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景堪墨》浅墨觅阳

5、伍·宫中家宴

　　【伍】
　　杨鑫一早便听闻，这次秦家的三少爷小王爷会来，早就想一睹这古代的邪魅狂狷官二代究竟是什么模样。
　　什么？你说上一段在古代很违和。╭(╯^╰)╮哼，那当然，想他杨爷可是独一无二穿越户，妥妥小说男主角，肯定是要么腰缠万贯、坐拥后宫三千；要么成就一番霸业，统一天下什么的。
　　然而很久很久以后，或许也并没有那么久，那时的杨鑫只觉得，自己穿越千年而来，不是为了名垂青史，不是为了雄伟霸业，不是为了奇珍异宝，只是做了一个见证人，见证那人的悲喜，心甘情愿，然后悔恨余生。
　　当然，此时的杨鑫自然不能预知未来。此刻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和两名侍女，手上端有好茶好酒和精致的点心，他轻轻敲响了小王爷和席少的雅间的门，听到一声“进来”，杨鑫挂上他最得体的微笑推开了雅间的门。
　　看见屋内的人，杨鑫只觉眼前一亮，然后心中轻叹，果然是“天下第一人”，如竹如玉，这天上地下没有谁能有他的那般风采。古人诚不欺我，果真有这样……让人一言难尽的妙人。
　　“小王爷，久仰久仰！席少，好久不见了。”杨鑫让小厮和侍女摆好茶酒和点心，自己向雅间之中的两位作揖，然后更是对秦君墨说道，“杨某这小小的拍卖会还惊动了王爷您，真是又喜又惧。小王爷莫要嫌弃杨某招待不周啊。”
　　秦君墨点点头，正经道：“很好。”
　　杨鑫笑得更加灿烂，本就是阳光英俊的模样，此刻显得越发俊朗。“那就多谢王爷夸奖啦，杨某准备了一些酒水和点心，小王爷若有兴致，便赏脸尝尝？”
　　席弄影“刷”地合上手中的扇子，笑道：“杨兄，怎的一进来就只顾得和小王爷交谈？罢了罢了，小王爷自然是世间少有的完人，唉，杨兄忘了我这老友也是正常的。”看见秦君墨看向自己，席弄影似乎能从他一成不变的神情中看出几分好奇，他笑笑，转向秦君墨解释道，“我与杨兄是在西域相识的，当时我们在同一家酒楼，同时向老板开口要那最后一壶好酒，然后我俩就打了一架。”
　　“别，别，席少，您可千万别在小王爷面前拆我的面子。”杨鑫连连举手讨饶。
　　“哈哈，饶你这一回。小王爷，杨兄这儿的酒可也是一绝，不妨尝尝。”席弄影为秦君墨倒了一杯美酒。
　　秦君墨端起美酒，小小地喝了一口。
　　朋友，就是这样相处，互相叙旧谈天欢笑畅饮的？
　　感觉，还不错。
　　杨鑫送秦君墨和席弄影离开，看着秦君墨放弃坐轿子和席弄影一同步行交谈的背影。他轻轻叹息了一声。
　　突然觉得有些舍不得，真是可惜了。
　　秦君墨走在席弄影身侧，听着席弄影讲述他这些年在四处的游历见闻。
　　“四处走走，多见见这大好山河总是好的。君墨，哪日得闲，你我二人一同游览美景，可好？”席弄影停了下来，看着身旁的秦君墨，没有用敬称，也再问了一次两人相见之时他就问过的问题。
　　秦君墨沉默地回视。末了，终于开口道：“嗯。”
　　席弄影有些惊讶，本以为这次他依旧会只收到沉默，没想到还有这意外之喜。
　　“一言为定。”

　　然而两人出游的约定却因陛下在宫中设家宴而推迟了。陛下有旨，春-光韶好，御花园中姹紫嫣红，又恰值社日，便请了宫中皇子公主们以及秦将军一家在宁颐楼设宴欢聚，共享美食美景。
　　宫中家宴还是如此，秦君墨举杯小小地喝了些许。除了几个还小的皇子公主们，太子仍是像以前一样，待了没多久便向陛下请求和大哥秦君悠一同前去东宫书房，说是一起探讨太傅留给他的关于民生的难题；二人走后，二哥秦君然不时地喝酒，间或看看表演；陛下把父亲的桌椅安排在他的身边，两人把酒言欢，其乐融融。秦君墨低头摆弄着杯中的酒，看着它在灯火中摇曳生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儿？三儿——”秦君然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继续道，“发什么愣呢？我刚向陛下说了去御花园醒醒酒，陛下准了，陪二哥出去走走？”
　　秦君墨看了眼上座的陛下，见他向自己微笑点头，再看父亲也看了过来，朝自己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秦君墨起身向他们行了礼，便和秦君然一同出去了。
　　外头月色正好，春-景怡人，秦君墨和秦君然并肩而行，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玉盘。
　　“三儿，今儿的景真不错。”秦君然伸了个懒腰，双手放在脑后，神色慵懒。
　　“二哥。”秦君墨停了下来，叫了声秦君然。
　　秦君然也停了下来，侧着头笑嘻嘻地看他。“怎么了？三儿你可难得叫我一声‘二哥’啊。”
　　“你不必太担心，大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秦君墨没理睬他的调侃，一本正经地说。
　　秦君然眯了眯眼，微微张开了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也只是笑了起来，伸出一只胳膊搭在秦君墨的肩上。“看你这正经的样儿，从小到大都跟个小老头似的。哎呀，大哥他……他什么都明白，但还是……”秦君然收起了笑容，轻叹一声道，“情，就那么让人奋不顾身？哈哈，我们的小君墨，你以后可别学秦君悠那个傻子，他从小就楞了吧唧的，哪件事不让人操心？”
　　月夜中，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凄幽的萧声。烟雨观春柳,月夜听箫声。
　　“呦，《凤凰台上忆吹箫》①。也不知是谁在想情-郎。”秦君然轻笑一声，虽然是这样说，但却凝神认真听了起来。
　　“不是女子。”秦君墨听了一会而之后说。此箫声虽是表达女子对丈夫的思念，但吹箫的人呼吸绵长，中气很足，断断不会是一个深宫女子。
　　“哎呀哎呀，三儿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吹箫之人十分好奇了。”秦君然摸摸下巴，略一思索，然后拍了拍秦君墨的脑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二哥要去一探究竟，三儿可要帮我保密，多谢多谢！”说完还讨好地眨眨眼睛。
　　“莫惹是生非。”秦君墨斜睨了他一眼，最终妥协。
　　“去，没大没小的。你哥什么时候惹过是非。”伸手拍了下弟弟的脑门，秦君然说完便挥挥手，循着萧声走了。
　　秦君墨看了会“一向只会惹是生非”的二哥的背影，突然想起那个方向似乎只有一处有可能传出箫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那里有品幽楼
　　——是朱厌质子楚破云的居所。

　　注①《凤凰台上忆吹箫香冷金猊》是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作品。此词抒写离愁别苦，作者以曲折含蓄的口吻，表达了女子思念丈夫的深婉细腻的感情。（本文架空，这些东西蠢作者就只能用现有的了，经不起考究~(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