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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忘难忘 情难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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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翻身下得石床,只见冻岫进来。
“冻岫,洪皇怎么样了?”我不自觉问道。
“洪皇?”冻岫似没听过这名字。
“你前不是说洪皇开战了么?”
“姐姐,你是做梦了吗?我不识得洪皇是谁。咦,姐姐,你的泪珠?”冻岫惊道。
“嗯。许是夜里风大,吹落泪了也未可知。可能没睡好,得了一怪梦。我待会回来补眠。你收拾一下。这珠子就交与阿婆。我到幻海边走走去。不用跟着我,有事唤送粼。”送粼是我的传音小仙。
刚捏了个决,出了鲛人宫。一股腥味涌来,模糊见个人影于那幻海边浣洗。
“你在洗什么什物,比我还腥?”我不自觉问道。
“血。”他吐了个单音字。
“不论你洗什么,你脏了我的池子,这水可是金贵着。”
“哦。”他依旧捣弄着他手里玄黑的衣物。
“你不觉得应该对我说不起么?”
“嗯?”似是没听懂我的话。
“不对,应该,你应该说对不起。”
“然后呢?”他反问道,依旧面露冷色。
“然后………”我愣住。
这一愣神,那人却是起身欲走的模样。
“名字。”那人的语气平稳,不似在问谁,倒像是在自言自语。
“缠烟。”我随口吐出。又自觉不妥。陌生人而已,何必自报家名。“你呢?”我又追问了一句。
“洪皇。”那人好像说了个与他无关的名姓,然后自顾自地拾衣离去。
只留我还在原地琢磨“洪皇”二字的意味。
自以为宇宙万物于我已经没有任何疑惑了,何况只是一个与我没甚干系的凡人。为神到我这个境界,似是已经勘破万物了。
阿婆总说我一旦与人交言,便是痴傻模样,好像回到了未开化之前的模样。郁郁寡欢,时而又悲歌慷慨,时而快乐鲜活,起初还以为是娘胎里带了什么病。这种情境多了便也不以之为怪了。
之后的日子,便没有听过有关洪皇的话本了。他似从未出现过。脑子里有关他的记忆被一点一点过滤掉了,到最后我都怀疑那个在海边浣血的人是在我梦里洗。
而最近,我几近疯狂地想要寻找我得道之疑的答案。
“我是谁?”
我是父神的女儿,是即将继任的海神,是现今仅存的众古神之一,是鲛人族得道化成人形最快的可造之材,是世人眼中绝情绝爱虚荣美丽的美人鱼,除此之外,我是谁?
却是谁也不知道,除了这些生来就有,不能选择,我竟不知道,我还可以是谁,唯一让我后天可以选择的,仅仅是性别而已。
或许是空间局限了我的选择,只有打破现存空间,另觅天地,才能找到那个适合我的身份。
这想法一出来,竟是一惊。打破现存之界。之后是更大的未知,未知于我,不是已无兴致可言了么?今又为何生出这等念头。
无欲无求,难道是禁欲太久的缘故?久到忘记身体里潜藏的欲念,直到自己真的以为无欲无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