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撞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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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澜儿真的要去参选吗？爹爹又不在，不能不去吗？我的好哥哥，如今澜儿都要去那深宫受苦了，就没个好法子？若是只此一去，便香消玉殒在那宫中，只怕再也见不到亲人，你说说，怎生这般命苦？”说着嘤嘤哭喊起来，这哭的也未见半滴泪珠，活像是说书说得正在兴头上。
王征手中端着的青花瓷杯一晃，一口水就喷出去，水花薄雾湿了澜君半边衣袖。王征先声夺人道：“澜儿莫不是在说戏罢！”巧妙的转移注意力，这样爱惜自己衣裳的妹子为件衫都能跟人拼命，委实不解。
澜君后背僵直，怎么听出来的？前阵子听说的词好不容易有机会用上，没曾想今个儿还要沦落到被拆穿的地步。上天不公啊。“哪有，没有啊。真真的真，比珍珠还真。进宫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澜儿千真万确不想进宫。”想想翠儿说的那些折磨人手段，不禁轻微的冷颤，还是待会儿去找隐君子寻个对策好。
突然静了几秒，脑子又好好转了一圈：“梦芜姐姐回了？你二人竟是个什么关系，同我说说吗？说说吗？不然我就告诉娘亲。”
“你个丫头，多管什么闲事，去去去，出去自个儿边上玩去。”话毕被无情地推出了房门，院中耸立着一颗高大的银杏树，光秃秃的杆上新添了几支嫩芽，忆起深秋时节，一地的黄金落叶娘亲都不舍得让婆子扫去。恍惚间记得她只说叶落归根几字又黯然神伤。
翠儿在耳边喊了声小姐，方回神见着她手中的食物。只感觉肚子咕咕闹饥荒。栗子糕，满眼的栗子糕。亭中冷冷清清，唯有王澜君和翠儿。“翠儿，还是你懂我的心意。”见大红衣衫一片水渍翠儿舀了手绢小心擦拭起来仍旧未出声，像是打定了装沉稳。
“翠儿，等会儿我们去寻隐君子可好？”见翠儿表情缓和，神色依旧镇定沉稳，心坎总算安放。一番乔装打扮偏偏公子和小厮就这么在大街上大摇大摆闲逛起来，这逛却是漠不关心，东张西望还一个劲伸头张望御史府内的情况。
府内外静悄悄除了偶尔过往的几个路人，府外连个看守的小厮都不曾见得。澜君心思沉到谷底，还真为了自己口无遮拦的一句话不理了，不然？难道关起门来做酒席？越想心里的醋劲儿越大。翠儿见此道：“小姐，咱回府吧！”
回府？下次再见隐君子，不知何年何月。怕是再见几个小娃都能喊他爹爹了。他先同我说的话又能值几个数。思前想后越来越郁结，最后怏怏。“翠儿，你先回府去，且让我散散心。”
“这……万一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便是拿十条命我也不够抵的。况且夫人出门前千叮万嘱让我别离身，小姐你可千千万不要想不开。说不定尹公子一家省亲去了，咱回吧！”越听越气愤难当，省亲？还省亲呢，指不定三招回门。正陪着美娇妻聊天打趣，生龙活虎呢！撇了翠儿冲冲的往偏的小巷跑去，翻了一堵围墙，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轻溜溜的寻着熟路到隐君子门口，刚准备一脚飞踢。屋内一波接一波的哭声又再次袭来。
“刘妈，你说均儿为何要抛下我，他那个身子能往哪去儿？怎的不知会一声，好歹也说个具体的去处。现在倒好，留个字条简简单单三个字‘我走了。’也不知道全府上下几时才能寻到，我的均儿啊。”
王澜君在窗外戳出手指大小的洞眼，屋内贵妇人坐在桌子边掩面抽泣，手中还握了张纸条。立在一旁的婆子想必就是刘妈。桌子上的茶杯还泛出丝丝雾气。
胡氏眼珠微肿发红，来不及擦拭一行泪痕早已风干，帕子随意放置在茶桌上像是早已忘记般的存在。刘妈面露难色，微弯了一把老腰凑近说道：“小姐，回房休息吧。小少爷想通自会回来。您这眼还是得顾的，一宿未阖眼，怕是早支撑不住了。不如先用膳？”
若是常人定是不出一时半会儿就会回来，可是均儿怕是说不定。这么个死脑筋。非中书侍郎王猛家的千金不娶。这是一段怎样的缘孽。怎么非得看上能要他命的人。眼下他一人在外若是生病怎生是好？
见有动作，王澜君轻巧的跨过栅栏，穿过拱门翻了围墙。翠儿正木愣愣的盯着高墙打望，此时看到人急急说道：“小姐，可急死翠儿了。夫人回了正派一队人寻你呢！多亏遇到的是小柱哥，不然，小姐。咱还是回吧，平白无故翻墙进入府邸委实不是最明智的法子。要是被抓着……呸呸呸……”一个劲儿拍着嘴的翠儿突然唠叨起来，还不如生气沉闷不出声的好。
话说隐君子能去哪儿呢？出门游历？他可是朝廷命官，怎的还有闲功夫游历？况且也不叫上澜儿。他，澜儿好像有几分钟意的味儿了。这是真的吗？
“走吧。”
