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磋磨悍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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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禁喜欢的二子王曼突然得了急病，叫着肚子痛。李氏请来郎中也看不好，拖了几天就夭折了。
他当年颇有些喜欢王曼的母亲，王曼又长的最像他。王禁内心抑郁，便在姬妾们的屋内喝酒解愁。
夏姬和任姬两人都有儿子，便借机在王禁面前哭哭滴滴的诋毁李氏争宠。新人都被卖了，再不趁此机会重新拢住王禁，那就傻了。
夏姬娇滴滴的伸出双手，给王禁续酒，感伤道：“曼哥长得粉雕玉琢的，惹人喜爱，可惜就这么点大，就……”
“庶子怎么比得上嫡子呢，若是崇哥病了，嫡母不晓得多着急。”任姬帮腔。
“哎，商哥从学堂回来，都要问阿父回家没有。”夏姬接着说。“商哥也为曼哥难过呢，昨天还哭着说，哥哥还没有长成便夭折了，做弟弟的也很担心难过。”
说完停了停，又瞄了王禁一眼，接着说：“若是小心照料，也不至如此。”
任姬也难过的说：“就是，根哥也是许久没有见到父亲了，那天也为哥哥哭了一场。”
曼哥的娘早死，一直放在李氏名下养着。两人做一幅兔死狐悲状，王禁的脸色越来越黑，只是喝酒。
他本就对李氏有气，卖得那些姬妾里，有两个他正上心着，这火正没地方撒。现在姬妾们又都说得这么可怜，儿子又不被精心照顾。这个女人，真欠收拾，王禁醉醺醺的想。
当天晚上，王禁进了李氏的院子。倒不是李氏期望的夫妻美满，琴瑟和鸣。王禁指着李氏的鼻子骂：“悍妇，你做的什么母亲，我把儿子交给你养，养得连性命都没有了。”
又说：“你当我是怕了你？你这个妒妇，若是能休了你，哼。”
李氏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庶子王曼，还得了这么句话，一颗心都凉透了。她只是哭，也不接话，也不想为自己辩解。
王禁发作够了，便摔门而去。
第二天早上，姬妾们请安时看到李氏乌青的眼圈和浮肿的眼睛，个个挤眉弄眼，在背后自然是嘲讽的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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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凤在太学里念书，沐休才回家一次；崇哥和政君年岁尚小，不得王禁喜欢，不知该如何帮父母化解。其他几个庶子庶女有的在旁看热闹，有的趁机掀点小风浪，叫父亲更加不喜嫡母。
李氏越来越多的想到了和离，王凤劝母亲不要冲动，再怎么还有崇哥和君姐要顾虑。李氏的心又软了，按大汉律法，后妻生子继承家业优先于前妻生子。
王禁这么能生，难保不再添几个嫡子出来。自己做着嫡妻，他尚且对几个孩子不喜。如果再来个后母，不知道孩子们还有没有立足之地了。
李氏决定先忍忍看。
过了几日，王禁大摇大摆的领进来一个妾，这是蜀郡的郡守以示谢意送的。
这小妾很是张狂，来了就要金要穿，对李氏也分外不敬。
她身体柔软，长得水灵，深得王禁喜爱。王禁的姬妾婢女都被卖了，留下的都是几个生过孩子的老人，有这个新鲜的，眼里一时也没有别人。
小妾独宠之后，便愈发张狂，缠着王禁说吃的不好，伺候自己的侍女太少。王禁又觉得李氏不贤惠，对自己的爱妾这么苛刻。更不给李氏好脸面，小妾愈加张狂，其他姬妾们只是围着看热闹。
李氏大怒，做嫡妻做成这样，还不如给人家做妾呢。忍他忍了这么多年，不想再忍下去了。
她托人给哥哥李翰带信，将自己的不如意述说一遍。信后说明，不想讨回公道，只想和离再嫁。王禁不过是个低级的廷尉史，便这么张狂。如果他仕途上再升几步，她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李翰最疼这个妹妹，见妹妹说的如此艰难，堂堂男儿心酸的都哭了。妻子赵氏最是夫唱妇随，就合计和李翰一起上门接小姑子归家。李氏得到哥嫂的支持，将事情商议定了，便在自己的大屋里摆了小宴，请王禁过来说说话。
他以为李氏受不住这阵子的磋磨，要服软了。却没有想到，李氏提出要和离。
王禁大怒，摔了酒杯，如此不贤之妇居然想休了我。
你要走我就不送了，王禁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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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哭成一团，李氏只是不松口。
在她心里，凤哥就读太学，考通一经就可以谋生立业；崇哥毕竟是嫡子，还有哥哥照应。只有君姐，相貌甚佳，尚未许亲，将来不知道会遭继母几多搓磨。
李氏摸着君姐的头，诉说着：“女儿啊，别怪母亲狠心，实在没法和你父亲过下去了。天天气闷，总有一天会闷死在这个家里。”
“当年，你父亲长得仪表堂堂，又许诺我今生不他娶，我才嫁给你父亲。李家的家业被我搬了一半过来，可是你看看你父亲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么？自从做了廷尉史之后，仕途上再也没有进一步。天天就知道应酬找女人，家里的婢妾有点颜色的都不放过。”
“感情是不能相信的，当年父亲母亲也恩爱过，我为了他辛苦操持这个家没有一点怨言，可是他是怎么回报我的，连个小妾都不如。当年颜色好时，他宠着我，我便以为会这样一辈子，现在姿色尚在，他就已经眼里没有我的位置了。凤哥、崇哥兄弟两个我都不担心，只担心你。”
“女人陷入情爱之中就会变成瞎子，男人总是朝三暮四。女人对待男人一心一意，男人的心却总是会一变再变。《诗经》里也这样说：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政君望着母亲，不停的流泪，母亲，就要离开自己了吗？生离死别竟是这样难过。
母亲没有看她，陷入了自己的絮絮叨叨中。
“桑树还没落叶的时候，它的叶子新鲜润泽。斑鸠啊，不要贪吃桑葚！姑娘呀，不要沉溺于男子的爱情中。男子沉溺在爱情里，还可以脱身。姑娘沉溺在爱情里，就无法摆脱了。桑树落叶的时候，它的叶子枯黄，纷纷掉落了。自从嫁到你家，多年来忍受贫苦的生活。淇水波涛滚滚，水花打湿了车上的布幔。女子没有什么差错，男子行为却前后不一致了。男人的爱情没有定准，他的感情一变再变”。
“你怨我时便读读这首《氓》吧。”
“阿母，我和崇哥还小，不能离开你。”政君不想再听母亲说下去。“母亲，你要走就把我和崇哥都带走。”
崇哥也在一旁大哭：“崇哥，求求母亲不要丢下崇哥。崇哥要和母亲在一起。”
凤哥对着李氏拜了一拜，说：“阿母，您再想想吧，父亲……父亲这样虽然过了，可也没有到要和离的地步啊。”
他想了想又说：“凤哥今年年终便可以参加太学的策试，通过后就可以选官，到时母亲便不用再看父亲脸色。”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磋磨悍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