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影·凤凰胭脂》聿

12、开始的季节

　　让迩孝更开心的事还在后面。
　　“伯伯，我们正在交往。”金晟南一语惊四座，迩娴吃了一半的苹果差点就噎在喉咙里下不去了。邬老惊了惊，到笑开了。“你和迩娴在一起，我就放心了。她那么调皮，我还怕她嫁不出去呢。”
　　迩孝一边帮迩娴拍背，一边听金晟南跟‘未来岳父’讲话，笑容大朵大朵的绽开。原来是她误会了迩娴，原来迩娴喜欢的是晟南哥。原来，他只是一厢情愿。
　　这样，起码不是她的错。也不用再为要不要放弃而为难，这个妹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迩谦就没有那么开心了，他看着迩娴的眼神都是复杂而沉寂的。
　　“晟南哥！”迩娴满脸的红晕没有因为气息通常而很快消退下去。她愤愤地瞪着金晟南，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也不等等再说，要知道他才回来多久，这么快传出交往的消息，让她的脸往哪里搁？人家还以为她急着嫁出去呢！啊，羞死人了！
　　“诶，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看晟南做得就很好嘛，有什么事先说出来，也不用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邬老笑道，“你还要瞒着我们谈恋爱不成？”
　　“对啊，这是好事，恭喜你啦。”迩孝跟迩娴咬耳朵。迩娴的脸更红了。“姐姐，你也取笑我！”
　　“哪有，我是真心要祝贺你的啊。”
　　“你还说。”迩娴钻进她怀里，不肯再起来。
　　“晟南，我们正打算去旅行。你跟我们一起啊。”邬老最终打算去杭州西湖逛逛，用一次旅行来庆祝家里的融洽气氛。金晟南当然欣然答应。
　　“迩谦你和左聿打个电话，看他去不去。”
　　电话接通了，左聿也正打算去邬家看看。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她，思念的感觉把每一分钟都无限延长。要不是总公司催的很急，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耐那么久。
　　好奇怪的感觉，明明只见过几次，却仿佛爱上她已经很久很久，久到连自己都记不清。
　　“你会去吗？”迩谦在电话那头问。左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这星期天早上在我家门口集中。记得七点要到。”
　　接下来的两天，迩娴和迩孝几乎都是在商场里面度过的。即将到来的旅行让她们兴奋不已。以至于她们看到什么都想要买回来备用。迩谦很难找到机会和迩娴说话。他都开始嫉妒迩孝，她们两个好得都有点不像话，干什么都腻在一块儿。
　　一直到出发前的那天早上，迩谦才找到这样的机会。迩娴正在给她的花最后再浇一次水，这个家里除了邬老，就数她最爱这些花。
　　“迩娴。”
　　“我很快就好，时间不是还没到吗？”迩娴还以为他是来催她的。迩谦到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白色的软衫贴在肌肤上有最柔软的质感，这是迩娴在这两天疯狂购物的闲暇买来的，很适合他的肤色。至少金晟南看见他的时候怪声怪调地说：“你小子怎么越长越像女人，比女人还漂亮啊。”
　　修长的丹凤眼开合间，已有了柔媚的风情。
　　“迩娴，你喜欢晟南吗？”
　　迩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他。为了出门，她盘了发髻，难得露出的脖颈，皮肤通明的惊人。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可是他在想的，她不能帮到他。
　　“喜欢啊。”她小声地说，忽地露出灿烂笑容，“快到时间了哦，我们快出门吧。”
　　也许，应该就这样停止吧。
　　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从此以后就只给哥哥的爱才对。
　　门外风和日丽，老天爷也很给面子。有几只蝴蝶凑趣地从邬家花园里跑出来遛弯，绕着金晟南飞了几圈，似乎把他蓝色的眼眸当成了两多异域的奇葩。金晟南友好地朝它们眨眼。
　　“晟南哥，你可真会招蜂引蝶啊！”迩娴刚巧遇到这一幕，忍不住说道。
　　金晟南微笑，“可是，我最想引的人是你啊。”迩娴横了他一眼。“来，让我抱抱吧，今天迩娴好漂亮。”金晟南说着张开手臂，却被迩谦撞个满怀。“天呐，老兄，”金晟南揉着被撞疼的胸口，“我要抱的不是你啦，我对男人没兴趣。”
　　“我对你才没兴趣！”迩谦挑了挑眉毛，“想抱我妹妹，先跟我单挑。”
　　迩孝在一旁咯咯直笑，“哥，人家是情侣呢，你冲什么电灯泡啊！”
　　“还是迩孝知道情理，”金晟南将迩娴搂进怀里，“我们可是情侣哦，就算是哥哥也不能做灯泡啊。”
　　迩娴偎依在金晟南怀里，笑容羞怯却散发着淡淡的幸福温暖。
　　正说着，左聿的车也到了。迩娴推了一把迩孝，小声说道：“快去啊。”迩孝紧张地红了脸，左聿从车上下来，看向他们。“还是算了……”
　　看到金晟南怀里的迩娴，左聿的眼神明显一震。他错过了什么？
