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香水

1、第 1 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们明明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在XX路这段繁华的街道上，林林总总的矗立里许多很现代，很都市化的写字楼。而在这些楼里面，最惹人关注的，是XX大厦的顶层。说起来，那个顶层从外观上看，也和其他的没什么不同，金属色的外墙，大大的反光窗，刚直的墙壁线条，同周围任何一栋楼看起来，都没有什么不同。但也正是这层楼，每年从这里传出的服装设计图，总能掀起风靡世界的热潮。没错，这里就是“MIX”设计室，世界上所有的服装设计人心驰神往的地方。
　　所谓的“MIX”，是一个非常奇特的地方，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这里混合了一切和设计有关的东西。来这里的设计师，无一不是这个行业里顶尖的人物，他们来自世界各地，经历和见解的不同，造就了他们设计风格也相迥易，但奇的是，正是这样的人，反而能在这里共存。他们相互借鉴，又相互影响，使”MIX“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混合地带。在这里工作的设计师，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甚至还有自己独立的品牌，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发表展秀以及如何发表等，他们是完全自由的存在，能不受任何拘束的设计和发表。所以，与其说”MIX“是一个设计室，倒不如把它认为是服装设计业里品判设计师才华的一个标准，在他们看来，能进到这里面，是他们无上的荣耀。不过也许也正是因为大隐隐于世的原因吧，很少有人会知道著名的“MIX”设计室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大楼里。
　　进到“MIX”里面，一扇扇或开或关的办公室门上，都贴着里面的设计师所拥有的服装品牌。在最里面一间紧关着的核桃木门上，设计简洁，线条流畅的门牌上简简单单的印了一个“W”。外人可能看不懂，但业内人士都知道，“W”品牌的创立者是近三年来设计业新秀，一个叫做陈西的东方人。
　　陈西的才华很出众，而与之相比，他的经历就普通的不值一提。简单的四口之家，家世普通，父母都是一般的工薪阶层，收入也不怎么高。对这样的家庭而言，要抚养两个儿子，负担自然是要重一些，所以他们家的日子过得就比较简朴。好在他的家长都是老实本分又很疼爱孩子的人，对他们兄弟两都很照顾和关爱，这一家人生活倒也是其乐融融。陈西是个比较早熟的孩子，见父母工作辛苦，家里境遇也很普通，所以从小就会主动帮着大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此外，他也还承担了照顾小他十岁的弟弟的重担。陈西是个个性比较内向害羞的男孩，因为不善于和别人打交道，和陌生人说话总会紧张的满脸通红吞吞吐吐的，又急又羞，所以久而久之，他也变的沉默寡言起来，即使是必要，他也只会用尽量少的字来表达他的意思。也正是这样，别人总以为他是个很高傲冷酷，难以相处的人，就越来越没人和他说话了。越没人找他说话，他也就越少开口，人也就变的更加沉默。这样恶性循环，几年下来，等他的父母发现问题的时候，陈西已经养成了不爱说话的个性，再也难以改正了。好在在自己家人面前，他也会恢复到小孩子应有的模样，说话嬉笑什么的也都很正常，所以做父母的也就不在担心了，比起自闭来，内向也还是好的。
　　而他的弟弟陈北，从小就比较调皮，常常惹的院子里鸡飞狗跳，没一阵安宁日子，脾气火暴的陈母总是拿着木尺在后面追，而个性温和的陈爸爸每到此刻，则是端着碗饭等在门口，交到先跑回来避难的儿子手上，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今天躲在哪个方位比较好。待儿子端着饭，一溜烟的跑去躲起来后，早等在外面的陈母才会一脸好气好笑的走进来，瞪着丈夫说你又把饭下面全垫的是他不爱吃的青椒！陈爸爸回给老婆的，仍是他那一脸招牌似的无辜微笑，转身进了门。这父母俩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和陈北那个臭小子斗了十几年，一直把他给吃的是死死的。旁观者清的陈西，只能摇摇头，无奈的说他那个笨蛋弟弟完全不是爸妈的对手。
