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者重临》祭祀之月

24、024

　　张元瓦很忙，不仅公司的事要忙，儿子事也要忙，回到家的时候将近凌晨两点，保姆已经休息，打开门时他却意外发现房间里的灯居然是亮着的。

　　“鹤晨？”张元瓦意外看到儿子居然这么晚还在等自己。

　　张鹤晨从手中的照片抬起头来，照片中的女孩依旧如他去年看到的那般美丽温柔，可是她却和另一个男生亲昵得拍各种照片。父亲把这些照片交给他，他感谢父亲的信任，却有自己的计划：“爸，这件事能完全交给我处理吗？”

　　张元瓦微微皱眉：“你还想娶她？”

　　“嗯……这些照片是假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要去弄清楚原因。”张鹤晨没有正面回答父亲的话。

　　“假的？你以为我没找人验证过吗？这些照片肯定没有处理过！没有任何PS！”张元瓦上前随便抽出一张照片指着角落里的日期道，“这是三年前的日期，这说明什么？很早以前她就有男朋友了，只不过他们一直瞒着所有人！”

　　“这些照片肯定是假的！”意外的，张鹤晨一口咬定这个结论。

　　“哪里看出是假的？”张元瓦问。

　　张鹤晨沉默不语，照片到他手里后，他也立马找人验证照片真伪，但每一个计算机高手看过后都说这些照片是真的，包括日期在内没有一丝合成痕迹。

　　张元瓦没辙，自己儿子虽然胖，但是却极其聪明，无论是学业还是其他方面都极出色，可是感情问题上，再聪明的人也会变成一个傻瓜，看不清眼前事实，“你想怎么办？如果他们真得是一对，你打算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张鹤晨诚实道，他总觉得整件事透着一丝诡异，“不过即使他们在一起，我也想去试一试，毕竟他们还没有结婚，我连试都不试就放弃，还算个男人吗？”

　　张元瓦听出了儿子语气中的执着，叹了口气：“儿子，无论你打算怎么做。记住，你姓张，你们还没爱到非你不可、生死不离的地步，所以不要丢你的脸，也不要丢我们张家的脸，明白吗？”

　　“爸，我知道。”

　　张鹤晨用手机打开微博，打开□□，进入祁缘的空间，到处都可以看到她和另一个少年的亲昵照片。第二天他就找来收集这些照片信息的人，问清楚他是通过什么方式找到这些信息的，想了会儿，然后从号码簿最底下找到一个名为“空闲”的名字，按下拨通键。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就被一个低沉仿佛没睡醒的声音接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这里才凌晨两点……”

　　“我是张鹤晨，去年我让你调查过一个……”

　　“嘟——”话还没说完，对方电话就挂断了。

　　空闲这个名字也许许多人并不清楚，但凡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清楚它代表着一个词——无所不知。只要他愿意，无论是米国总统桌子上的计划书还是央国皇宫里的丑闻，他都能准确给你挖出来，并且肯定百分百真实！能让他出手，不仅需要高昂的信息费，还要看他的心情，他心情好了帮你一把，心情不好直接回绝，有时候哪怕答应帮你之后心情变坏，两天能给你的消息硬是拖到二十二天后再给你。

　　反复无常和神秘莫测，一直是他鲜明的标志。

　　张鹤晨能认识空闲也是莫名其妙，某一天他突然联系自己说可以免费给自己提供消息，任何消息！张鹤晨一开始还以为是诈骗之类，那时又陷入对祁缘的怦然心动，就提出想要知道祁缘的一切的要求。

　　他只是随便说说，说过便忘了，但没想到三天后，一份不知名的邮件突然发到他邮箱，里面全是祁缘从小到大的事：得过的奖项，交过的朋友，家庭的问题等等，详细得让人不寒而栗！

　　这之后张鹤晨有再联系过他，但空闲却拒绝了他的要求，原因是张鹤晨出不起让他出手的费用。

　　但这一次，张鹤晨并不是找空闲帮忙。所以张鹤晨一遍遍不厌其烦得拨通电话，直到那边传来男人不耐烦得咆哮：“烦不烦！再打过来把你全家隐私都曝光！”

　　“我是张鹤晨，不是来找你帮忙，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张鹤晨镇定道。

　　也许是他沉稳的声音打动了空闲，空闲心中的烦躁降低不少，他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张鹤晨是谁，问道：“什么问题？”

　　“一年前你帮你调查一个名叫祁缘女孩的信息，有没有重要遗落，比如……她有男朋友了？”