　　“左聿，你来了。”邬老也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出发。”
　　金晟南自然拉了迩娴进自己的车，上车前迩娴把迩孝推到了左聿车里。左聿看了迩孝一眼，没说什么。路上，迩孝都不敢去看旁边的东西，两眼望着窗外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又找不出原因。
　　左聿一门心思地跟在金晟南的车后，他很难想象他忙与工作的这段时间，错过了多少机会。“你知道……”
　　“啊？”迩孝对左聿开口说话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她还以为他们会一直保持沉默直至目的地呢。她惊讶的表情和紧张的语气不禁让左聿哑然失笑，这个女孩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单纯。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一只老虎，会吃了你。”
　　“我哪有紧张啊？”迩孝蹙着眉间一脸懊悔地转过头去，真是笨的可以，邬迩孝你怎么那么白痴啊。不是都和迩娴商量好了，一定要镇静，镇静……
　　左聿没有再开口说话，他的目标正在他正前方，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她正转向他的侧脸，笑容清俊。
　　车队继续向前，窗外的风景逐渐单一而乏味，高速公路前是仿佛无止境的路途。邬老在迩谦的车里沉沉睡去，后面的车辆，金晟南极度甜蜜地吃到迩娴递到他嘴边的话梅。
　　如果不是金晟南实在高兴地没有功夫去理会周遭的空气，他一定会察觉到来自后方的两道寒气逼人的目光正恨不得抢用“用眼光杀死你”的名言怒视着他。
　　“好吃。”金晟南不知死活地笑，完全没空理会那两道毫无用处的目光。“哎，我们住一个房间吧？”
　　迩娴娇怒地横他一眼，要不是因为他正在高速公路上开车，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采取非暴力手段。金晟南就是拿准了她的脾气，才敢说这种话。
　　“你觉得怎么样？反正你都在我家住过好几天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干脆这样好不好，这次，就当我们旅行结婚好了……啊，痛啊！”
　　迩娴拧着他的手臂，怒嗔的表情像是一只可爱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你再胡说我就不坐你的车了！”
　　“好啦，好啦，不说就不说，”金晟南识趣地讨饶，“可是我的手好痛，一定已经有乌青了，不信你把衣服拉开来看看。”
　　“怎么会？”说归说，迩娴还是撸起他的衣袖，只见手臂上红红的一块。“看吧，还不是红了，等一下它一定会变成乌青……都是你啦，你要补偿我！”金晟南得理不饶人的本性又开始了，迩娴也没想到自己的手劲那么大。“谁让你说那些的？都是你自己惹的，我才不管你！”
　　她转过去的脸蛋红嘟嘟的可爱，金晟南瞅准时机迅速地在她的侧脸落下一吻。触及的瞬间，她的柔软是他史料未及的，而脸颊上突然的温热却令她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
　　“不许打我，我正在开车哦！”金晟南得逞地显摆着他的方向盘，迩娴又气又羞，可是又束手无策，“你……我……不要理你了！”
　　那一吻准确无误地落入左聿眼里，握紧方向盘的手用劲到无力，心像被重重地捶了一拳，他到底错过了多少。或许根本已经来不及。
　　“迩孝。”
　　“啊？”
　　“迩娴的事，你知道多少？”
　　迩孝沉默地低下头去，他的喜欢没有那么容易改变吧。

　　“可是，现在只是开始，姐姐一定要加油啊！”迩娴躺在她的怀里，仰头看着她，“姐姐，只要你努力，一定可以做到的。可能要花时间，可是，绝对不能放弃。”
　　“你……真的不喜欢他吗？”迩孝看进她眼里，深邃的黑潭，连起伏的波纹都看不清晰。迩娴却笑，长发落在她的裙上，柔软而贴切。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会一直支持你哦！”

　　“她和晟南哥正在交往。”
　　果然。左聿狠砸了一下方向盘，他果然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竟然让别人捷足先蹬……不过，没有关系，只要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他们的感情很好，你也看到了。”刚才左聿看到的一切，迩孝也全部看在心里。她相信迩娴没有骗她，也没必要骗她。她和金晟南在一起，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们的快乐和幸福。而她所要做的，就是像迩娴鼓励她的那样，不要气儡，努力把握一切。现在还只是开始而已。
　　“你真的喜欢迩娴的话，就不要去破坏他们。你也看到他们很幸福啦？”
　　“我不会放弃的。”左聿头也不回地说。迩孝从容地一笑，这只是你开始的想法，一定会改变的，绝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