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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甘为配角的爱 ...

  •   一、她遇见了她的jack
      多年之后,宋天星依旧记得初见邱杰克时的情景。
      那是高一刚开学,为期一周的军训刚刚结束,同学之间算不上熟络,相邻的同学之间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增进感情。
      宋天星坐在最后一排,临窗,没有同位。她拿出自己银白色的mp3,戴上耳机开始听歌。坐在她前排的女生回头,问她:“你在听什么歌呀?”
      宋天星把一个耳机摘下递给她,耳机里的歌曲正好循环到一首英文歌:“I once had a girl,or should I say,she once had me,She showed me her room,Isn't it good?Norwegian wood.……”
      没有记错的话,女孩应该是叫温玫,开学第一天自我介绍时穿了一条张扬的红色裙子,落落大方的站在讲台上,面对着全班同学毫不怯场:“我叫温玫,温暖的温,玫瑰的玫,英文名叫Rose,喜欢《泰坦尼克号》,希望在有生之年遇见我的Jack。”
      温玫听了一会,把耳机还给她,对她笑笑:“《挪威的森林》?”
      “嗯。”宋天星点点头。她喜欢披头士,开始是因为村上春树的小说,后来是因为这个乐队的歌。虽然,这不再是属于他们的时代。
      正说话间,老班领进一名男生,教室突然安静下来了。
      据后来温玫说,她在上高中之前幻想过与许多类型帅哥的艳遇,只是在分班见到班中男生之后彻底灰心了。而邱杰克的出现重新燃起了她的希望。
      这其实也是宋天星所想的。也是后来才知道,邱杰克的妈妈是中国人,爸爸是中俄混血,所以邱杰克有四分之一的俄国血统。混血儿总是好看的不像话,这是真的。
      “杰克,自己做个自我介绍?”老班看着邱杰克。
      温玫对宋天星咬耳朵:“瞧咱们老班这文化水平,还语文老师,像不像橡木桶?”
      宋天星看着老班的大啤酒肚哑然失笑。
      邱杰克点点头,对着同学们鞠了一躬:“大家好,我是邱杰克,大家可以叫我Jack。今后一起相处,请大家多多关照。”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与起哄,坐在另一排的一个男生对温玫作了一个鬼脸:“Rose,your Jack is coming!”
      “滚你丫的!”温玫大概和那个男生很熟,笑着骂了回去,又捅捅宋天星的胳膊,“挺帅的,是不是?”
      邱杰克正巧赶上了老班重新换位,宋天星坐到了倒数第二排,和温玫成了同桌。那个起哄温玫的男生和邱杰克成了同桌,坐在她们身后。有是上帝就是这么爱开玩笑,有时一切就是这么机缘巧合。
      宋天星的座位靠窗,在邱杰克的正前方,高中的排位与名次直接挂钩,她和温玫都不是努力的学生,一人一只耳机在桌子上懒洋洋的趴着。有时邱杰克会拿笔戳戳她的后背,借铅笔和橡皮——他最近在向王冠学画画,手中的铅笔盒橡皮的使用寿命惊人的短——王冠就是他的同位,温玫的竹马。
      温玫不承认“竹马”这个名字,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太过诡异:她与王冠小学一个班,初中一个班,本以为高中之后就各学各的了,谁知道又在校门口班级名单里看到了他的名字。“丫的阴魂不散!”这是温玫的原话。她口头禅是“丫的”,开口必称“老娘”,用王冠的话来说就是“恬静的外表,悍妇的心”。
      “跟你们讲个事儿。”温玫一边分着巧克力一边说,“忘了哪一年,出去旅行,小巴车上有一个男的特烦人,喋喋不休地装知识分子,老娘就去向他‘请教’了三个问题。”
      “什么问题?”邱杰克很给面子的问了一句。
      “第一个,”温玫伸出一根手指晃晃,“《诗经》和《诗三百》你更喜欢哪个?”
      宋天星刚想说这不就是一本书,却见温玫笑得毫无形象:“哈哈……笑死老娘了,丫的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告诉我:‘《诗经》吧,中国现实主义诗歌起源。’”
      “第二个问题呢?”王冠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饶有兴致地问。
      温玫解开巧克力外层的锡纸包装神秘一笑:“披头士和甲壳虫两个乐队你更喜欢哪个?”
      “他怎么回答的?”宋天星笑了,这丫的也根本就是一个乐队嘛!
