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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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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以来,那人便日日都来,有几次天色晚了,就住了下来。
看那人上山下山,他笑:“不累吗?”
每到这时,那人就凑近了来,贴着他:“想先生了,才来的。”
多些相处,多了些亲近,连带着那人,也开始甜言蜜语。
过了秋分,凉风渐起。
风一吹,白洵单薄的衣着禁不住凉,他忍不住打颤。
一件外衫披上来,便被抱进那温暖的怀抱。
“明日先生同我下山可好?”
他一惊:“下山作甚?”
那人伸手指轻轻点了他的额间,“做件厚实的衣服总是要的。”
时隔一年之久,在见到热热闹闹的市集,已是陌生。
“为何要去当铺?”
那人拉了他的手,朝当铺去。
那人一窘,捏了捏他的手:“典当。”
那人用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玉佩,给了掌柜,掌柜瞧了一眼,丢了张银票。
“你大可不必这般。”
那人捏捏他沉下的脸:“我身无所长,先生却不嫌弃我,这点只是我想为先生做的。”
做成了衣服,当来的钱还剩着不少,那人塞了给他,他不收。
“我母亲旧疾又发,我需在床照顾着,怕是很难见着先生了,拿着这些钱,若受了凉有些小病,下山寻个大夫,也叫我安心。”
他没再推搡。
秋风卷了黄叶,一派萧条。
那时鹅黄柳绿、春光明媚,如今秋风萧索,又冷了几人心。
少了那人,终究还是不同的。
推了门,顺着山路望去,绿竹间开辟的小径,空无一人。
独居的日子,说长不长。
闲了无事,白洵随手画些草木,再题上小字“孑然一身”。
斜眼瞧见窗外的竹子,他调笑道:“你们倒是拼了命长着,就算耸至云霄也就我看得见,跟我一个样,也就那人瞧得见。”
回应的,是无声。
吹了几日的凉风,他便觉着不妙,怕是着了凉。
躺上床脑中一片昏沉,朦胧中却念起那人的身影。
若是那人在,定要说“我才离了几日,先生就受了凉,先生身子骨这么弱,叫我如何放心”。
去年今时,自己是怎么过的呢?
自隐了在这山中后,他没再看过大夫,不过是小病小痛,挨着就过去了。
过几日那人来了,见他这幅模样,怕是会不安心的。
“明日一早就下山去抓服药来。”他安慰自己,后昏昏睡去。
下了山,再走三里路便可到城角的偏门。
靠近城边,人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