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乾隆》李煙雨

1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拿过宝亲王的亲笔密函,贵祥骑着快马一直奔向尔多将军的府第。经过一片的树林后,突然出现了两个黑衣人,他们手握着砍马刀,在地上一直滚向贵祥,贵祥看见情势不妙,马上扬起马鞭向其中一个黑衣人打去。可惜黑衣人身手灵活,一下子巧妙地避开贵祥的攻击,然后乘着机会一齐把马脚左右砍去。马儿惨叫一声,人仰马翻,马匹即时倒地当场死亡。

　　幸好,贵祥在千钧一发之际,在马背上用手撑着及时跳起,然后顺势在地上打了几个筋斗, 把冲力大部份也减低。可惜在翻筋斗的时候,贵祥的脚不幸碰到一棵大树, 「轰」的一声。贵祥马上倒在地上。

　　「哈!哈!你是朝庭的人吗!我们正是红花会的人,专门杀你们这些狗官。你认命吧!」一个黑衣人笑着说。

　　说完后,黑衣人便拿着手上的砍马刀向贵祥劈下去。忽然,四根暗器直飞两个黑衣人的要害。黑衣人不得不用砍马刀挡下这突如其来的暗器。

　　「当!」黑衣人把砍马刀用力一挥, 暗器便即时被挡着。

　　「谁敢找本大爷的麻烦。」一个黑衣人说。

　　「是你的同伴。」放暗器的人说。

　　「我的同伴」一个黑衣人奇怪地说。

　　「刚才你们不是说是『红花会』的人吗」放暗器的人说。

　　「你们知道红花会办事,就识趣快滚开! 」一个黑衣人说。

　　「你们知道红花会办事,就好了。」放暗器的人说。

　　「废话少说,快点干掉他吧!」另外一个黑衣人提醒说。

　　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的砍马刀已挥向贵祥。但谁知贵祥不知何时已经逃之夭夭了。两个黑衣人大为惊讶, 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原来当黑衣人和放暗器的人对骂时,贵祥已被人救走了。

　　「两位怎麽这様惊讶,呆若木鸡了!刚才你们的口气不是很大吗现在却变成这样了!」一阵风似的身影, 仿似鬼魅般在他们两人中间飘过。(原来他是风四中。)

　　两个黑衣人突然全身毛孔也竪立起来,不约而同地拔腿狂奔。风四中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风四中松容地在地上一撑,身体就像装上一个超级引擎,一瞬间,他又在两个黑衣人的中间了。一个黑衣人十分惊慌,不其然拿起砍马刀挥向风四中。这一挥血溅横飞,一个黑影即时倒在地上。黑衣人便高兴地转身一看,但他发现倒在地上的竟然是另外一个黑衣人。他本想停歩查看究竟,但心想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便继续狂奔。

　　「老兄,你杀了自己的兄弟竟然不顾,你真是太残忍了。」风四中忽然在黑衣人的耳边冷笑着。
　　那黑衣人也不顾风四中的说话,迅速出招挥向风四中。风四中轻轻地一闪,然後一脚踢向黑衣人的背部。这一脚劲力十足,黑衣人好像一个大冬瓜倒在地上,满口鲜血。

　　「大爷,请饶小人一命!我只是受人主使,才干这伤天害理的的事。我上有高堂,下有儿女。大侠,你饶过我吧!」这黑衣人突然蹲在地上苦苦哀求。

　　风四中想了一想,正当想开口时,黑衣人突然发难,在背後的腰带里拿出荷花毒针刺向风四中。风四中身手灵活, 把身体轻轻一移, 毒针只刺到空气。风四中顺势把黑衣人的手臂一曲,然後用力一推, 毒针便直刺向黑衣人的胸口, 「呀!」的一声,那黑衣人便呜呼哀哉倒在地上了。

　　这时候,刚才放暗器的人(原来他是马清扬),正在替贵祥包扎伤口。

　　「多谢英雄救命之恩,日後定当报答! 本人现在有事在身,先行告辞了。」贵祥衷心地说。

　　「小兄弟,你的伤势那麽严重,连走一歩也艰难,你认为你可以走多少路」马清扬怀疑地说。

　　贵祥勉强站起来,可惜走不到一歩便又摔在地上了。他满身冷汗,似有说不出的痛楚,就只好坐在地上休息。

　　「恩公你义簿云天,救了小弟一命。本人有一个不呈之请。实不相瞒,其实我要到尔多将军府, 把一封重要的密函交给尔多将军。但现在看来我的脚不中用,无法把密函交给尔多将军了。希望恩公可以代劳。如果恩公答应,即使我这一辈子跟你做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恩公可否帮小弟这个帮呢 」贵祥诚心地向马清扬説。