      温玫像模像样的做沉思状:“‘嗯……披头士吧,感觉它的重金属风格比甲壳虫更让我喜欢些。’——你们说这人是不是神经一个!”
      邱杰克一边笑着一边问:“第三个问题呢?”
      温玫做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确定我刚才问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四人笑成一团,王冠把手上吃剩的锡纸揉成一个球扔给宋天星:“谢谢啊,不客气。”
      宋天星好笑的把垃圾扔到垃圾袋里,冲温玫翘翘大拇指:“真有你的。”
      “那是,老娘我是谁!”温玫很得意,又靠在宋天星身上感叹,“那时老娘多他妈年少轻狂!”
      邱杰克忍住笑,对温玫行了一揖:“女侠在上,小生我甘拜下风。”
      二、窗外的那个人是你
      宋天星喜欢看向窗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但在早上和中午上学时除外。她有班级后门钥匙,每天把后门打开后回到座位看着窗外发呆,用不着五分钟,邱杰克一定会出现,背着一个阿迪的背包,不急不慢的走进教学楼。宋天星有时继续看着窗外发呆,邱杰克走进教室,从后面拍拍她的肩:“看什么呢?”
      宋天星停止神游,对他一笑:“等温玫呢。”
      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她也不知道。
      她喜欢他笑起来是有两颗小虎牙,喜欢他偶尔显露的孩子气,喜欢他做数学题时绞尽脑汁的样子,喜欢他恶作剧得逞时对王冠扮的鬼脸。
      “天星,给你看样东西。”一天,温玫神神秘秘的给宋天星看一张卡片。
      一个小女孩拿着一支玫瑰,线条很幼稚,但也很用心,卡片背后的英文标题是“You are my rose。”其下有诗,流利的花体字。
      O, my Luve's like a red, red rose,
      That's newly sprung in June.
      O, my Luve's like a melodie
      That's sweetly play'd in tune.
      As fair as thou, my bonnie lass,
      So deep in luve am I;
      And I will love thee still, my dear,
      Till a' the seas gang dry.
      Till a' the seas gang dry, my dear,
      And the rocks melt wi' the sun:
      I will love thess till, my dear,
      While the sands o' life shall run:
      And fare thee well, my only luve!
      And fare thee weel, a while!
      And I will come again, my luve,
      Tho' it ware ten thousand mile.
      宋天星看了之后在心里叹气,邱杰克在中国出生,童年在伦敦度过,因为父亲调动工作的关系才跟着父亲回国。他不光英语发音很正宗,连书写都那么好看。
      我爱如玫瑰,六月红蕾姣。我爱如乐曲,妙奏声袅袅。爱卿无限深,如卿绝世妍。直至海水枯,此爱永绵绵。直至海水枯,炎阳熔岩石。但教一息存,爱卿无终极。离别只暂时,善保千金躯。终当复归来,万里度若飞。
      有人爱得张扬,有人爱得隐忍;有人恨不得把恋爱秀的让全天下都知道,有人却只把情思藏在内心深处。
      “答应了?”宋天星指指温玫桌上的瓶中插着的那支玫瑰,娇艳的红色,像温玫。“像邱杰克这种钻石王老五级的富二代,怎么着也该送一束啊!”
      “切,一束多张扬。”温玫花痴的看着花瓶,“一天一枝,比一下子拿一束要合算多了。天天都能收到花,多好。”
      “花痴。”宋天星评论。
      温玫一拍桌子:“就花痴了,怎么着吧!”
      宋天星刚好看到邱杰克和王冠提了四支雪糕从后门走进教室,忙冲他们招手:“Q—Jack,好好管管你家Rose,啊,女侠饶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日子还是那样嘻嘻哈哈的过着,又经历了两次考试,四个人的成绩还是那么扶不上墙。宋天星忙她的音乐,王冠忙他的画画,温玫和邱杰克忙他们的恋爱。
      在这段日子里,宋天星自己开始写歌,尝试把它寄去唱片公司;王冠又有几张插画上了杂志,他请他们几个去吃披萨自助,他们果然都没有跟他客气;温玫和邱杰克成天打打闹闹,当天吵架了第二天也一定和好。温玫天天给花瓶里换红玫瑰,把前一天的玫瑰花瓣摘下放在窗口风干,说是打算做两个玫瑰香包玩玩。
      “唉!”正听着歌,趴在桌子上的温玫突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宋天星把手上英语书一合,挡住了里面的歌词本,“小日子过得太恣了?”