　　陈西的小学初中，都是在普通的学校里读的书，到高中展露出绘画设计的天赋的时候，开明的父母亲很支持的拿出钱送他去了专业的学校学习，可以说，陈爸陈妈的举动，为这颗设计界的新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再后来，水到渠成的，陈西继续深造，终于于三年前第一次在米兰国际时装周上发表了自己的作品，从而一举成名，被“MIX”网罗到自己的设计室旗下，成为最有潜力的设计新星。
　　这件宽敞的办公室里，一个三十一，二的英俊男子，坐在舒适的靠椅上正专心致志的画着什么。时间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反而为他凭添了一股成熟温和的气息。亚麻色的V领休闲外套简简单单的穿在他身上，却意外的流露出几分安逸和祥和的味道。上午的阳光从他身后那块巨大的玻璃上照过来，将他的脸陷在浅浅的阴影里，使他原本就线条清晰的五官显得有些朦胧。而他专注的目光中，带着挑剔的审视味道，仿佛他现在，正是做一项非常精密严肃的实验一样。浓密而柔软的头发，在金色的阳光中闪着浅栗色的光泽，随着他脖颈的转动，几缕垂下的碎发也轻轻的摆动着，仿佛是有意识的在偷亲着他光洁的额头似的。那张特别大的办公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叠画稿，可以看出是服装的设计草图，几根不同型号的木制铅笔随意的散放在旁边。在加上一组浅灰色的会客沙发，一些人型模特和几盆室内植物外，著名的“W”设计师的办公室里竟没什么别的物件。
　　“哎哎，他还真是不腻啊！”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很没形象的趴在沙发上，勾起腿，两手撑着下颚，打量了一下室内的摆设，撇撇嘴心想。她扎着个简单的马尾，一身样式简单的纯白棉布T恤搭配上合身的水洗牛仔裤，更衬托出她的青春靓丽。女孩一脸慵懒的趴在那，笑眯眯的看着旁边正专心画画的男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装着满满的爱恋和满足。这眼神，瞎子都看得出，她喜欢他——很喜欢。
　　热切的目光仿佛能灼烧一切，可那位沉浸在设计世界里的男子却对此毫无感觉，甚至就像不知道身边还有人似的，依旧是沉着一张脸，仔仔细细的画着。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根刀削铅笔，在专业的设计版上来来回回的勾勒着线条并在必要的地方添加阴影，褶皱和装饰物。一时间，明亮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和碳笔划过纸张是发出的“沙沙”声响。
　　这样安静的就像是凝固的氛围，却让女孩觉得满心的幸福，只要他在她身边，只要她能看着他，即使是这样没有交谈，即使他没有看自己，她也会感到满足，在别无所求。
　　对男子的毫无反应似乎是习以为常，女孩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因长时间不动而有些僵硬的脖子，站起身，明知道他不会察觉，但仍拈手拈脚的走到他身边，轻轻的伏在他的桌子上看他画了些什么。
　　“呵呵，很漂亮嘛！”女孩想伸手拍拍男子的肩膀称赞他一下，但又随即想起了什么，把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无奈的抱怨道：“哎，又忘了。”
　　阳光下，娇俏可人的女孩和沉稳俊郎的男子组成一幅完美的画面，就像是电视里的俊男美女般般配。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散了一室的和谐，女孩哀怨的叹了口气：“该死的，那小子就学不会用走的吗？”话中的那份熟捻似乎对来人的这种走路方式十分了解。她忍不住斜着眼看着仍是在专心画画，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某人道：“喂，你到底是怎么教他走路的啊，怎么这么多年了，那小子一点进展都没有啊？”
