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林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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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国被自己不着调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澈澈才多大点啊，就算以后长成大姑娘了，他也是舍不得宝贝女儿被其他臭小子拐走的。刘建国讪讪摸了摸鼻子，也领着自己闺女回家去了。
对于刘澈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来说，守岁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不到零点，刘澈已经在李敏的怀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一早，洗漱过后，李敏给刘澈换了过年穿的新衣服，这套新衣服是刘奶奶亲手给刘澈做的，样式是一件大红色的旗袍式短褂段子外套，下面穿了条呢子的黑裤子，裤脚还有点倒喇叭口的样式，脚上一双黑色的小棉靴。头上依旧被李敏梳了两个鬏鬏，用两头带毛球的发带在鬏鬏上一边系了一对，粉色的毛球垂在刘澈的耳朵上面，十分的俏皮可爱。
由于刘澈长得好，外加李敏很会打扮，小丫头穿着这身简直就像个年画娃娃一般可爱。
接着李敏让小丫头去给爷爷奶奶拜年，拿了压岁钱后，自然全数充公。
不一会儿，刘爱林厉军夫妇俩带着女儿厉丽回家拜年。表姐妹两个疯玩一天。初二，刘建国和李敏带着刘澈去了李外公家拜年玩耍。这天同来的还有刘澈的阿姨李惠姨夫杨志明以及表弟扬天。表姐弟俩继续疯玩……
再往后的几天，依旧继续着各种拜年。不过那都是大人单位里的同事，领导或者朋友之间的来来去去，和小孩子的关系不大，刘澈呆在家无聊，就去林曦家打游戏机，由于在游戏中，刘澈始终秉持着坚决拖住林曦后腿的行事作风，两人花了好几天才终于过了第一关超级马里奥兄弟，真乃可喜可贺。
正月十五元宵节，刘爱林一家按习惯来刘奶奶家过。一家人正围坐着吃饭，刘爱林笑眯眯地说起了动迁的事儿。原来刘爱林他们所住的那一片区域已经有动迁组来挨家挨户和居民洽谈动迁事宜。按照家里户口上的人数分配公房，另外、政策再给于每人两千元左右的动迁费（按照当年的人均收入水平，两千元已经算是巨款了）。他们一家三口可以拿到将近四十左右平方米的两室一厅小居室，这对于三口之家来说已经够住了。另外六千块的动迁费，完全可以用在将来新房的装修上，所以刘爱林很开心，终于不用再和公公婆婆小姑子们一起挤在连厕所和厨房都是公用的，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单间房里了。
“我爸那边也开始和动迁组的人谈了，大概开春就准备去看房子了。”李敏接过话来，心想小姑子家虽然离这边近，但不是一个街道，也不知道他们这边何时才能动呢？一家五口是不是能拿到更大的房子？
刘爱林：“我们也开春去看房子，最好不要离的太远，否则过来就不方便了。”
“是啊，还要看学校，丽丽今年三年级了吧，还有半学期就四年级了，读书可不能耽误了。”
大人们说着正事儿，刘澈表示听不懂，但大概能明白姑姑他们似乎是要搬家了，要搬进大房子住，真好呀。
“我也要住大房子！”刘澈脆生生地说。
闻言，大人们笑起来，“好，澈澈也会住上大房子的。”
动迁这两个字彻底打破了原本平静的里弄生活。它就像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从九十年代初起渐渐席卷了整个上海滩。
在刘澈对童年并不完全清晰的记忆里，似乎从她六岁这一年开始，她经常能看见蓝色的或者黄色的，载着家具的大卡车在家附近的马路上来来去去。大人们平时的谈话里也大多数围绕着动迁、搬家等字眼。
开春后，李敏经常会回娘家帮着李外公他们收拾屋子。李外公他们的新房已经看好了，动迁条件也已经和动迁组洽谈妥当，新房倒是离原本的老房子不太远，不过分到的房子不太大，因为这时候都是按照户口本上的人口来分配的，李外公家现在只有老两口和舅舅李勤。而他们家又找不到门路重新将李敏和李惠，甚至刘澈和扬天的户口迁过去，等到自己动迁时再迁回去。若能那样，说不定分到的房子会很大。
“怎么感觉这个房子还不如老房子大呢？这样看起来只有一室一厅带个天井嘛。”李敏在李外公的新家看了看，这栋公房是临街的房子，毛坯房，在一楼。
外公家搬家这天，李敏、李惠两人也带着自家的丈夫和孩子来帮忙了。当然小孩子是帮不到什么忙，但所谓“乔迁之喜”，一家子总要团团圆圆吃个饭的。
“阿姐，这已经是咱们家能谈出来的最好条件了。”李勤指挥着搬家工人把家具大致放好，“澈澈和天天先到隔壁房间玩一会儿，这里乱哄哄的，别撞着你们。”