      “你说,老娘我毕业后是上清华呢,还是上蓝翔呢?真丫的纠结。”
      宋天星忍笑,敲敲桌子:“英语课代表,英语老头在讲台瞪你。”
      温玫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在讲台上板书的龙飞凤舞的英语老师撇撇嘴:“他才不管我呢!你信不信,他觉得我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的课从来没听,还能每次考全班英语第一。可丫的要知道老娘平日里看了多少电影听了多少歌,他得膜拜死。”
      他们四个还真是互补。温玫偏英语,宋天星偏语文,王冠偏数学,邱杰克是他们每门功课的平均分。每次老师布置的作业他们都合理分工,一人做完,三人皆抄。
      “喂,亲爱的,我们这个周末出去玩吧。”温玫说。
      三、我们最后悔的事情
      宋天星抱着吉他,先弹了一会,开始唱:“I know you love me,I know you care……”
      温玫和邱杰克穿着情侣装,一件T恤上印着猫,一件T恤上印着狗,两人手拉手学着宋天星在草坪坐下了。
      王冠靠在树上,三个人一块跟着宋天星唱:“Oh my baby baby baby Oh my baby baby baby……”
      温玫从背包中取出话梅和山楂片给大家分着吃,嘿嘿傻笑:“多好哇,酸酸甜甜,居家旅行必备。”
      时隔多年之后宋天星再次想起这些,只觉得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小年夜那天学校补课,四个人从学校翻墙翻墙出去吃火锅,温玫戴了一顶红色的绒线帽子,把手插到邱杰克衣服口袋取暖。宋天星指着他俩对王冠道:“看到没,又到了女生故意不戴手套然后故意把手插到男生衣服口袋的季节了。”
      王冠笑了,去拉宋天星的手,放在自己衣服口袋里:“不能让你觉得不公平。”
      温玫指着他们,表情惊奇:“丫的这是个什么节奏?”
      王冠帅气一笑:“觉得你们太甜蜜羡慕嫉妒恨想跟你们学学的节奏。”
      四个人吃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火锅,邱杰克一边给温玫夹涮羊肉一边说:“老婆你太瘦了,多吃点儿肉,多长点儿肉。”
      王冠举起啤酒:“小年快乐,大家干了!”
      隔着热气腾腾的白雾,宋天星看到王冠的眼眶湿润了,王冠仰头干了那杯酒:“有句话我挺喜欢的,‘不疯魔,不成活’,咱们大家一块儿说说,活到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大家沉默了,各自不知想着什么。
      “天星,你说。”王冠点名。
      “直到现在没谈过一场恋爱。”宋天星说。
      “初中时候在课堂上当中顶撞老师,当时觉得挺帅,现在再想想老师那沟壑纵横的脸,妈的老娘当时为什么没权当他放了个屁啊。”温玫说。
      “小时候别人问我爸爸妈妈爱哪个,我说爱妈妈。”邱杰克说。
      “哈哈!”王冠有些喝醉了,“我喜欢过你,小玫;也喜欢过你,天星。我怕今天不说以后没机会了。”他拍拍邱杰克的肩,“好哥们,我要走了,明天的飞机,今天晚上当践行了,明天你们谁也别送。”
      “王冠,你丫的开什么玩笑!”温玫一怔。
      “小玫,以后咱俩真不在一个班了。”王冠朝她笑笑,“你们知道的,我喜欢杂志上的那个美编。但她说我太小了,不够成熟。我找关系去上海念书,专门去学画画,一是为了给自己找条出路,二是在一个城市追她方便点。妈的女大三抱金砖,她装什么成熟啊!”
      四个人最后喝醉了,在路口分别,一南一北,一东一西。
      王冠走的那天,托邱杰克给宋天星带了一个花篮,各种花被修了造型,很好看。温玫拍着手感叹:“丫的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
      “你不是喜欢细水长流型的嘛!”宋天星白她一眼。
      温玫眼一瞪:“老娘我现在追求轰轰烈烈了行不行!王冠这小子花园‘百花齐放’哎,他怎么单单送你花篮不送我?”