　　男子仍对此毫无感觉，还在为所设计的服装做着细节上最后的修改。他一旦画起设计图来，那绝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孩无奈的摇摇头，认命的站起来，走会到刚才坐过的沙发那。
　　刚坐定，一道十分熟悉的踹门声就想起。注意，是踹门，而且是很有特色的踹门。女孩一口银牙咬的咯咯做响，圆睁着眼愤怒的瞪着进来的人想：“死小子，就不会轻点，会吵到他的！”
　　进来的是为同样二十出头，年轻帅气的男子。他整个人随便往那一站，就能散发出一种绝对的存在感，仿佛太阳般耀眼，让人不能不去看他。这种从身体里流露出来的气质甚至模糊了他的样貌，就想太阳一样，强烈的光线让你只能感受到它的温度，却看不到太阳本身。
　　生活在现在，即使你对流行时尚的东西没有一点了解，但满世界的海报仍能让你一眼就认出眼前的就是设计师的宠儿，模特界的新秀，被誉为“东方大卫”的陈北。有时装界的人说，陈北这小子，是天生的模特。不知道的服装造就了他，还是他造就了服装，反正随便在哪拉出一件，套在他身上，就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感觉，不仅穿出了这衣服本来的风格，在把它融合到自身的气质中，改造成独一无二的作品。说风格可能专业了些，不能更直接说明陈北的魅力，用一句时装界广为流传的话说：陈北这家伙，能把10块钱的地摊货穿成世界顶级名牌。
　　事实上，陈熙对衣服并不是很讲究，生活里，他也会穿写很普通很便宜的衣服。但是，他是个对工作十分挑剔的人，对他要表演代理的服装，更是如此。但从没有人说他在耍大牌，只会认为他是对工作的精益求精。因为撇开他那些外在条件来说，陈熙的眼光的确独到精准，所选择的衣服即使一开始还是平凡无奇，毫不出彩，但穿出来再看，就会发现那些都是极品中的极品。而陈熙有个非常奇怪的习惯，就是对每一个他认可的品牌，一年只参加一次发表秀。嫉妒他的人总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人都还可以红得这么无法无天。
　　小北会来陈西这里，并不奇怪，撇开他们兄弟的身份来讲，陈北也同样是陈西所设计的“W”服饰的模特儿。因为兄弟的关系，本来小北在成名后，还笑嘻嘻的和他老哥开玩笑说看在是哥哥的份上，他愿意无条件参加陈西的任何一场发表会，不受他那个一年一次的限制。可惜陈设计师很不给他面子的说他的设计每年也就够发表一次秀而已，不必麻烦他破例了。陈北假装惋惜的叹口气，说，老哥，你也不用这么狠吧？陈西看着弟弟那耍宝的模样，忍住笑继续一脸冷淡的说，给你多秀几次，我都能听见那些被你看上的衣服在哭呢！没错，陈北模特儿还有一个习惯，在他在为自己代言的品牌走秀时，总会带走几件他看得上的衣服，而这些衣服在被带走后，是不允许在有第二件流传到世面上的。
　　一般来说，他的这种行为并没有什么问题，作为模特，在收取出场费的同时，挑上几件中意的衣服带走也很正常。而作为陈北这种级别的超级模特，更是有一些特权。那些被他代言的品牌商，觉得能被陈北挑走的越多，越证明自己设计的服装很优秀，而时装迷们也认为，能被陈北挑走服装越多的品牌，越是经典，也越是愿意追捧购买。所以也每每造成一年下来，销售额最高的服装商正是那些被陈北扣下最多衣服的品牌。而至于不允许再生产第二件也是无所谓，毕竟他们那些个设计师也为人单独设计过私人服装，所以把这也这样看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两样了。可是做为陈北的哥哥，陈西自然是把弟弟的所有行为都看在眼里，坦白说，就小北那从小就毛毛躁躁的个性，坐不了十分钟的脾气，成天上窜下窜的样子，家里带回来的那些衣服没几天就被他这蹭破一块，那粘了点颜色，别人的心血全都毁在他的手里。陈西不舍得让自己设计的衣服也遭此待遇，所以还是让他少走自己的秀好了。陈西当时在心里忿忿的想，不让你有机会碰我的作品，我看你还怎么从我这里挑走衣服。
　　如此巨响的踹门声，正在画图的陈西想假装听不到都不可能。他搁下笔，取下眼睛，无奈的揉了揉鼻翼，抬头迎向来人：“我说，你就不能学着用手推门吗?”