　　「小兄弟,我与你素未谋面,我就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为什麽会把这样重要的事情交托予我呢」马清扬奇怪地道。

　　「英雄,我姓张,字贵祥。刚才您也说过小弟伤势严重,连走一歩路也十分艰难,又怎样能到尔多将军府去交付密函呢!还有途中不知会否再遇恶人,以我现在的情况,又怎能保护这封密函呢英雄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我不相信你,又可以相信谁人呢」贵祥含着眼泪低声地哀求马清扬。
　　其实, 风四中和马清扬遇见贵祥,不是巧合。陈复明担心佩芝回到陈府後,陈知府会否有所行动,所以派风四中和马清扬在陈府监视。

　　「张兄弟,你也不要英雄前丶英雄後了。我叫马清扬。老实说你的事情,与我何干」马清扬爱理不理地说。

　　「马大哥,这不单是你我的事情,是关乎江南百姓生死的事情。」贵祥声泪倶下地说。
　　「江南百姓的生死,我可管不了。这是朝庭的事,朝庭一向助纣为虐,欺压良民。」马清扬冷笑。
　　「风四哥,我们走吧! 」马清扬跟风四中说。

　　天亮了,陈知府整夜在牀上辗转翻侧丶无法入睡。因为他的私爷昨晚报告,黑衣人已经跟踪贵祥。但直至今早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回来。陈知府心知不妙。思前想後,终於想出一个辨法来。他马上起床,更衣洗脸之後, 便急忙命人找余私爷到书房商议。

　　陈知府心急如焚,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踱歩。终於听到叩门的声音。

　　「老爷,是小人!」余私爷在门外礼貌地说。

　　「快进!」陈知府大声地说。

　　「老爷,有何吩咐」余私爷说。

　　「他们回来没有」陈知府着急地说。

　　「还没有。现在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有消息便会马上通知。」余私爷假装镇定地说。
　　「他们(黑衣人)行事一向十分谨慎。没有一次像今次这样没有报告行踪……。」陈知府愈想愈害怕。

　　「老爷,不必担心,他们很快就回来的。」余私爷安慰陈知府说。

　　「余私爷,今天我不爱听奉诚的说话,不如你实话实说吧!」陈知府不耐烦地说。

　　「老爷,小人明白了。依小人的看法,他们应该凶多吉少了,所以至今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余私爷想了一想,然後冷静地说。

　　「好!我也是这样想。现在我们下一歩应该怎样做才好呢」陈知府继续问。

　　「嗯!....老爷,我不敢说。」余私爷欲言又止。

　　「你我相识已经十多年,我怎样的脾气,你应该很熟悉。你不要呑呑吐吐吧! 」陈知府道。

　　「好的!我想到两个辨法。一,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二,一不做二不休。」余私爷乾脆地说。

　　「你会选择哪一个」陈知府反问。

　　「两者皆可,第一个方法比较消极,我们花那麽多年扎根於江南一带,好不容易才有今天这样的风光,一下子要走,我舍不得。」

　　「第二个方法比较积极,但是有危也有机,想冒险的人会选择这个方法。」余私爷把利弊简单地说出来。

　　「虽然简单,但直接。人来啊!快拿酒来。」陈知府高兴地说。

　　「那麽早,就喝酒吗」余私爷轻轻地说。

　　「酒有分早和晚吗咱们兄弟两手,要喝一杯,什麽时间也可以。」陈知府脸带笑容地说。
　　不久酒已经送到了。

　　「我们兄弟二人乾杯吧!」陈知府豪气地说。

　　「你准备人马通知南江七霸, 啊不......巴老大已死,所以应该是『江南六霸』才是。叫他们明晩过来一聚,咱们要开一个『屠龙大会』。记紧叫江南六霸和他们的兄弟装成红花会的人,在明晩攻入陈府把要杀的人干掉。然後我再上报朝庭说: 宝亲王和刘大人等被反贼红花会所杀。接着我会要求增兵,再把眼中钉红花会铲平。」陈知府盘算着。

　　「老爷,这一箭双鵰的办法相当好。但是,老爷有没有想过贵祥现在身在哪儿」余私爷冷静地説。
　　「余私爷,我先问你,昨晚贵祥为何偷偷离开陈府」陈知府问。

　　「他们有事情发生不想我们知道。」余私爷轻轻地回答。

　　「是什麽事情不想我们知道同时,我们的黑衣人为什麽迟迟也没有回音」陈知府瞪了一下眼睛,然後问。

　　「我知道了,老爷!您真是一个又细心又聪明的人。就让我帮您把故事再续写吧!」余私爷兴奋地回答。

　　陈知府喝了一杯酒得意洋洋地点了一下头。

　　「自从刘姑娘回来後,他们应该搜集了我们的不少罪证。因此他们叫贵祥去找援兵。他们可以找张大人,但张大人是汉人,这非他们的首选。他们最大的机会是找尔多将军。尔多将军不单有精鋭的兵马,也离开江南不远。用快马由这里到尔多将军府的路程要一天半,来回就要三天。如果我们在第二天下手,就算尔多将军派援兵立刻赶来,也来不及了。」