      “他怕送你花之后被‘阿Q’K死。”宋天星笑,手机这时来了短信,是王冠。
      “花应该收到了吧,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每种花都买了一枝。其实所有花里我最爱的是满天星,只因为它的花语:甘为配角的爱。当初在教室,他看她,你看他,我看你。”
      宋天星想了想,给他发了一句谢谢。他没有回复。之后再打他的电话,成了空号。
      温玫和邱杰克的感情开始有了裂痕,两人开始冷战,一言不合就开始针锋相对。宋天星曾经试着调解,但两人出奇的默契,谁也不说为什么,谁也不肯先服软。温玫桌子上的玫瑰几日没换,谢了,温玫冷着脸把瓶子拿走,邱杰克也再没为她买过玫瑰。
      四、羽绒服外套的秘密
      寒假,温玫把宋天星叫出来吃麦当劳,递给她一个香包,红色的,右下角绣了一个小字母“S”。“我是‘R’,邱杰克是‘J’,王冠是‘W’,你是‘S’。”温玫说。
      “玫瑰?”宋天星好奇地嗅了嗅又捏了捏,还挺好玩,“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一开始以为你说做香包就是说着玩玩。”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温玫白她一眼。
      吃完一个巨无霸后温玫突然叹了一口气。
      “怎么,打算上蓝翔了?”宋天星打趣。
      “不是,”难得温玫没有吹胡子瞪眼,“少了王冠在一边嘻嘻哈哈,就剩咱们两个人了,真不习惯。”
      “有些事儿在心里堵得慌,想跟你说说。”温玫说。
      小学一年级,她和王冠同位,王冠说:“美女你好,我叫王冠。王爷的王,冠军的冠。”她冷着脸没理他。他嘀咕了一句:“靠,还真是跟名字似的,浑身刺。”这句话,她很久之后才消化。之后,她就成天拿着笔袋在教室和王冠上演你追我赶的戏码。
      邱杰克那张卡片,是王冠教他画的。她对王冠说她和邱杰克交往时,王冠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别忘了请喜糖啊。”
      “我以为他喜欢你。当时我有邱杰克,边想着给你们俩凑一对儿。”温玫说,“谁知道最后你们俩也没成一对儿。”
      “那天晚上他说喜欢过我时我惊了。丫的天星,你知道我当时想什么吗?他要是早说的话我身边那人就不是邱杰克了!我喜欢邱杰克,但王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他走了,我适应不了。我开始无端发脾气,找邱杰克的茬,我怎么会这样……”
      宋天星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温玫,眼中的悲伤如破碎一地的玻璃水晶。
      习惯了,就成了喜欢了。
      那么她,也是不是从习惯邱杰克拿笔戳她后背问她借橡皮铅笔开始喜欢他的呢?
      邱杰克在橱窗外经过,看到她们后,从麦当劳入口进来,走到她们面前。
      “你来干什么?”温玫抬头,用手把泪水抹干,“你丫的瞒着我们都他妈的把托福雅思给考完了,你的签证是不是也快办下来了?他妈的你们都滚,滚得远远地,爱哪哪去!”
      邱杰克看着她:“我们分手吧。”
      温玫起身,打开可乐的盖子,抬手给邱杰克浇了下去,跑出麦当劳。
      宋天星想去追她,被邱杰克拉住,他有些恳求的看着她:“别去追……陪陪我。”
      宋天星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邱杰克的羽绒服外套被温玫弄脏了,邱杰克在商场重新买了一件换上。宋天星向服务员要了袋子把他原来的外套装了进去,递给换好衣服的邱杰克。
      邱杰克没接,说:“扔了吧。”
      宋天星点点头。
      邱杰克扬起一个笑容,揉了揉宋天星了头发:“回家吧,好女孩不该回家这么晚的。”
      宋天星又点点头:“再见。”
      “拜拜!”邱杰克笑着朝她挥挥手,“谢谢你今天陪我。”
      那件外套,宋天星没有扔。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可乐的痕迹洗去。洗干净后的外套有淡淡的薰衣草香,她把它挂在阳台晒干,被妈妈看到,她微笑解释:“把同学外□□脏了,所以带回家给他洗洗。”
      剩下的假期,温玫再也没联系过宋天星。
      五、离开之后开始想念
      正月十六开学,邱杰克没来。
      在王冠离开后的第二十二天,邱杰克也离开了。
      “以后就剩我们两个了。”温玫故作无所谓的对宋天星笑着说。
      之后的日子过得平淡乏味,温玫逐渐变得淑女起来,再不是之前风风火火的个性。宋天星已经很久没听过温玫说“丫的”“老娘”这两个词。
      开学后不久,宋天星报了学校的艺术生。她的音乐被一家公司看好,答应和她签约。她对着温玫炫耀:“老娘我从此前途光明了!”温玫难得的安静,拍拍她的肩说祝贺。
      宋天星每天下午第二节课去琴房弹钢琴,吉他不在音乐特长生范围之内,所以她决定通过钢琴曲线救国。温玫有时逃课来找她,买一个菠萝切了用盐水泡在饭盒里两人用牙签插着吃。
      “弹首歌吧。”温玫说。
      宋天星开始弹《致爱丽丝》,谈到一半时温玫问:“有没有俗一点的?”