　　星光从落地窗外洒进来，铺满酒店酒红色的珊瑚绒地毯，空闲从白色柔软的大床上站起来，赤脚走到落地窗旁。他住在九十九层，三百多米的高空，从这里往下眺望只能看到五彩斑斓的灯光和黑夜的阴影，彼此交相辉映。

　　他记起来了，去年大家一起玩，自己因为什么事输给了云哥，娃娃提议让电脑随机跳出一个手机号，然后完成手机号主人的心愿，他记得那个人的名字好像叫张鹤晨。他去年干得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帮一个男孩去找喜欢女孩的全部信息，没有难度，没有激情。

　　喜欢就去追啊！调查清楚再去追算了神马事儿！

　　“没有。”空闲调出去年调查的资料，看了一遍后肯定道。

　　“但是我手中有很多她和她男朋友几年前在一起的照片。”

　　“假的！”空闲皱起眉头，因为这种事打扰他睡觉，他真得心情一点都不好！自从上次娃娃打电话给云哥后，调查云哥的行踪真是越来越难了，他都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觉，眼睛都红红的。

　　“我也觉得是假的，但所有看过照片的人，甚至是一些计算机高手都说，这是真的没问题。”张鹤晨说道。

　　“把照片拍好传给我。”空闲不耐烦道，想要尽快解决这个麻烦好去睡觉。

　　张鹤晨立马用最高清的照相机拍好传过去，空闲接受图片后，调出自制的小软件进行图片扫描，任何经过模糊、锐化、羽化等修饰过的地方都会被扫描成红色。

　　看着照片一张张被扫描下去，空闲的眉头不禁皱起，扫描过的照片居然没有一张被圈出红色！这说明什么？这真是没有处理过的吗？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张鹤晨问道。

　　空闲随便拿出一张放大到精细对比，然而依旧无法找出任何处理痕迹，他眉头皱的更深了，“应该是……”

　　看着照片底部的日期良久，忽然想起什么，调出曾经的一小段拍摄视屏，嘴角上前肯定道：“绝对是合成的！”

　　空闲把视屏发给张鹤晨，视屏中显示的时间是11:32:05，祁缘正从一家商店门口经过，然而空闲手中照片的右下角的时间却是11:35:23，视屏中的地方和照片中的地方相隔好几公里，她到底是如何在短短三分钟内跨过这么大距离的呢？

　　空闲忽然想起一个人——云哥，在他们之中，只有他的伪装技术能完美骗过自己。空闲俯视着窗外繁华未退的夜晚，关上手机随手丢到身后。

　　云哥，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张鹤晨脸上的表情不觉变得轻松，知道这些照片是假的，心中的一口浊气仿佛散去。他的直觉果然没错，突然出现的男朋友，大量的照片，统一的言论，所有的一切仿佛没有预兆，一夜之间忽然出现。

　　太突然了，突然得让他不得不起疑，如果不是注意祁缘这么久，恐怕他也会被骗过去吧……

　　“这些照片真得能骗过他们吗？”祁缘还是有些不确定问道。

　　“绝对没问题！”朱和春信誓旦旦保证，简直比制作照片的人更信心十足，“如果我不是参与者，连我都要相信这些照片是真实存在的！太厉害了！完全看不出任何合成的痕迹！”

　　祁缘撅着小嘴，反正她对这些一点都不懂，回头问道：“现在我和朱和春要打进张鹤晨朋友圈，让他的朋友认定我们是一对？”

　　“没错。”云柯牙齿咬着油条，手指噼里啪啦得敲击键盘，含糊说道。

　　“为什么这么麻烦？”祁缘不解。退婚，只要自己和张鹤晨不同意，家长还能硬逼迫他们在一起？

　　“舆论的压力。”朱和春一阵见血替云柯答道，“当你的家长，朋友，未婚妻，未婚妻的家长和朋友，所有人都不赞同这门婚事的时候，你还会这么坚定非要订婚吗？可是你直接当面去和张鹤晨说我要退婚，你让张鹤晨的面子往哪里放？即使同意，最后肯定也要给你家产业使绊子。在他们看来，提出退婚的是你，而不是他们，是你甩了他们。”

　　祁缘似懂非懂得点点头，还没等他们有所行动，袁姗姗一个电话着急打来，“祁缘，快回来！张鹤晨在我们学校里了！”

　　袁姗姗的声音有些大，车内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出现了一瞬间短暂的静默，所有人心中都冒出同一个念头：

　　这个小胖子太不按常理出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