　　女孩跳到陈西的身后，对着进来的陈北龇牙咧嘴的表示着不满：臭小子，小西今天为了这张设计稿已经想了三个小时了，刚开始动笔，你小子就把他打断了。那灵感跑了，你要小西等下怎么办。小屁孩，你找抽是吧！
　　在女孩看来一脸“痞子笑”的陈北，很没所谓的跨了进来，他看都没看女孩一眼，只接奔到陈西的办公桌前，用幸灾乐祸的表情说：“老哥，你这下惨了，我刚接到老妈的电话，她在太平洋的对岸传达了我们家最高指示，说要你今天，马上，去相亲！”
　　“相亲？为什么？”陈西有些意外。
　　“相亲？？不是吧！”被这一消息打击到的女孩，一脸的激动和震惊。不甘被冷落的追问道，满脸的不高兴。她尽力的把自己的身子往兄弟两中间插，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叫他们不要无视她的存在。废话，爱人要相亲，她自然是一千个不高兴，一万个不愿意。
　　可惜这兄弟俩谁也没去理那姑娘，仍是自顾自的对着话：“我怎么知道，母亲大人在那边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打电话过来发飚，说她明年一定要抱到孙子，所以今天就火速给你找了个相亲对象……唔，这会只怕她都在路上了。”小北抬手看了看表，口气里充满了同情，不过他的表情确实十足的得意和邪恶。
　　“什么？！”陈西腾的站起身，对小北带来的这个消息错愕不已。
　　哥哥难得的失控反应让小北很满意，他藏住笑，继续一本正经的说：“本来老妈先就要告诉你的，可哪晓得你手机关机，找不到人，没办法她就只好告诉我了，可怜你弟弟我只好当一次传声员，从A区飞奔过来，算算时间，都是四小时前的事了。恩，老妈跟她约的是下午四点，你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陈西一把抓起手机一看，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沮丧的把手机扔到一旁，他垂着头沉思了两秒钟，立刻做了个决定。伸手拉起挂在椅子后背上的外套，陈西一边穿，一边急急忙忙的向外走去，口里还像机关枪扫射一样的说：“你告诉我那个女的的名字什么的，还有她们约的地点。没办法了，我去跟她说这是场误会，先让她回去。等下我回跟妈打电话，说我不会去参加什么相亲的。”
　　“对对，小西，不要去参加什么相亲！”女孩跟在他身后，举着拳头假意威胁道：“你要是敢去相亲，小心我K你！”
　　两个男人都没精力去理女孩，本来一直都嬉皮笑脸的小北在陈西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猛的转过身，难得严肃的追问：“你还在等着A姐？！”
　　他的语气不知道是疑问还是肯定，但却让正在急行的陈西瞬间定住了身型。在这一刻，房间里，气氛一下子冷凝了下来。连一直都蹦跳不停的那个女孩也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脚，有些不自在的退到了一边。
　　“没有，我没有在等她。”陈西没有转身，语气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那为什么自她以后你身边从来都再没有过别的女人？”小北背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抬眼看着陈西：“她都走了十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谁知道她是不是找到了别的男朋友，也许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激动之余，小北有些口不择言的说。
　　“你胡说！”比起人家正牌男朋友，那女孩似乎对小北的话反应更激动。她一听到小北的话，想都没想，就跳起来挥舞着拳头，瞪圆了双眼嚷嚷了起来，原本白皙的圆脸变的通红。随即又想到这在怎么说也不关她的事，自己在那激动个什么劲啊，便意兴阑珊的推了出来，但脸上却黯然了不少。
　　可惜的是，这兄弟俩从头到尾都没有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对她的说话和举动好象根本没看见一样。
　　陈西转过身，迎上弟弟追问的视线，平静了笑了笑：“她说她两个月后会回来，要我等她，我等了，可是接机那天我在机场傻站了整整一天。然后的四年，我仍在等她，可是她都没有消息，更没有回来。所以，自六年前起，我就对自己说不会在等她了。我从来都没有刻意去维持这一段感情，但是……”陈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用一种旁观者特有的冷静客观口气继续道：“她一直就赖在这里，占的满满的，从来没有离开。所以，别的人也走不进来。”