      宋天星想了想,用手机上网搜出一首歌,开始照着乐谱弹。
      一朵花儿开就有一朵花儿败
      满山的鲜花只有你是我的真爱
      好好的等待等你这朵玫瑰开
      满山的鲜花只有你最可爱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你是我的爱人,是我一生永远爱着的,玫瑰花
      不管风雨有多大,我只爱你这一朵,玫瑰花
      ……
      突兀的,温玫的泪落了下来:“天星,你知道吗,他曾经为了我,去学了这首歌。”她向上撇了撇嘴,露出一个哭意的嘲笑。“唱得真难听,难为了他那么帅的脸,唱起歌来像鬼哭狼嗥。”
      “天星,对不起。”
      “像我们这种人,是过不了高考这个独木桥的,我们都在给自己找出路不是?”温玫板着指头数着,“王冠到上海去学画画去了,邱杰克出国了,你要参加艺考。你们让一无是处的我怎么办?我没办法,只好坑爹了,我让老爹给我买了英籍。”
      后面的话,温玫不说,宋天星也明白了:“什么时候走?”
      “今年夏天,不出意外的话是六月。靠,就是下个月了。”温玫说,“好像还得先在北京个什么学校学习一段时间。天星,如果说这个学校我还有什么留恋的,就剩下你了。”
      “那天,我去送你。”
      “好,”温玫点头,突然说了一句,“我想他了。”
      其实,宋天星好想问一句,邱杰克是不是也去了英国?
      这天,是失去王冠消息的第一百一十三天,邱杰克出国的第九十一天。
      温玫想的那个人,是王冠还是邱杰克?大概,是邱杰克吧。
      六、甘为配角的爱
      高三高考,高二的学生们打扫完考场之后提前放假,温玫要走了。
      宋天星来到花店,想给温玫包一束玫瑰。
      “明天带一束玫瑰给我看看吧,我不能带上飞机,但好久没看到玫瑰了。”温玫说,宋天星答应了。
      这时,宋天星收到温玫的短信。
      “亲爱的,原谅我把登机时间拖后了两小时才告诉你,我讨厌别离,在飞机场哭哭啼啼太有损形象了。今后剩下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要去把邱杰克追回来,带着他去找王冠和他女朋友。如果王冠没有女朋友,那我们就把他绑回来让他做你男朋友;如果你有了男朋友,那我们就不要他了!哈哈,你要好好的哦,如果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吧,憋着什么的最烦人了!王冠曾经问我们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我现在有真正的答案了。最后悔的是当初邱杰克对我说出国的时候我没有跟他说一句我陪你一起走。”
      宋天星返回手机主屏幕。温玫,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是那天给邱杰克讲了你告诉我的关于你和王冠的故事,他以为你爱的人不是他,是王冠。所以,他才想要义无返顾的离开你,他想成全你们。
      “能帮我包一束满天星么?只要满天星。”宋天星改了主意。
      长发披肩的店员姐姐虽然表示惊讶,但还是笑着给她很快包好了一束:“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买一束满天星的人。”
      付了钱,宋天星抱着花出了店门。
      这天,是失去王冠消息的第一百三十二天,邱杰克出国的第一百一十天整。
      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宋天星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邱杰克的名字。这个手机号是邱杰克那天留给她的,其实他是更想让温玫知道的吧。
      “温玫去英国找你了,Q—Jack,这次可不要让你家Rose跑掉了!”
      点击发送。信息发送成功。
      返回消息界面,打开许久之前王冠的短信,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了手机屏幕上。
      “花应该收到了吧,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每种花都买了一枝。其实所有花里我最爱的是满天星,只因为它的花语:甘为配角的爱。当初在教室,他看她,你看他,我看你。”
      原来,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passer by。
      有人说,在爱情里,总有一个主角和配角,累的永远是主角,伤的永远是配角。
      宋天星觉得这句话说得不对,在爱情里,无论是谁,都会累,都会受伤,都会痛。
      只不过是因为爱你,我甘愿在你们的故事里,做一个配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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