※※

　　与此同时，狡啮慎也正在指挥多隆将东京都立新本乡高等学校层层包围起来。宜野座伸元在询问完学校的校长相关事宜之后，面色难看的走到狡啮慎也身边。
　　“情况糟糕了。那个疯子绑架了超过100名学生——那个大教室里今天有三个班的学生在上课。从唐之杜传来的影象分析来看，他放在那个大教室里的炸弹的数量足够把整个学校夷为平地。”

　　狡啮慎也眉头皱的更深，他对终端那头的执行官发问。
　　“能击毙他吗，佐佐山？”

　　终端那头传来了一个佐佐山那极具个人特色的声音。
　　“虽然很想说YES，但是这家伙把窗帘拉起来了，Dominator无法识别，也无法射击。监视官，情况不妙啊，这家伙看起来很机灵啊。”

　　狡啮慎也切了另一个频道。
　　“老爹你那里呢？”

　　征陆智己略带苦笑的嗓音响起。
　　“比你想的还糟糕，狡啮，他在教学楼所有入口都放置了红外线传感仪，如果我现在贸然进去刺激到他就糟糕了。”

　　“……我明白了，老爹你和佐佐山密切监控那边的情况，我马上就过去。”
　　狡啮慎也拔/出Dominator，一道绿光在他眼底一闪而没，机械的女声提醒着他验证成功，他拿着Dominator往前走，宜野座伸元立马伸手拦住他。

　　“狡啮你疯了？！”
　　“冷静点，宜野。”
　　“需要冷静点的是你！你明白里面有什么吗？一个随时会摁下开关的疯子，足以把这个学校炸平了的炸药！”
　　“还有一百多个学生。”

　　狡啮慎也平静而坚定的注视着宜野座伸元，伸手搭上他的肩膀。
　　“那家伙在区域压力上升警告响起的同时打电话到了安全局，他想和我们谈判，里面的学生只是他的人质，如果满足他的要求，有很大可能他不会伤害他们。”

　　“我们有执行官在里面！”
　　“他在电话里说过了，他只想和监视官谈。”

　　“也许他只是想骗个人进去送死呢！那个混蛋不只有炸药！他还有枪！”
　　“宜野——”
　　狡啮慎也念着面前好友的名字，重重拍了拍他的肩。
　　“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里面是一百多个学生。”

　　“……”
　　宜野座伸元沉默下来，片刻之后他冷冷的移开了视线。
　　“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但我回头会向局长报告你的愚行的。”

　　狡啮笑着拍了拍宜野座的肩膀。
　　“外面就拜托你了，宜野。”

　　就这样，狡啮慎也大步迈进了学校的大门。

　　宜野座伸元的终端忽然弹出了唐之杜恩的对话邀请。他毫不犹豫的摁下了接通。
　　“怎么了，唐之杜？”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听哪个？”没给宜野座伸元选择的时间，美女分析官一口气说了下去，“好消息是我通过图像分析出了那个炸/药/的/成/分和线路图，坏消息是这个炸药和北条爱乃之前使用的一模一样。”

　　宜野座伸元猛然变了脸色。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革命派。”

　　唐之杜恩的声音依然带着几分轻佻的沙哑。
　　“狡啮已经进入学校了吗？那么顺便附赠一个消息吧，我把学校24小时内的视频都过了一遍，大概找到那个炸弹犯人的图像了，通过对比，我找到了他的身份——坂本正男，45岁，北条化工集团职员。有一个18岁的女儿，妻子在女儿2岁的时候病逝。他的女儿12岁的时候被检查出来犯罪指数114，于是被强制送入矫正设施疗养，一个月前她自杀了。”

　　※※※

　　黑暗的教室内，学生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船原雪颤抖着拉住好友的衣袖，下意识地紧紧靠着她。
　　“小朱……我们会没事吗？”

　　常守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温暖而不发抖的手给予了坚定的力量。
　　“嗯，我们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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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所有观点都不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请勿代入作者三观，谢谢合作。
和王陵璃华子这样文青的中二少女沟通就要用装逼的话语啊。
现在王陵牢一先生还没脑瘫，所以无论是父亲还是女儿都还是能沟通的……
东京都立新本乡高等学校，那是公式书里说的朱妹就读的学校啊23333
注：
①蓝花（德语：Blaue Blume），是浪漫主义的一个重要的象征。代表了心灵渴望的一切的无限之物、爱，以及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追求等。
②自深深处：王尔德在狱中写给他基友道格拉斯的信，不过这些信并没有寄到道格拉斯的手上。信的结尾王尔德表现出了要和道格拉斯从此陌路的意思，但出狱后他还是和道格拉斯搞在了一起并被抛弃，晚年穷困潦倒十分凄凉（不过他活该）。自深深处，De Profundis，出自圣经诗篇的“耶和华啊，我从深处向你求告”。
③出自《道连·格雷的肖像》
另，我觉得道格拉斯非常的bit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