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浮》蔚雨缪

27、 买花载酒 不似少年游(十一)

　　我一身红色小短袄，头发利落的悉数盘在脑后快步走入在大厅的时候，众人均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见惯了长袖善舞的舞女和千娇百媚的歌女，我这样清爽干练的算是一道别致的风景了。
　　况且摩罗本来就生的不差，穿在这红艳艳的短袄中，更是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之色，
　　我笑吟吟的立定在大厅正中，抱拳行礼，朗声说道，“四爷，请允许沫儿舞剑为你助兴。”
　　我提剑，喝着舞剑的节奏，一边舞，一边有朗朗念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以我的语文积累，也就只能背些高中时候学过的名家名篇，好歹现在未经唐宋，大家都没听过，我还能算肚子里有些墨水的人。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随着念词，我持剑上下翻飞，对打虽是不太实用，可是舞剑这种花架子，柔中带刚，我还是很拿手的。舞到尽兴之处还顺便卖弄两招当年学的女子防身术，也不免让人眼前一亮。
　　我收剑，随着最后一句,“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剑锋直至月亮，完美收势。“好！”只听周围有人拍手称赞，抬头正对上斛律将军。”此诗甚妙，沫儿姑娘实乃才女，这意境，气势都是一等一的棒啊！”
　　我低头一笑，“不敢不敢，只要能为四爷生日助兴就好。”心里暗想，这陆游老先生的诗哪有不好这一说。
　　“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掳灰飞烟灭。”太子爷叹道，“这英姿，果然衬得上我四哥的气质！”说话间，虽有艳羡，但也不乏醋意。
　　太子爷和四爷的嫌隙，竟是从这么早就已经可以略见端倪了。
　　不过四爷并没有注意，只是会心一笑，“若是克敌真有沫儿说的如此简单就好了。”
　　见气氛还不错，我这颗悬着心也算有了着落。我回头看向五爷，他也也看着我，眼神里全是赞许。
　　此时太子爷突然说话，“这等好诗加上这等好剑，不若让我来跟沫儿姑娘喝一杯。”
　　我连忙将剑放下，换了酒杯，恭恭敬敬的向太子爷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太子好像还想说什么，五爷却随便找了个什么借口，打断了太子，拉着我就往殿外走。
　　“怎么了？”看着走到了后花园，想必殿中人再也无法听到我们对话的范围，我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也不答，自顾自的一个飞身跃到了假山的顶上，仰着头看星星。
　　这神情，倒像是一个再闹别扭的大孩子。
　　“喂——”我站在假山下冲他喊道，“你要是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就要回大殿了。外面风这么凉，我可没工夫陪你在这耍酒疯。”
　　见他不理我，便也装着不理他的样子往回走，这招对他最好用。果然没走出两步，只觉得领子上被人拎了起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已经立于假山之上了。
　　旁边的五爷还是一副扭头赏月的表情，仿佛刚才将我从地上拽到假山上的不是他一样。
　　我抱着胳膊搓一搓，高处不胜寒，虽然假山只比地上高出十几米，但风却明显大了几倍。
　　五爷解下他身上的披风系在我身上，他帮我系扣子的时候脸离我只有几公分远，他纤长的睫毛，迥然有神的眼睛，还有嘴角一抹孩子气的笑容，都被我一丝不落的收进眼底。
　　看着他姣好的面容，不禁感叹，上天为什么要派这么对美男子下来折磨我。是为了让我自惭形秽的吗。
　　“想什么呢？”见我愣愣的出神，五爷问道。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撅着嘴以示不满。“四爷的生辰你用心准备了那么久，现在却自己跑出来吹风。”
　　他倒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愤愤的，又有点像自言自语的说，“我不喜欢太子看你的表情，那么色眯眯的。”
　　风很大，声音散落到风中就被吹散了。我故意逗他，将手比划在耳朵旁，高声的问道，“你说什么！”
　　他无奈的白了我一眼，只好又说道，“太子□□，见着好看的姑娘就要灌醉人家，一夜误了姑娘终身……”说道一半，他斜眼看我捂着嘴痴痴笑的样子，恍然大悟，瞪着眼睛凶道，“你早就听明白了，干嘛还要我重复一遍。”
　　关于五爷的情史，我从来没敢打听过，想必也是翩翩美少年，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一个，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看他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他仿佛在瞳孔中倒映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这次正好是个打听的机会。
　　“你说人家风流，你不也是。金屋藏娇藏了一大堆，连家门都不敢让我进。”我故意装着嗔他道。
　　他果然忙着解释，“我跟太子可不一样。”可话说到一半，却又不说了。
　　我急着听下文，见他不说了，只好又追问一句，“哪里不一样……”
　　可是抻着脖子等了半天，都不再见他开口。不由得心下有些狐疑，平时嘴贫的紧，怎么说到这里却沉默异常。
　　还没等我再开口，就听他声音幽幽的传来，“很久没有这样看雪看月亮了，沫儿你要是再多话这种好意境都要被你破坏了。”
　　女人在急着八卦的时候头脑都会突然不够用，我这次也没注意到他语气的异常的没落，只是突然抓住了看雪看月亮这个点，想着如此花前月下之事定有佳人相伴，便急急的追问说，“那上次看雪看月亮，是跟哪个漂亮姑娘一起？”
　　他突然就将身子欺过来，我下意识的向后躲闪，可他的左手已经制住了我的肩，右手食指挑起我的下巴，一脸坏笑的冲我道，“沫儿，你今天有些非比寻常的聒噪啊。”然后又皮笑肉不笑的补充了一句，“若是再多话，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我瞟了一眼这十几米高的高度，他这喝的醉熏熏的到时候真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我可怕拦不住他。只得冲他好生赔了个笑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我一定安静的陪他坐着。
　　他心满意足的又扭过头去看月亮。
　　不知道此情此景，究竟勾起了他怎样的回忆，让他如此陶醉在这个场景中，不想有人打扰。
　　哼，趁他看不到，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让我知道了这个梗，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问也不迟。

　　可是，还没等我有机会问他，变故就接踵而至。

　　（十五）
　　“你真的要走！”四爷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这段时间承蒙四爷照顾，可是一直住在赖在四爷府上也不是长久之计，沫儿总要学着自己谋生。”我坚持的说道。
　　“你知道的，只要你开口，五弟他……”四爷的话说道一半，看着我的脸色有些不好，便顿了顿，叹了口气，似是有些不舍，“你才貌双馨，许个好人家并不难。”
　　“若是沫儿肯随意许了人家，就没有能和四爷相识的缘分了。”我毫不让步。
　　四爷摇摇头，他也懂，以独孤家原来在西魏的势力，女儿怎么会愁嫁。便也没再坚持。只是说道，“若有什么需要，随时回来找我们。”
　　我点点头。“夫人照顾沫儿多时，还望四爷能替我向夫人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