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故人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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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林染
空中有大雁飞过，像小时候的课本上面说的那样：“一会排成一个一字，一会排成一个人字……”
呵，儿时的记忆犹新。
还记得，我叫她柒柒，她叫我染染。
林叔叔说，柒柒啊，你是妹妹，应该听姐姐的话。
妈妈说，染染啊，你是姐姐，应该让着点妹妹。
于是，她很乖很乖只要是我说的话她都会听，而我把最爱的男孩子让给她。
结果，我们谁都没有得到他。
我定时给他的号码充上话费，只为了能够打通他的电话。我把他唱的歌录了下来，一遍一遍的听，一遍一遍的流泪。
我还是习惯在放学黄昏时候一个人坐在操场上看夕阳，手边放着他曾经每天都给我买的我最喜欢的酸奶，喝一口便想他一次。
我的小熊日记本已经写满了，我手上握着他最爱的ZIPPO火机，我终于学会了用牛仔裤点火，我把本子凑到了那一团蓝色的火焰上。
那个本子里面，是我们的故事。
最初开学时候的叛逆少年，有着迷人心智的眉眼，能够把人催眠。
就是在那样的诱惑下，在他笑着问“那你要不要当我的女朋友”的时候，我才会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那么那么的好，一点一滴，全都被我记在了这个本子里面。
那是我不为人知的心动，是我私密的爱恋。
钟毓，你不知道，我真的，很爱你。
我比你想象的，要爱你的多。
二、林柒
我第一次见到林染时，她穿红色格子裙子，刘海盖住眉毛，露出好看的弯弯的眼睛，睫毛像是刷出来的一样，又浓又密又长。她仰着头，在对着我们笑。大人们都说她很可爱，长得和小天使一样。可是我知道她不快乐，我看到她在晚上的时候坐在床上抱着小熊一动不动，睫毛垂下亮晶晶的泪滴。
爸爸说，柒柒啊，你是妹妹，应该听姐姐的话。
恩，我想我应该听她的话。林染是个好姐姐，她那么善良，对我也很好，我应该对她更好。
她是那么漂亮的女孩，不应该哭的。
我不想看到她哭。
林染长得真的很好看，比我的芭比娃娃还要好看。
像她这样的女孩，谁都是舍不得让她哭的。
我穿着睡衣抱着芭比娃娃站在她的房间敲门，染染，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我小心抱住林染，她好瘦，我嗅着她发间的洗发水的味道，香香的。
她的心跳和我的一样，扑通扑通的。她在对我笑。
我把我最喜欢的芭比娃娃送给她，她笑着对我说柒柒谢谢你。
她是我的姐姐，我叫她染染，她叫我柒柒。
三、林染
我告诉她，柒柒，你是我的妹妹。所以，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会让着你。
包括钟毓。
我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我爱钟毓，我爱这个男人，爱到欲罢不能，爱到极致，爱到骨子里。即使山被削去了棱角冬天打雷夏天下大雪天地合为一体，也不能阻止我爱他。
可是我爱他，不是占有他。
我不会和林柒抢任何东西，包括林叔叔，包括妈妈，包括钟毓，甚至包括我自己。
林柒又来我的卧室蹭床了，她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睫毛弯弯的，皮肤弹指可破。
她可真像是一个小天使。
四、林柒
林染哭了。
对不起染染，我不是故意看到你哭的。
你太压抑了，连哭都那么压抑。
对不起染染，我真的不知道原来钟毓是你的。
我曾经说你的项链好看，你马上毫不犹豫的从脖子上取下来系到我的脖子上说送给你。后来，我才通过林阿姨知道，那是你爸爸送给你的七岁的生日礼物。
从小到大，一旦我对什么东西有一点点的兴趣，你就会立刻把东西送给我。
你对我纵容，我对你撒娇。
你在学校的墙边一个人哭泣，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对不起染染，对不起对不起。
五、林染
钟毓把我的嘴唇咬破了，因为他嫌我和他接吻的时候不够专心。
我迷恋他栗色的头发，迷恋他的桀骜，迷恋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迷恋他点燃一根万宝路之后吞云吐雾在烟雾中看向我的迷恋的眼神。
他对我一向戏弄，宠溺，暧昧，看着我像是大灰狼看小白兔。
我开始尝试用他的火机，他教我怎么用牛仔裤点火。磨砂的手感，什么装饰都没有。我知道这个火机是正品，舶来货，钟毓的爸爸留给他的礼物。他和我有着相似的经历，只不过我有一个名义上的家和看似和谐的家庭关系，而他只有自己。钟毓把盖子打开，又合上，如此反复，发出“啪”“啪”的金属声音。我把手中的香烟燃起，吸到肺中去。我想要他的味道，我如此迷恋他的味道。