“小姐，你这衣衫怎的弄得一身灰尘。”说到衣衫倒提点回家得换身女装，不然娘亲又该责罚，膝盖今天可不想吃冷板凳，又加快了脚步。弄得翠儿跟后头喊着，等等的字眼。且也顾不得，及一角灰尘。急赶急赶终于回府，翠儿一路气喘吁吁紧随其后，好不容易寻着喘息的间隙杵着大腿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悄悄将入府，云厅就有谈话的声响渐入耳根。“母亲，宫中下了昭，倒是落实了选妃的名头。”
“征哥儿，你去周遭问问有没有这个年岁愿意代澜儿去宫中？万不可打草惊蛇。”交待的小心谨慎，异常认真。王许氏早已一个头两个大，听到征哥儿传来的消息坐立不安在寺庙愣发了半天的晕乎，才赶着时间回来。谁还顾得欺君不欺君，早知如此早定个亲事，便是早些出嫁也不要到宫中。这，唉！越想头疼的毛病倒愈发重，手抚额头最终有了桌子的倚靠。
“母亲，这可是欺君，犯杀头之罪的事。有几人敢这样，也不是选个宫中的宫女婢子。”说着从座椅起身准备往外走去，表面看上去像是极反感此时。澜君想，以征哥儿的性情定会事无巨细的统统办好，哪管那是欺君。他可是比爹娘更疼爱自己。
澜君管不了身上的男装，拦了征哥儿的去路。“娘亲，澜儿入宫，入宫便是。不是选小主吗？说不定第一轮就会刷下来。到时只需要在宫门外接澜儿就好。”放宽心去想，其实入宫许多女子不过是走马观花，多得是美貌如花，哪有那么时运不济。大不了权当去宫中玩耍一朝，如今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何时要入宫？不如这几日于家中玩耍可好？”离别的氛围越发浓烈，再过两日，再过两日是入宫门的最后期限，因这次选秀突如其来，大多准备不完善。大概也是敷衍了事，越想越抛下包袱。进宫那日选了最最朴素的白净飘纱，最不打眼。所备的衣皆是如此。特地在眼角点了痣一颗，也算故意丑化自己。
宫门口有个姑姑模样的人正在清理到场人数，分拨上了马车往深宫步入。上前去时头都不曾回过，澜儿知道，娘亲早已抹泪，清晨红肿的眼，啪嗒的泪无时无刻不冲击着内心，上马车时，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娘亲早已泣不成声险些晕倒。四周的各家小姐全是轿子抬到此毫不留恋的上了车碾，打扮全做上乘的富丽堂皇。差点将自己闪晕，若不是自己有点功夫怕是早被她们议论某某得宠妃子的唾沫星子淹死。
入宫当日行程全部被搁置，本通知午后初选，可又换了时辰，说是明日再议。一大堆的千金聚在一起难免议论纷纷，可也只是私下里才说叨，个个惧怕宫中嬷嬷，巴不得讨好，哪敢让自己说的话入了她们耳。好在初选只是打个眼，不定就能出宫。大清早的就开始教导宫中礼仪，实在不是澜儿能受的了得。盼出宫的心那叫一个迫切。
到了第二日，又拖延。澜君自然觉得无聊异常，晚上趁着同寝宫两人睡着，自个儿悄悄溜了出来。那二人像是中毒般，完全以进宫为荣，以圣上为天。成日成日念叨自己成为妃子过后的光景。澜君哪还有性子去记得她们的名姓。
夜晚安静如此，也不知是走到了哪里。大约就是头顶一棵梧桐树，粗壮的树干四处招展。一切皆因此处灯火方能观察个大概，也见不得人。
慕容冲低头时，梧桐大树下正有一个素净白纱的女子挑着根树枝，剑风起舞，轻巧的就是一个影子,招式倒像是个练家子。好不易在树上睡着，躲得也恰到好处。苻坚老匹夫葫芦里不知卖得是什么药，竟然让自己替他选妃。想来顶着个名头在宫中被监守着，莫不是让自己多勾搭几个妃？
“你是哪个宫的？”慕容冲一个翻身下了树枝，王澜君敏锐的停止动作，手中树枝高举，一副防备模样盯着眼前这个美艳绝伦的男子，不禁有一瞬失神的功夫，木棍被抢去，最后还落入这人怀中。
“大胆狂徒，本姑娘乃是王猛之女，不定哪天就是皇上的妃子，你快快放开。”王澜君觉得这招必定有用，毕竟这个地方最大的可不就是皇上。说着全身使劲的扭动妄图挣脱，可不曾想越挣扎越不得动弹。
“不曾想今日竟能劫个妃子，让我把玩把玩也是那狗皇帝的福气。”妖艳的笑声回响在澜君耳边，更加清醒的是脑中回旋的一招半式，慢慢不再动弹。聚集力量后脑勺就是一下正中慕容冲前脑门。他抚着额头向后退去差点撞向梧桐树干，身后出现两个黑衣人，澜君自是有点害怕，可是看到‘暗’字，吁了口气，眉头舒缓不少。心里道，幸亏后宫中有暗卫守护。暗影组织原来长这个样子，自己偶然从爹爹处偷听还不得见。现在倒是心生一计。
“这人是采花大盗，速速捉了他。”往后退了几步，双手环抱不知几多委屈，指着眼前仿佛妖物般的人，不过半天只能感叹暗影组织竟然也没个用，倒是躲在采花大盗身后不知一声，简直比木头还僵。“既然如此，后会无期。”趁着采花大盗及两根木头一瞬注意转移的间隙，恰好是最佳逃脱的时间，飞身一跃。可是会武功又有什么用？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撞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