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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忆往昔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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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志奎感到万分惊讶,一想到以后数年将长居于此,内心不免记挂起丐帮事务,自受伤来遥山后就未曾与丐帮取得联系,本以为等到伤口痊愈便可下山,谁曾想……
老道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宽慰道:“既有俗事牵挂,施主可书信一封,贫道也好派人送达。”
“那便有劳道长了!”当下鲁志奎亲笔交代好帮中事务并将尊令一同交于老道,再次谢过。
送走老道,鲁志奎见道童还在打扫房间,遂上前打探:“道长的大师兄和五师姐可在此地?鲁某能否前去拜谢?”
道童停下笤帚,颇为难的默默后脑勺:“施主恐怕见不到他们的。大师兄是吾门执教,掌管门中一切大小事务,暂时应抽不开身接待施主。至于五师姐乃是吾门继承人,按门规是不可轻易与外人相见的,况且五师姐她是一个道痴,沉迷于修道,不喜旁人打扰,就连小道都与她甚少碰面!”察觉到对方的失望,道童连忙补充:“施主还请宽心,今后施主在此长居,想来会有机会与他们碰面的。今日施主暂且休息一日,明日开始请随小道前往玄池修习吾门心法。”
鲁志奎只好听从道童的安排,谢言自是不必再提。
遥山玄宗以道法为基,兼修占卜八卦、奇门遁甲、社工百科,门中弟子必攻一项为精,全能者方有资格进入后山磨练,其中成功连闯八十一关并获灵石感应着即尊为继承人,由掌门亲自教授本门最上乘的道术与法术,若仙基纯厚、仙缘福佳,经此修习数十载他日得道成仙也极有可能,毕竟玄宗的先祖中已有三位真人飞天成仙,留下大量珍贵的典籍。
鲁志奎每日跟随道童前往玄池练习中脉运气法,早晚各两个时辰,一边打坐运气一边吸纳玄池的灵气。话说那三位飞仙的真人都曾在玄池修炼,因而此处灵力充盈、仙气弥漫,最适宜于修炼和疗伤。半年已过,鲁志奎感觉自己都快成为一名修道之人了,每餐清粥斋菜,早晚静心打坐,身处于依山傍水之间,面对的是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偶尔性情所至,也会题词歌赋或是抚琴吹箫,仿佛真的身临仙境,忘却世间俗事。然而那一天终是来了,就像命中注定的一般,避无可避,如若上苍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宁愿不曾遇见她,那个搅乱了他平静如水的心湖却又令他一恋成狂的女人。
舒展了一下筋骨,傍晚的课业已经完成,看着天边绚丽的落日,鲁志奎决定趁着今日提前完成了晚课就四下逛逛,不能等到日后离开遥山留有遗憾。沿着玄池的岸边漫步至上游,鲁志奎见前方一片迷雾,顿时好奇心大起,闯进迷雾中,同时警惕四周,一步一步的摸索前进。行至数百里,突然耳听怪异的一声,鲁志奎瞬间全身戒备起来,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起势。
然声音骤转伴随着地动山摇如山洪爆发般的袭来,甚至在鲁志奎还未来得及惊惧之时便被一只庞大物体压于脚下。
它不屑的瞥了一眼脚下的猎物,示威似得向四周狂鸣一圈,就在鲁志奎看来巨兽要将它吞吃入腹的紧急时刻,情况陡转,巨兽毫无留恋的放开他,乖顺的蹲在一旁。不待鲁志奎惊诧这形势的逆转,一阵芳香扑鼻而入,随着来人的趋近,越来越强的纯净灵气充盈着五官及全身,唯有运起内力平复这灵力的冲击。
十尺之外,灵力的来源正是一位少女,蒙有面纱,在这迷雾林中隐约可辨那曼妙的身姿、广袖被周遭的灵力勾起劲舞的动态。一声脆润的“小六。”瞬间沐浴了鲁志奎的双耳。再观蹲守一旁的巨兽竟有些胆怯状的靠近少女,而少女飞身坐于巨兽的背脊上,单手轻轻的帮其理顺毛路,口出溺语:“莫再贪玩!”
鲁志奎只觉眼前的景象立马刷新了他由来已久的三观。金钗之年的白衣少女骑坐在一只巨兽背脊之上,甚至前一刻还凶猛地要吞吃自己的巨兽在少女手中竟如一只家猫似的温顺,而少女本身所外泄的灵力不仅需要让他运用全身的内力去抵制,而且其灵力的纯度和厚度远远超过那位白衣老道长。
“施主,后山乃吾门禁地,还请勿入!”少女一声冷冷的告诫之后便与巨兽一同没入迷雾之中不见踪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游魂惊梦,梦醒之后,鲁志奎豁然发现自己正处于迷雾丛林的入口之处。
“请教道长,那位小道长去往何处了?”
晚饭时刻,鲁志奎对方才的丛林险遇仍心有余悸,用餐之际又发现送饭之人换为其他,大惑不解。
“二十师弟因功课懈怠被大师兄罚去面壁思过了,今后就有小道为施主送饭。”新来的道士礼貌的解释。
鲁志奎直觉此事并非这般简单,遂愧疚状道:“那位道长每日细心教导鲁某功课,这才有此处罚,鲁某于心何安啊?”
新道士上前安慰:“此非施主之过,实乃师弟该罚。”
“道长不必宽慰鲁某。”
新道长似下定决心般说:“唉!施主有所不知,二十师弟因擅长奇门遁甲被家师赋予守护后山之责。而后山历来是吾门禁地,只有掌门、少掌门和执教三人方可进入,今日不知何人误闯后山,惊了神兽,害得五师姐破关救人,还为此深受重伤。”
“现在怎么样了?”鲁志奎瞬间站了起来。
新道士诧异的望向鲁志奎。
“咳!鲁某听闻令师姐受伤亦感担忧,不知令师姐现下如何了?”
“家师正在为五师姐疗伤,大师兄陪同在一旁,应暂无大碍。”新道士这才消了疑虑回复:“只是五师姐的道术已至大乘境界,此番中途破关可想其所受灵术反噬之大,待伤势痊愈也需修养数年才能完全恢复。相较之下,二十师弟所受的惩罚实在太轻了,施主不要为此介怀才是。”
夜间露重,即使是四季如春的遥山深夜,徐徐晚风吹不走鲁志奎心中的烦闷。他有如此多的不明白。不明白见到白衣少女的瞬间呆滞?不明白梦醒回归丛林入口的失落从何而来?不明白如今的强烈愧疚之心是为哪般?他更不明白此刻应当如何克制想去亲探对方的冲动?摸向心口那加快的搏动,鲁志奎第一次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