钟毓把我手里的烟抢了过去：“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笑了：“这上面，有你的味道。”
妈妈说染染你变了，我说哦。
我不会向妈妈撒娇，不会像别人家的女儿那样哄她开心。他们说我很懂事，很乖巧。其实我只会安静地笑，安静地做着我觉得一个女儿应该做的事情。我是妈妈的骄傲么？我不知道，但我一定不是一个小天使。
只有像柒柒那样单纯善良的女生，才配得上天使这个词。全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柒柒永远是最让人喜爱的那一个。
我勾住钟毓的脖子，烟雾喷到了他的脸上：“你爱不爱我？”
钟毓答非所问：“今天来学校时，帮一个小妹妹抢回了她的包。别说，她长得还真TMD和你挺像。”
六、林柒
我对他们说，林染是我的姐姐。
他们说，哇，柒柒，真羡慕你。
他们说，柒柒，你姐姐对你真好呀。
他们说，柒柒，你长得和你姐姐真像。
和染染长得像姐妹，是一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呢。
那个男生把背包递到我手上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和我女朋友长得还挺像的。”
我不开心，这个世上，只可以说我和林柒像，和别人像都不可以。
我挑衅的看着他：“你女朋友有我漂亮吗？”
他笑了，一双凤眼挑起，邪气十足：“在我眼里，她最漂亮。”
他骑一辆很帅的哈雷，摩托车潇洒的调头，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爱上他了，我想。
七、林染
林柒恋爱了。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林柒神神秘秘的，只告诉我那个人很帅。
她不说，我就不问。
林柒说，她还在努力，等到修成正果的时候再告诉我。
我笑了，说，柒柒这么有魅力，哪个男孩子不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她笑得有一点点小女孩家的羞涩：“如果真是这样，该有多好呀。”
能被我的妹妹林柒看上的男孩子，一定很好。因为，我的妹妹林柒很好。
我躺在钟毓的怀里，他的双手环住我，我伸手去拽他胸前晃来晃去的小金属片。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合金的材料，单纯作为一个装饰品来说，很衬他。他穿牛仔的马甲和黑色小T，我伸手去捏他的脸：“你很帅哎。”
“那是肯定的。”他很得意。
我躺在他的怀里看夕阳，夕阳像一个鸭蛋黄，到了好时候的鸭蛋，油汪汪的，把周边的云彩都给染红了。
这么一形容，让我好想吃鸭蛋黄呀。
其实，我想吃的是，去年的时候，钟毓给我买的莲蓉蛋黄月饼。中秋节的那天下午我借口和同学逛街，在他家里陪着他，他拿出了很多的月饼，和我分着吃，你一口我一口。吃到莲蓉蛋黄月饼的时候，他把蛋黄都留给了我，却在我还在吃月饼的时候在我的唇上偷香，把最后的一点点蛋黄卷了过去。
有时候，他像是个孩子。
我爱他像个孩子。
当然，我不会告诉他这个。
我把太阳像鸭蛋黄的这个比喻说给钟毓听，钟毓叹气：“可惜虽然我这么帅，但眼光不好，找了一个这么丑的女朋友，连比喻都是这么的别出心裁。”
我伸手再去捏他的脸，用力再用力。
他笑了，抓住我的手，抬起手指，放到唇边亲吻。
我一下子安静了，变成了一只乖乖的小白兔。
“染染。”他叫我。
“恩？”
“我爱你。”他说。
“我知道。”
钟毓，我一直知道。
因为，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八、林柒
他和我原来在一个学校啊，我听到他身边的人叫他，钟玉。
真好听的名字呀，和他的人一样的好。
钟玉，钟玉，钟玉。
我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脸上笑得傻兮兮的。
染染放学之后要和同学一起做功课的，从不和我一起回家，我放学后一个人走在路边，沿着盲道摇摇晃晃。我希望在这条路上再见到他，一次也没有。
在学校，我终于看到了他，欣喜地叫出他的名字：“钟玉！”
他手上提了酸奶和蛋黄酥，停下脚步回头眯起眼睛看了我一会：“哦，是你。”
“我想要你的□□号和手机号。”我说。
他提起手上的东西对我示意了一下，说：“小妹妹，对不起，我女朋友说，不可以随便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别人。”
“那么，我从别的地方知道你的联系方式，就不算你告诉我的了？”我看着酸奶，这是我最喜欢的牌子了，每次和染染去超市都会买上好多。
他笑了，很斜肆的笑容：“随你。”
“我会知道的！”我对着他的背影喊。
他越拒绝我，我越不想放弃。
为什么，这个男生，连拒绝人都那样的帅？
林柒，你没救了。
我骂自己不争气。
九、林染
钟毓抱着我，像摇小孩子一样。我靠在他的胸前，我们两个一起晃呀晃。
每天放学之后，我们两个都会坐在足球场的草坪上看夕阳。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了，他才送我回家。