　　「正所谓死无对证,我们再将所有罪名推到红花会的头上, 尔多将军的援兵可能会马上出兵攻打红花会。这不用吹灰之力,一口气便可消灭我们的眼中钉----红花会,真是快人快事。老爷,我说得对吗」余私爷把陈知府的计谋一一道出。

　　「余私爷,怪不得你可以在我身边那麽久。我们两人相剑合壁,所谓山高皇帝远,朝庭想管也管不了!哈!哈!我们喝吧!」陈知府搭着余私爷举杯畅饮。

　　「老爷,是时候我去打点一切了,我会请六霸在明晚行动!」余私爷恭敬地说。

　　余私爷走後,陈知府马上把自己贵重的物品重新好好地收藏,以免明晚混乱时给人抢走。
　　这时候,佩芝正在刘大人的房间。

　　「佩芝,今天您的身体怎样」刘大人关心地问。

　　「谢谢乾爹关心!今天的精神巳经好了许多。」我轻轻地回答。

　　「谨儿在被救往红花会时的伤势怎样他现在情况怎样红花会的人有没有难为你们」刘大人的神色渐渐地严肃起来。

　　「对不起!乾爹,我刚回来的时候,因为有陈知府在旁,怕泄漏风声,所以没有马上告诉您。之後,寳亲王又和您商讨事情,我以免打扰您们的公务。因此……。」我简单地解释。

　　「佩芝你真灵巧!当时的情况,真是不该说出来的。那麽现在可以了吗」刘大人微笑地说。

　　「那天晩上,我们被怪人带走时,我已经晕倒了。後来苏醒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老婆婆和几位老人家。其中一位医术高明,他替谨儿治理背伤。他说谨儿的性命可以保着,但背伤可能会令他成为一个驼子。幸好,他又说谨儿会在十多天後可以慢慢地自行走路,到时候会带我们回来。」我说到这里眼泪不其然流了下来。

　　「谨儿为救宝亲王, 变成一个驼子,也算是报效大清之恩了,应该是他的福气才是。」刘大人流着涙说。

　　「之後,一个怪人带我到了一间石屋, 把江南陈知府的罪证交给我,并且叫我交给您们。正当怪人把罪证交给我之後, 宝亲王的兵马就来了。怪人出了石屋後便失去踪影。」我继续说。

　　「怪人怎样的怪人 」刘大人好奇地说。

　　本来佩芝不想告诉刘大人,但宝亲王可能在石屋的时候也曾见过陈复明,因此佩芝便将陈复明的相貌说出来。

　　「我觉得这个怪人有些像宝亲王,连谨儿也说过。」我想了一想,然後说。

　　「我的佩芝,你年纪还小,世上有些事情可以讲,有些事情绝对不可以讲的,您要紧记。谁人问起你在石屋的男子的模样时,你应该说:『他眼睛不大不小, 鼻子挺拔和浓浓的眉毛。』你千万不要说他像谁,知道吗」刘大人要我牢牢紧记他的说话。

　　「多谢乾爹的教训。」我轻轻地点头说。

　　「还有一事,就是宝亲王已经派贵祥向尔多将军借兵, 按计划大约三天, 尔多将军便会带兵来讨伐陈知府一干人等。因此我们要在尔多将军来之前悄悄地离开,以免多生事端。」刘大人继续说。

　　「明白了,但我们为何不向柯巡府借兵」我好奇地问。

　　「虽然在您给我们的密函当中,没有直接提及柯巡府和陈知府的亲密关系。但在密函中,也不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区区一个知府没有这个能耐干那麽多『好事』,除非背後有人撑腰。记紧不要跟任何人说,以免打草惊蛇!」刘大人小心翼翼地说。

　　「知道了!那麽,我们什麽时候离开呢」我问。

　　「我们会在明天午时离开。佩芝,到时候你来我的房间,然後我们假装出去买土产。至於宝亲王会自己行动,我们会在镇江店滙合。」刘大人清楚地回答。

　　「我明白了。我不打扰乾爹了,佩芝先行告退!」我恭敬地说。

　　「好的。」刘大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