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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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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林间虽不得朗照,气候却是极好,清清爽爽的。
这几日都不曾有人扰着,自然每日入腹的东西,味道也少了几分。白洵念着那日毛尖的清香,便起意去采些竹叶尖来。
似有似无的香气,从小径上飘来,白洵轻笑,他知道,那尖芽侥幸躲过了一劫。
“先生一早就如此好兴致。”
白洵自行取了那人手上的酒坛,扯开一角,酒香凛冽。
“乃是酒香浓烈,勾起我的馋虫。”
白洵捧起酒坛朝屋子去,凑到鼻尖嗅嗅。
“是什么好酒,你这般小气的只带一坛。”
余知行柔声笑道:“这酒名作醉红尘,性子烈,知行本就没几个闲钱,多了怕先生撑不住。”
取了两只碗,白洵仰头饮下杯中酒,“不过尔尔。”
那人起了玩心,道:“那先生可能打一套拳法?”
白洵一拍桌,一拳捶在余知行胸前。来势汹汹,却是软弱无力。
“先生酒量这般差,就不该喝太多。”
余知行握住胸前细长的手,谁料这人偏不安分,挣开了束缚。
“你当我醉了么。”白洵痴痴笑着,又灌下一碗。
这回确是醉了,结结实实倒进了一人怀里。
“先生真会说笑。”他虽未尝着酒香,可怀里人散出清香,也是醉人。
抱起人放去了床间,指尖顺着他的眉宇、鼻尖、唇畔,只听得那人轻笑:“你该像那长在山间的竹子,清闲快活,不染俗世污浊。”
到了午后,便刮起风来,原本是蓝白相间的晴空,暗沉下来,随即又变得亮堂。
细雨飘落,随即大雨倾盆。
阖上窗,白洵倒回床。这天气,那人怕是不回来了。
头顶是陈旧的纱帐,等过了夏日也没什么用处了。
“还真是闲。”
躺在床间,白洵愣了片刻,总觉着像是失了什么,却偏寻不见。
大雨下了许久,门外噼里啪啦的声音,怕是被折了几株竹子。
待白洵睁了眼,窗外已黑。
点起烛火,门被轻轻叩响。
推了门,终是来了么。
一身水蓝,沾满了泥泞,乌黑的长发拧作一团,水珠从沿着发梢流下。
“淋了雨?”
那人也不在意:“午后出了门,却不知怎的下起了暴雨,我敲门,先生却不开门。”本是气恼的言语,换了那人的语气,竟有几分似在撒娇。
“你该叫我的。”
白洵拿了块干的巾布给他,又找了套旧衣,“换了吧,别冻着了。”
那人戏谑笑道:“怕惊了先生。”
屋檐上的雨水缓缓汇成一道,一颗一颗顺着落下,滴答滴答。
暖黄的烛光摇曳出几分暧昧,那人露出浅浅的笑意,抱住那具身子。
是谁吹了灯,弄湿了白衣。
月光如流水一般,泻在林间,落下斑驳的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