他递给我我最喜欢的牌子的酸奶和打包好的蛋黄酥，说：“诺，染染，我把你的小蛋黄太阳摘下来给你吃。”
“记不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和你挺像的小妹妹？她今天要我的联系方式。”钟毓说。
我手里的酸奶喝完了，头偏过去咬他的耳朵：“不许给！”
他头一偏躲过去，把我的手握在手里：“染染会吃醋的，我怎么舍得我的染染吃醋呢？”
这情话真好听，我搂住他的脖子：“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好，只是你的。”他的唇落在我的耳侧，“染染，那你可要看好我呀。”
“酸酸的。”火辣辣的吻结束之后，钟毓坏笑着说。
十、林柒
自从在学校里面见到他之后，一切都简单了。
原来，我身边有好多人知道他呀。
也对，那么醒目帅气的男孩子，很难让其他人注意不到吧。
找相识的同学打听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同学说：“柒柒，算了吧，他有女朋友的，听说长得很漂亮，他们开学就在一起了，关系很好。”
他告诉过我的，他有女朋友。
我只是想要让他知道，我喜欢他。
不过这句话骗不了我自己。
林柒，你变坏了。我对自己说。
可是，为了钟毓，我愿意。
那么好的男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他可以喜欢他的女朋友，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我在申请好友的时候，给他的□□留言：“钟玉你好，我叫林柒，谢谢你那天帮我把包抢了回来。”
他的头像亮着，却没有回复。
我不知道他在忙没有看到，还是根本不想给我回复。
很久很久之后，那边回过来一句：“不客气。”
虽然他的语气这样的疏离，可是他回复我了呀。
我的笑容，一下子绽开。
十一、林染
突然之间好想哭。
我看着钟毓电脑的显示屏，愣愣的。
想哭，真的好想哭。
这个世界的规则就是这么的不近人情，每一句“对不起”的回答除了拒绝之外一定要说“没关系”，每一句“谢谢你”的回答除了推辞之外一定要说“不客气”，每一个林柒喜欢的林染的东西林染都会说“送给你”。
不管这是不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这一定是林染的世界的规则。
林染不会占有林柒喜欢的任何东西，从我把她最爱的芭比娃娃还给她的时候，看到她亮亮的眼睛我就知道了。
她是柒柒，是我的妹妹，我拼死都会呵护的小天使。
过了好久，一个键一个键慢慢敲下，仿佛一下一下地敲在了自己的心上。
我没有对林柒说过，我喜欢的男孩子；就像我没有对林柒说过，我有多喜欢那条项链。
我对自己说，既然她喜欢，那么我让给她。
钟毓端过来一个盘子，脸上满是大男孩的笑容：“老婆，来，尝尝我做的三明治。”
我笑着，用尽了全部力气：“好。”
钟毓不是项链，不是芭比娃娃，不是一件物品，是我爱的男孩子呀。
“老婆你怎么了？别吓我。”钟毓把我紧紧抱住，“老婆，你怎么哭了？”
“刚刚看了一篇小说，感动的。”我说。
他怜惜地吻了吻我的头发：“傻瓜。”
我抬头，泪水婆娑的看着他：“钟毓，我真的很傻。”
“老婆，你怎么了，别吓我。”钟毓表情不安起来。
我没有说话，吻住他。
十二、林柒
今天染染回家很晚。
幸好爸爸和林阿姨出去参加饭局去了，不知道染染回家这么晚。
她的脸有一点的肿，我问她发生了什么，谁欺负她了。她什么都没有对我说，只是笑着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她眼睛是红的，她的眼底也有雾气。
她总是这样，有着自己的小秘密。所有的心事，她都是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承担着，不告诉别人。
她虽然对我那么那么好，可是我始终不懂她。
她的心门，从来不肯为我打开。
我不知道她在乎什么东西，不知道她有多思念她的爸爸，不知道她心中的男孩子是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我去厨房给她煮了鸡蛋，敲了敲她卧室的门。
她双手环住小腿，坐在床上，叫我柒柒。
她说，柒柒，你是我妹妹。
我说是啊，我一直是的。
我的好染染，如果有谁伤害了你，我一定和那个人势不两立。
十三、林染
我穿着钟毓的棉布T恤，坐在钟毓的床边，点燃一根万宝路，看着身旁的钟毓。
哦，我的钟毓，他真帅。
他从身后抱住我，他身上什么都没穿，身体滚烫滚烫的：“今天怎么了？恩？”
我狠狠吸了一口烟，万宝路被他夺下按灭。我把手贴在他脸上：“钟毓，我们分手吧。”
“什么意思？”他在我唇上啄了一下，“想要我负责？”
他抱着我摇晃，像我们两个坐在足球场草坪时候那样：“染染，我会负责的，等你到了二十岁，我就娶你。”
想哭，真的好想哭。
“我不用你对我负责。”我看着他，“我们分手吧，我是认真的。”
我在日记本上写：“×年×月×日，我把自己给了钟毓。并且和他分手，以两个耳光为代价。我爱他。”
