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莲花进行到底》小红家的小蓝

165、赌徒

　　那种感觉再次袭来时，白华正和其他人一起被困在一片由菟丝子织成的天罗地网里。
　　这种常常被人拿来形容弱女子的植物变异后简直像是重新做了物种设定，不仅能迅速生长还附带吸血功能；而且由于本身是寄生植物的缘故，对于其他品种的同类毫无包容精神，也直接导致白华的木属性源力丝毫不起作用。虽然变异等级不过三四级左右，但应对的困难程度完全够资格得到一个S。
　　因为躲避的动作慢了半拍，白华差点被几条细枝缠上，关键时刻一片半人高的水盾出现在他身后，帮他解了围。
　　“白华？”许子衿隔着密密麻麻的藤蔓看过来，“你没事吧？”
　　“没事！”白华抽空回答，一面拧转身体，泥鳅一样滑溜的从枝条的缝隙中钻出来。
　　话虽这样说，但他所拥有的契约植物确实无论哪个都不适合应对这种混乱的局面，只好随手召唤出蝴蝶兰，在身边密密匝匝地堆了几层，自己躲在乌龟壳里等着队友们把问题解决。
　　这场对菟丝子的战役，以胡振远忍无可忍画出漫天火焰告终。
　　“所以说做事前要动动脑子啊！”白华抱着手臂，忿忿不平地朝灵魂画匠抱怨，“这周围都是易燃物，你就不怕把大家都烧死在这里？！”
　　白华算是这场小火灾最直接的受害者，因为胡振远没有提前做出任何警示，他又把自己关在壳子里，于是直到火焰燎到最外层的蝴蝶兰上才发现外面画风突变的情况。
　　真要打个比方的话，他刚刚的经历……大约类似土炉烤鸭？
　　就在白华想继续数落这个不顾后果乱点火的家伙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他肩头：“别耍性子了，小华。”
　　“子衿哥哥？你不生气了？”
　　白华立刻转身站好，双手背在身后，一派乖巧模样。
　　“……别撒娇，我不会每次都心软的。”
　　自从弄明白对方可爱的外表下裹着的是什么样的芯子之后，许子衿就有些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尤其是，虽然白华现在顶着一张欺骗观众的娃娃脸，但看过了没有施加幻术时的高挑青年，再看到这个幼年版白华总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违和。
　　白华从善如流地正色点头：“所以哥哥这次不生气了？”
　　许子衿：“……”并不是。
　　许子衿头疼地按了按额角。
　　——他有预感，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加速衰老。
　　“算了，无所谓了。”许子衿自暴自弃地说，抬起眼忧虑地看着白华，“所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
　　“别担心，只是那一瞬间有些反应迟钝。”白华耸耸肩，轻描淡写的把事情带过去。
　　这种话当然骗不过人，但许子衿从小到大的教养足够让他不会追究别人不愿详说的事，所以白华所需要的也仅仅是做出婉拒的姿态罢了。
　　许子衿果然没有继续追究，只是不放心地再次叮嘱白华，让后者小心行事。
　　白华点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事实上他并没有什么值得刻意隐瞒的事情，只是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开口。
　　那种错觉又来了。
　　不，不是错觉，确实有东西在看着他们。
　　白华经历过太久的末世，虽然无法取回巅峰时期的力量，但无论是异能的使用技巧或者对于战斗的直觉都被那些动荡的时光打磨得臻于完美。
　　能让他多次产生被监视的直感，绝不可能是什么见鬼的错觉。
　　然而敌在暗我在明的情况下，发现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先隐瞒下来比较好吧？
　　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东西？
　　余光见到许子衿走到一旁与君无恕商量事情，白华抬起手掌召唤出小五，寄希望于能通过蝴蝶兰的能力寻找到怪异感的源头。
　　蝴蝶兰在他指尖上分裂，很快铺展开一片深浅不一的紫色。
　　不，等一下？！
　　白华猛然想到那个被自己遗漏——或者说，下意识忽略掉的部分，视线迅速掠过身边的景物。
　　柏树、牵牛花、苜蓿草……
　　如果说多个强源力反应点不是信息错误，那么剩下的可能性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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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宇刚刚结束和云曦的通讯，抬起头就冷不丁和树上垂下的白华看了个眼对眼。
　　男人被吓了一跳，对着神出鬼没的迷之生物干瞪眼：“又是你？”
　　白华：“……”
　　对啊真抱歉啊又是我。
　　白华从树上跳下来，野猫一样悄没声地踩在地上。
　　“你还有结界的异能结晶吗？”他开口就这样问。
　　孟宇往背包里翻了翻，拿出一块比先前更大的青色晶石；晶石是规则的鹅卵形状，散发出荧荧的蓝绿色光晕。
　　“别看了，”孟宇用手帕垫在草地上，才将异能结晶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这是我的私藏。”
　　所以刚才那块确实是不要的边角料咯？
　　“正常的异能结晶可不会有这种大小。”白华说，“如果有人长了阴阳眼，大概能在这一块石头上看到几个人的冤魂在哭号吧？”
　　孟宇似乎是被白华的话逗乐了：“这世上没有鬼魂的，即便是有，鬼也怕恶人。羊吃草，狼吃羊，强者总是要以弱者为垫脚石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这不是我的生存之道，我可不是你们这些以尸体为生的豺狗。”白华不以为然地轻嗤，放弃和对方继续争论这个话题，目光在那块青色晶石上扫过，“所以它起作用了？”
　　男人也从善如流地放过了刚才的事情，朝白华比了个请说的手势。
　　“关于云曦在寻找的变异植物，我可能有一些头绪了，你需要把相关的消息传递到那边吗？也方便我们进行下一步计划。”
　　无处不在的监视以及蝴蝶兰的异能给了白华提示。
　　人们常说独木难成林，那么一株草的根须，是否可以蔓延过整个原始森林？
　　孟宇闻言不敢置信地打量白华，像看着某种新奇生物。
　　“你让我去传递消息？”他夸张地摊开手，“你还嫌云曦能看到的东西不够多吗？”
　　预知者能够看到与周围人相关的未来。理论上说，与预知者接触越多的人，在预知者所看到画面中出现的概率也会更大一些。如果孟宇频繁与云曦接触，就极有可能被后者看到自己反水的事情。
　　“我现在传个口讯都要速战速决，如果这一条消息泄露了天机，后果都由你担着？”
　　“我知道，可既然我们要对付一个预知者，实际上就是在赌博——难道才掀开一张手牌，你就不敢下注了？”
　　“你如果生在平静的时代，一定是个疯狂的赌徒。”孟宇摇摇头，口气里却没有太多排斥。
　　“为什么不呢？”白华反问，一边自得的勾起嘴角，“幸运女神总是站在有胆量的人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