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
有一句老话怎么讲来着？时光如白驹过隙，倏忽而已。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叶蓁只觉得自己才刚刚踏入校门，一转眼便迎来了寒冬。
十二月的北京很冷。她是南方人，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冬季，吹在脸上的风就像刀子，划着她的脸颊。
半夏把自己的润肤乳推荐给她并对她说过，如果秋冬季节保养不好很伤皮肤的，于是她不得已换掉了自己的润肤乳，改用来自大西北的半夏同款。
但脸还是总被吹得通红起皮，嘴唇也总忘记擦润唇膏，终于还是裂了个小口。
这个冰天雪地的时候，她围着围巾抱着书低头走在光秃秃的林荫道上，不注意便撞到了一个人。
“蓁蓁，你走路小心一些。”这人正是方维。
“不好意思，学长。”她低头道歉，被那人一把扶住，“别低头了，本来挺好看的姑娘，要是一直低着头别人怎么能看到呢。”
叶蓁的脸红了。是冬天，她很容易脸红的。
“有一件事正要找你。”方维说。
“什么？”她抬头，扬起小脸看着他。
方维抿了抿唇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说：“今年的元旦晚会需要主持，我向老师推荐了你。”
“啊？”
这意味着她要到那个开学典礼时的大舞台上去……做主持？
正要推拒，却被方维堵住了。
“你已经播音快一个学期了，这次正好验收一下，我也想看看我当初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他摸着下巴说，“可别辜负我的一片期望啊蓁蓁。”
于是她拒绝的话就吞回了肚子里。
方维满意地点头：“好啦，就当你答应了，我还有课，先走了。”
她傻傻地点点头。
“对了，很可惜这次你的搭档不是我，”方维补了一句，“是一个我们系的男生，叫陆励成。”
叶蓁瞪大了眼睛。
叶蓁没想到她会在这样一个场合和陆励成共事。
偌大的礼堂里一片黑暗，叶蓁接到彩排的消息从寝室赶来，却见礼堂里没什么人，以为是谁恶作剧，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被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叫住了。
“跑什么？”那人说，声音听不出语气，“你是叶蓁？”
叶蓁回头去找声音的方向，只见舞台上突然灯光大亮。陆励成从舞台幕布后走出来，站到了灯光下，一身黑色大衣，身形颀长，英俊的面容上却没什么表情。
“上来吧。”他不等叶蓁反应便说道，“我是陆励成，是我约你来这里走走台。”
叶蓁听话地往舞台上走，想了想把手中的包放在舞台的一角，摘下了脖子上厚厚的围巾。
陆励成从后台拿来两个话筒，试了试音，把其中一个递给她。
叶蓁听话地按着他说的开始练习，怎么出场怎么微笑用怎样的语气念台本，陆励成讲的事无巨细，但不知是二人没有默契还是怎样，两个人一同出场的时候总是步调不一致，练了几次都没有成效。
叶蓁暗自腹诽，搭档之间是要有默契的，你这样冷脸和我说话怎么才能产生默契嘛。
她还没想完，陆励成便对她说：“你再走几步我看。”
叶蓁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他正皱着眉思考着什么，也学着她的样子走了几步，步子很小，差不多就是叶蓁走的距离。
这样几次之后，陆励成对她说：“再来一次。”
这一次很奇怪地，他们的出场出乎意料的一致起来。
叶蓁正想着怎么回事，陆励成便对她说：“明晚再来练一次吧，每个节目都要抽时间彩排，我们的时间很紧，以后就按着这个步伐来。”
她点头，便听陆励成道：“今天到这里，你先走吧。”
她走过去拿起自己的东西，把围巾围好，这才回头看向陆励成：“我走了，你早点回去吧，嗯……明天见。”
陆励成没有说话。
叶蓁走出礼堂的时候，正遇上一个高挑的女孩往这个方向走来，身材苗条，似乎是学舞蹈的。
叶蓁走了不远回望过去，正看到那女孩走进礼堂。
原来还有约，怪不得要赶我走。
她心中不知为什么居然有些失落，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回到寝室里半夏大惊小怪地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出去，另外两个室友原本在看书也不由看过来。