　　“哥哥……”小北有些艰难的开口，却被陈西打断。
　　“我也想有人能走进来，可惜……这里，一直不是空的，我也没有办法。”
　　女孩脸色更黯然了，她又退了一步，虽然那两兄弟一直都没搭理她，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放轻了动作。
　　“A姐是去日本了吧？她干什么去了？”小北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好奇起这个十年之迷。
　　“去看动漫嘉年华……”小北的突然一转，让陈西有些反应不及，还陷在刚才的情绪了没拔出来，所以他这么一问，就无意识的把隐藏了很久的真相说出了口。
　　“扑哧”，小北没忍住，笑出声来：“日本……动漫嘉年华……，A姐果然对动漫很虔诚！”
　　“是啊，她居然就为了个动漫展，撇下我一个人跑到日本去了。”反正也被知道了，陈西感到有些轻松，干脆也不在遮掩，很坦白的承认，不过语气里有着浓浓的抱怨。
　　小北一副被那个女人打败了的样子，极没形象的大笑起来，连向来寡言少语，沉默稳重的陈西都因为想起小A当时为了能去而做出的种种事情，也一副好气好笑的样子。
　　至于已经缩到角落里的女孩，看着那两兄弟回忆起那些个小A耍宝的往事，脸上有些不好看，讪讪的撇了撇嘴，继续蹲在墙角画她的圈圈。
　　“好像，哥你和她认识就是因为动漫吧？”小北好不容易忍住笑，想起那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是啊，我还记得她是兴冲冲的跑到我这来，求证我的绰号。”一回忆起那些青葱岁月，不拘言笑的陈西也难得的柔和了表情。
　　这两个男人似乎忘记了现在还有一件火烧眉毛的事在等着他们处理，一回忆起过去，就陷到了一个独立的世界中……
　　陈北长腿一伸，跳到沙发上自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准备等着听故事。
　　陈西算了算时间见还有空，也就安下心来，愿意和弟弟说说当时的事情。其实，从和小A相识开始，到后来她出国，这些也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还没来得及把那丫头带回去，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所以，爸妈其实是不知道还有小A这个人的，而弟弟也只是因为偶然来学校的时候看见了，才隐约晓得他交了个女朋友的事情，但细节什么的也不清楚。虽然他们兄弟两四下无人的时候，那个调皮的小北也会那小A和他打趣，然后看他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反应，但自从她出国后几年都没消息，自己变的对这个人讳莫如深后，小北也就不敢再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了，久而久之，这个名字也变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禁忌，尘封起来，也就是直到今天，小北才再次提到。关于和小A的种种，藏在他心里快十年了，他从来都没有和人说过的事情，今天反正也是谈到了，就勾起了他倾诉的欲望，想一吐为快。
　　事实上，陈西没想到他对小A的感情有那么深，在等了她四年以后，他已经决定要放弃这段感情，去等待下一个女友的出现了。可是，越到后来，他越发现，自己身边来来往往了那么多优秀的女性，其中不乏喜欢他而他也欣赏的，但这些人，却根本走不进他的内心，最终止步于同事，客户的关系，任何试图再有所发展的人，都会被他下意识的保持一段距离。刚开始的那几年，家里也有过结婚的压力，让他也想过是不是要将就一下，但那种来自与身体本能的抗拒，诚实的表达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时间久了，他也对成家的想法淡了下来。十年过去了，说实话，小A的样子他也已经记不清了，但一举一动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却仍是挥之不去，所以至今，他仍是单身。
　　至于刚才那个蹲在墙角画圈圈的女孩，则一改先前沮丧郁闷的样子，身型一闪，就看她已经盘腿坐到刚才陈西做过的办公椅上，把自己完全的欠到柔软的椅子里，身子向前一趴，双手搭在桌上，头侧压在手臂上，舒舒服服半眯着眼，满足的轻叹了口气，同样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模样。
　　陈西背一松，往墙上一靠，看着明显很兴奋激动的弟弟，轻咳一声，眼神迷朦起来：“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