刘澈：“哦。”
扬天：“哦。”
“要我看也还可以，回头装修的时候，把天井搭起来，改成房间，就是两室一厅了。”刘建国帮忙把一些行李细软拿了进来。
“还是姐夫思路活络。”李勤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想分给刘建国。
刘建国笑笑，“我不抽，你给妹夫吧。”
李勤笑呵呵地把烟分给杨志明，杨志明恰好也拿出了烟，“来，调了抽抽。爸也来一根。”说着又递了一根给李外公。
李外公笑着接过，一看是中华的，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 ***
外公搬家后的三个月，姑姑刘爱林家也搬了。因在得知姑姑搬家后，丽丽姐姐就不会天天放了学来家里和她玩，往后隔三差五再也见不到姑姑和姑父的刘澈大哭了一场，拉着丽丽姐姐耍赖不让她走。直到刘澈得到姑姑的保证，每个礼拜的休息天还带着丽丽来玩，刘澈才渐渐止住了哭闹。
又三个月后，新庆里也迎来了动迁组。这时已经入了秋。刘澈每天都去上幼儿园，对家里的大事不甚了解。当然，家里的大人也不会和才上幼儿园大班的孩子说这些事儿。
一天放学，林奶奶是托刘奶奶去接的林曦，两个孩子在回家的路上兴高采烈地讨论着《奥特曼》里哪个妖怪最厉害，林曦的手里还拿了个爱迪奥特曼的模型塑胶玩具，在半空中做飞翔的动作比划来比划去。
“要不一会儿你来我家看动画片吧？然后继续打魂斗罗？”
“好呀。”刘澈点点头。
到了弄堂口，刘澈转头和奶奶说了声，“奶奶，我先去林曦家玩，吃晚饭以前回来。”
刘奶奶笑了笑，“去吧。”
两个孩子一起到了林曦家楼下，林曦从衣服领口里掏出用长长的红绳系挂在脖子上的钥匙，自己开了门。两人上了楼，见林曦家的大门开着，还没进屋，就看到房门口和客厅里摆着两个大行李箱，而林奶奶此时正和一个陌生的叔叔面对面坐在沙发上。由于角度的问题，刘澈和林曦只能看到那个叔叔的后背。
大概是听到了房门口的动静，那叔叔转过身来，然后慢慢地站起了身。只见他一身的西装笔挺，头发不长，却用摩丝打理的一丝不苟。那叔叔见着了林曦，眼圈微红，用略带哽咽地声音说了句，“曦曦，爸爸回来了。”
林曦的爸爸？难道这位就是林叔叔？
刘澈有些诧异地看看林叔叔，又看看林曦，不着痕迹地来回打量了好几次。别说，两人长得还真像！
若说刘澈见到从未谋面过的林曦爸爸感到很是惊讶，那此时的林曦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自己的内心了。
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这种复杂的感觉，简直难以名状，甚至还觉得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看起来有点陌生。明明是爸爸没错，只觉得不大认识了，和印象里的爸爸对不上号。
于是，林曦愣住了，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时连话都说不出，干脆低下了头。
刘澈看看林曦，又把视线转向满脸期待着什么的林叔叔。
很快林叔叔发现了这个站在林曦边上的小女孩，刘澈见林叔叔看向自己，便甜甜地叫了人，“林叔叔好，我是住在前面弄堂的刘澈，在幼儿园和林曦一个班。”
“你好你好。”相比儿子那不知所措的表现，刘澈落落大方的反应倒是让林宗泉会心一笑，然后看向身边的母亲，“这小姑娘真乖，懂礼貌还不怕生。”
接着林宗泉从自己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来，刘澈是吧，过来，这是叔叔给你的见面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盒巧克力，你拿回家去吃。”
刘澈身边没有自己的家长，只能看了眼林奶奶，见林奶奶微笑着冲自己点头，便走了过去，从林宗泉的手里接过那盒子，“谢谢叔叔。”
林奶奶笑道，“澈澈老乖的，你走了两年多。刚开始的时候曦曦可没有现在这么听话。最近一年来多亏了有她肯和曦曦在一起玩，才越来越懂事了。”说着她也走上前来，又从桌子上的果盆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刘澈，“澈澈是来玩的吧，但是今天你林叔叔刚回来，已经很累了，你乖啊，今天先回家去，过两天再来和林曦玩好伐？”
刘澈接过糖，“恩，那我先回家了。谢谢奶奶，谢谢林叔叔，奶奶、叔叔再见。林曦我走了哦。”
刘澈打了招呼，掉头准备往楼下走，却不料林曦忽然伸手拽住了她的衣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林爸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