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单篇集》惑白挽酒謝澄歌

19、 时至今日，却依然活着的理由。

　　“你想当我吗？如果我被你取代了，是不是就能由你来承受我所受的苦楚，是不是我就没必要这么心痛？”
　　“——如果可以，那你现在就取代吧。”

　　全然是受伤的语气，听在耳里，竟然让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

　　※

　　枫叶林内景依旧，飘红片片似蝶飞。
　　他就坐在石凳上，撑着到脑袋，细细琢磨着剑谱，渴了也有茶喝，饿了还能有点心 ，这一切倒是也显得悠闲。
　　伤口也在缓缓愈合——
　　“我说，这本剑谱你都快翻烂了，到底有没有什么想法啊？”紫色的身影背着只余下三把剑的剑盒，晃悠到他的身边，看见他手上又是那本《观剑不则声》，说那本剑谱已经被翻烂了还算轻的——都掉页了，甚至有几页还是自己帮忙重新抄一遍的！
　　“哈。”听到自己剑侍这么说，他到也没什么因为被打断思路而生什么气，只是招招手，示意人放下剑盒坐到他身边来。“你看这句话，在阴柔的剑气下，则可以解释成……”
　　一次又一次耐心地教导，几乎是手把手将剑理解析告知对方。
　　“嗯、嗯……”几声模糊的应声后，是肩头传来的重量。讲解的时间短还好，时间一旦长了，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真是，又睡过去了，我讲得有这么无聊吗？”笑笑，最后只是调整了姿势，让人睡的可以更加安稳。

　　前些日子因为武林出了一些问题，于是他陪着素还真冒了一次险，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是小伤难免。
　　不过素还真毫发无损，这就足够了。

　　他抬眼，秋日的阳光减去了炎炎的感觉，却也依旧刺眼，于是他眯起眼睛。

　　※

　　「你受伤了。」
　　「是啊，为了你，我不辞辛劳，替你上山下海找寻药草。」
　　「你令我莫名其妙。你对我有着分明的敌意，如今却又伸出援手，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可以看成，我受到你的影响了。」
　　「什么影响？」
　　「或许是太想取代你、成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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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当我吗？如果我被你取代了，是不是就能由你来承受我所受的苦楚，是不是我就没必要这么心痛？
　　「如果可以，那你现在就取代吧。」

　　（哈，你痛了吗？好，那就由我来——）

　　※

　　“紫色余分过得很好，仍旧那么活力。基本上我说的三句话里他可以吐槽两句，剩下一句果断无视。你放心，他进步得很稳，相信这样下去，总有一日他便能够在剑道山峰之上占有一席之位。”
　　“至于他的小妹，现在和香染衣一起退隐，目前在紫曜冰丘里安安稳稳过着平淡生活，我想，这也是你乐意看到的。”
　　“素还真啊，他仍旧是大忙人一个，在武林正道陷入危机时，总能看到他奔波的身影。你放心，我都有护他安全。”
　　“森狱很好，大哥他也很好，虽然仍旧是昏迷之中，不过相信在很久的以后，他就可以苏醒过来。至于失去了功力……那刚好，一切都重新开始，或许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随遇……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他的存在，随遇是十八弟的孩儿，目前在素还真和神思、阎王的元神兽的帮助下，逐渐接管整顿森狱一切。这是一个很出色的孩子，相信日后也能够将森狱打理安好。”

　　可是他没有说，紫色余分常常在睡梦里喊着“王子”，时常在梦醒时分茫然地望着他，问着，“王子、可是王子是谁呢？”就好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般，全然无助又脆弱。于是该怎么办呢？他不是对方的王子，所以能够做的，只是在紫色余分被梦惊醒时，拥着人柔声低语着没事；
　　可是他没有说，紫鷨已经记不得他了，只是在看见他时，莫名心酸流泪。久而久之，他就不再出现在紫鷨面前，只是在远处观望着，确认她安好，就默默离开了；
　　可是他没有说，为了护素还真，他不止一次受了重伤，甚至一再徘徊在黄泉边缘；
　　可是他没有说，玄膑一直仇视他，好几次对他恶言相向，可是他都忍受了下来。因为他知道，玄膑知道真相，对方也只是在哀痛而已，所以他能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去关心看望对方；
　　可是他没有说，随遇始终都没有把他当做亲人看待，一次次漠然的模样和疏离的语气，都昭示着他与另一个人的不同；虽然他的确不是对方的亲人就是了。

　　其实还有很多事情，他都没有说。

　　“咳咳……你已经离开多久了……？你知道吗，你曾经失去的那些人，他们都回来了。”
　　“——那么你呢，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看着安眠在透明水晶棺木里的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笑了笑。过一会儿还要去森狱帮助随遇处理政事，所以他不能久待在这里。“玄同，我取代了你，也承受了你所有的疼痛，这样——”

　　——你告诉我，现在的你是否已经不痛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