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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大殿舌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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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一位从一品的礼部尚书大人竟然和小小的世家女赌气并以官衔相要挟,妄图皇帝惩处于她。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到底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尚书大人竟恨独孤小姐至此,按理来说,今日粥宴乃是两人的首次碰面,不可能会有什么深仇大恨,莫非两人早前便已经见过且结怨颇深?再看那独孤熙与章盈,一个淡静无争,一个咄咄逼人,见此有些人更是为独孤熙抱不平,礼部尚书明显是在倚老卖老,仗着年岁大欺压小辈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独孤鸿无法忍受女儿被章盈紧“咬”不放,气愤道:“尚书大人!小女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大人?尚书大人处处针对小女,甚至诬陷小女对陛下大不敬,吾独孤氏究竟与大人有何深仇大恨啊?”
章盈根本不把独孤鸿的愤怒当成一回事,不以为然道:“独孤郡守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官何曾为难令爱了,只不过独孤小姐确实是犯了大不敬之罪,维护天子尊礼,此乃本官职责所在,岂是刻意刁难令爱!莫非独孤郡守不已陛下为念,是要私自包庇令爱了?”说罢对着独孤鸿甩袖一“哼!”。
“汝!汝!汝!”独孤鸿被堵的哑口无言,气得直发抖,只一个劲的重复着那个字。
谁知大殿之上突然想起阵阵狂笑,那大笑之人不是广平王百里豫还能是谁。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肃宗的几个儿子当然也是性格迥然。忠义王百里荣稳重有礼,河间王百里侗骄贵暴戾,十一皇子百里奥温和虚弱,十二皇子百里明活泼可爱。唯有这广平王百里豫狂放不羁,肆意妄为,就连皇帝都拿这个儿子没办法,久而久之皇帝不再奢望百里豫能变成一位恪谨守礼的君子,对这个儿子也不管不问了。今日虽是宴会,君臣同乐,但君纲臣纲还是必须得时刻遵守,皇帝在场,敢如此放肆狂笑的大抵也只有广平王百里豫了。
“哈哈哈!”百里豫伏在案几上大笑道:“本王原以为尚书大人只是年纪大了,脑袋有些不够使,不想尚书大人已经达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依本王看来,尚书大人还不如趁早辞官回家养老去吧!”
章盈早就瞧不惯广平王的往日做派,加上皇帝对此子也不曾管教一二,皇后更是命他在宫外四处追杀各地闲逛的百里豫,因此两人暗中脸已撕破,互看生厌,多看互恨,就连维持表面的虚伪客套百里豫都不屑为之。
“王爷侮辱本官倒是无妨,但本官请辞与否应由陛下圣裁,就不劳王爷费心了!至于独孤小姐所犯之罪,众目睽睽之下,岂是本官一人之说。”
“噢?恕本王眼拙,未曾瞧见独孤小姐何处冒犯了父皇?全场唯有尚书大人一人给独孤小姐定下了这莫须有之罪吧。”
章盈今日对广平王仿佛特别有了耐心,听了百里豫的挑衅话语也没有恼怒半分,言之凿凿道:“天子之礼乃万礼之崇,无品无阶未入流之人面圣须沐浴净身、仪容庄重,其中最重要一点便是禁藏私,且这藏私并非局限兵刃、暗器之类,亦包括容颜真貌、身份配饰、籍贯履历等等。若面圣之人藏有一私,即视为不敬之罪,重者以欺君之罪论处,按律当诛全族。然独孤小姐蒙面见圣驾,已是藏私,不敬之罪昭然若是,这岂是王爷红口白牙轻轻几句便可颠倒是非的!”
“哈哈哈!”百里豫笑得毫无形象可言,捧腹喘气道:“笑死本......本王了!尚书大人还是擦亮眼睛好好看看,独孤小姐面上白纱现在何处?”
听完章盈心下一惊,独孤熙的白纱早已被百里琚用剑挑落,它如今正安静的躺在独孤熙所立菜几旁的大红刻花双绒地毯之上。此时他暗自懊悔方才的鲁莽之举,不该在独孤熙白纱掉落后还抓着这个罪名不放,应换个由头针对于她,但话既出口便是覆水难收,章盈只有硬着头皮撑下去,勉强道:“独孤小姐虽不再蒙面,可不敬之罪也是事实,王爷怎能因此就否认其前罪呢?”
“呵呵!”百里豫直起身来,冷笑道:“尚书大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敢问大人,礼部典制中对藏私一项可有时间上明确规定?”
“这个......这个......典制里对此尚......尚无规定。”章盈没办法,只得吞吞吐吐的回答,一点也没有一开始的紧逼气势。
百里豫正闲适的摆弄着左侧袖袍,瞥了一下“跳梁小丑”似的章盈,邪肆的笑开了,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薄唇轻启:“礼部典制既无明文规定,那尚书大人凭何依据判定独孤小姐此时犯有不敬之罪呢?”
“本官...... 本官......”章盈被广平王问得哑口无言,大殿之上居然没有一人上前帮他说话,估计都挺愤慨章盈先前咄咄逼人的过分行为,即便后党派系内的人在没有接到皇后娘娘的暗示也是无人敢贸然对此进行强行狡辩的。
“若无凭无据,尚书大人一心要给独孤小姐定下此等大罪,究竟是大人假公济私欲至独孤氏于死地还是大人受了幕后之命不得已而为之,嗯?”百里豫随意的一句质问吓得章盈惶恐的跪倒在地。
“陛下,冤枉啊!臣绝无王爷所说之意,更没有受谁指使。只是臣过于严苛,无法忍受他人对陛下有一点无礼之处,一时忘了细察典制,绝非与独孤小姐结怨,请陛下明鉴啊!”章盈“咚”的跪下大呼“冤枉”。但明眼人都被百里豫的话给说动了,堂堂礼部尚书能与世家女有何深仇大恨,多半是章盈受了皇后娘娘的暗令故意如此,一方面试探独孤熙的能耐,另一方面奉行惯常的红白脸策略。
肃宗脸色十分难看:好个狗奴才,诡辩之术日渐精湛了啊!在章盈与豫儿的舌战中,皇帝则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旁观,尤其是豫儿最后一句意味深明的责问更是将章盈置于居心叵测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