她只好说自己接下了主持的活动，要和陆励成练习。
“陆励成？”半夏有点惊讶，“他是要代替方维成为新一届的校园之星么？”
叶蓁没听懂。
“不仅是篮球赛，今年的辩论赛演讲赛的冠军统统都是以他为首的金融队，其他的除非是他没参加，参加了必定都是最好的成绩，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上面有人了，怎么每次都是冠军。”半夏说，“不然你以为他一个大一新生，会那么容易被老师相中成为方维的继承人么？”
“继承人？”
“可惜今年看不到方维学长的英姿了。”半夏捧着一本书倒在床上，“他今年主动把自己的主持位置让出来给了新人，做了总导演，好后悔没有早来一年呢……”
叶蓁扑哧一笑：“我会转告方维你对他的喜爱的。”
半夏突然红了脸，大声道：“别别别，我就是那么一说啊！”
叶蓁哈哈大笑，放了自己的东西，洗漱睡觉。
半夜她想着半夏的话，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陆励成今天要因为步伐的问题一遍又一遍地重来。
陆励成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人，除非不做，否则就一定要做到最好。这样的人去学金融，真是天作之合。
她翻了个身，睡着了。
第二天她如约来到礼堂，陆励成依旧等在那里，手里拿着台本，见她来，便对她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想征求你的意见，”他举起台本对她说：“这次晚会只有我们两个主持，压力很大，但我想为了晚会的效果，我们应该离开台本主持，你认为呢？”
叶蓁认真地想了一下，点头：“我认为可以，但我很担心自己没法胜任。”
陆励成挑眉：“那是你的事情。”
叶蓁蹙眉。
这人说话的语气怎么还是这样。
“但是如果你需要，可以来找我，我陪你对词。”陆励成把台本放到一边，“我们开始吧。”
虽然他那么说了，但叶蓁也总还是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到男生宿舍去，因为快期末考，她只能从背那些厚厚的法律条文的间隙抽时间背台本。
学法律是很辛苦的事，为了准备期末考，她不得不早起找一个空旷的地方自己背书。在整个寝室都睡着的时候打开门进入寒风是一件很挑战人的事情。
叶蓁拿厚厚的大衣裹住自己，围上围巾戴上帽子，半夏总说她一眼看去就像一个球。然后背着大包走出了寝室。
她找到了篮球场的一个角落，摊开书本打着手电开始背书。
也不知是她太过刻苦，还是同学们比她更聪明一些，篮球场上只有她一个人埋头苦读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球场上传来砰砰的打球声。
叶蓁抬头看去，是一个个子挺高的男孩子，穿的有点单薄，大衣书包放在一边，正在打球。
篮球场距离宿舍楼是有些距离的，他打球影响不了别人睡觉，但严重影响了叶蓁的效率。
于是她收拾了书准备重找一个地方，经过那人时就着微亮的天光才看清楚，居然是陆励成。
“嗨？”她扬声问。
球打到篮筐，陆励成一把接住，转头看她，辨别了半天。
“叶蓁？”他走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正想问你，一大早打球，影响我背书了。”她抱着厚重的书仰头看他。
“篮球场可不是背书的地方，又冷又暗，你也不怕出点事。”陆励成说，“不喜欢自习室的话你可以到周边的肯德基什么的看看，这么早应该是有地方的。”
“可是太贵了吧。”她皱了皱眉，“额外支出我不想做。”
“那些地方是可以不点单的，也可以自带饮料。”陆励成抱着球夹在腋下对她说，“不算额外支出。”
“我这就去看看，谢谢。”叶蓁听他这么讲不由放了心，“不过你为什么这么早起来打球？”
“早锻炼啊，习惯了。”陆励成转身投球，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应声入网，“你也说了这里没什么人，我也是要学习的。”
“你？”叶蓁失笑，“你不是学金融的吗？”
陆励成的耳朵不知是冻的还是怎样，红彤彤的。
“背单词。”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