十四、林柒
好久没有见到钟玉了，听说他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了。
他的□□头像一直是灰色的，在学校里也再没有见过他。
他的女朋友真狠心啊，像钟玉这么好的人，她怎么舍得离开他？
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抛弃这么好的男孩子。
我很想给他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如果可以，还想要告诉他，他还有我呀。
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欢很喜欢他的。
可是我不敢给他打电话，怕他讨厌我。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他的□□头像亮起。
我在□□上面问他：“你没事吧？”
过了很久，他的头像闪动：“你是？”
他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不过难怪，像他这样的男孩子，肯定会应付很多像我这样的女生吧：“我是林柒。”
又是很久，他的消息发了过来。
他说：“林染，你他妈的这样耍我有意思么？”
他说的，是林染。
我的姐姐林染。
十五、林染
和钟毓分手一周整。
听说，他过得很不好。旷课、打架，放学后一个人坐在足球场的草坪上发呆。
我远远的站着，看着他。
我不敢上前，不敢联系他。
因为我怕，我会心软。
他每天都会在黄昏时候给我发一张夕阳的照片。
我把这些照片偷偷的打印出来，全部夹到我的小熊日记本里面去。
小王子说，不开心的时候，他会看太阳落山。
钟毓，除了回到你身边，我该怎样，才能让你重新开心起来呢？
我也不开心，你在看日落，我在看你。
我想起他那天的冷笑。
那样绝望的发疯的啃噬着我的肩膀。
我抱着他，泪水落在他的脊背上。
“染染……”他抱着我不放，“染染，我求求你，不要分手好不好……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你不喜欢，你告诉我，我再也不会了……”
他舍弃了自己的自尊，可是我还是那么冷血的拒绝了他。
钟毓啊，你是我那么那么爱的男孩子。
可是，我却亲手把你，推向了柒柒。
因为柒柒，是我的妹妹。
我过得也不好，可是我不能让你知道。
十六、林柒
林染的日记本放在了她的学习桌上，和我一模一样的小熊的日记本。我以为是她错拿了我的本子，直到我打开它。
染染的日记本上第一句话是：“钟灵毓秀，是个好词。”
偷看别人的隐私是不对的，可是这个本子上，满满的全部都是钟毓的名字。
钟毓，钟毓，她的钟毓，染染的钟毓。
我不知道它是染染的，我以为它是我的所以我才打开它的。
我不知道他是染染的，要不然我就不会找他让染染不开心。
染染在日记中写：“钟毓，你不会明白我有多爱你。”
染染还在日记本中说：“×年×月×日，我把自己给了钟毓。并且和他分手，以两个耳光为代价。我爱他。”
原来他的那个“yu”字，是钟灵毓秀的毓啊。
十七、林染
钟毓走到我面前，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得意：“染染，你输了。”
我抬起头，故作一脸冷漠。
“在□□上给我发消息算不算是你要求复合的一种表示？”他眼边一圈都是黑的，却手里拿着手机笑得像是个孩子。
“你搞错了吧，不是我。”我低下头不再看他。
“林染，你这么耍我有意思么？”他捏起我的下巴，盯着我。
“真的不是我。”钟毓，我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我目光和他平视，无波无澜。“不信，你可以去查聊天记录。”
他的手颓然的松开我。
“你说的那个人，是林柒吧。”我在纸上写下林柒的名字。哦，它和林染真像。我抬头看着钟毓，“她是我妹妹，那天你帮忙抢书包的那个女孩，她喜欢你。”
钟毓的脸色变得冰冷：“我明白了。”
他说，我明白了。
十八、林柒
上午的时候，我看到了哭泣的染染。
下午的时候，我看到了染染的日记。
晚上的时候，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面哭泣。
林柒啊林柒，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我擦干了眼泪，去敲林染的卧室门。
林染看到是我，对我笑了笑。
我对林染说，从小到大都是你让着我，这一次，我不要。
林染依旧冲我笑得温柔，她可真是一个好姐姐：“柒柒，我哪有从小到大一直让着你？”
“那么，为什么要和钟毓分手？”我不想再纠缠小时候一直困住我的项链的问题，只是问她有关于钟毓的事情。
她的笑容凝固了，她说：“不为什么，就是分了。”
“给我你的手机。”我对她伸出手。
她递给我，声音疑惑：“干什么？”
“给他打电话。”我的语气坚定。
我喜欢钟毓是没错呀，可是钟毓是林染的。我到底是有多坏，才会去抢自己姐姐的男朋友。
林染是我的姐姐呀，是我不忍心看她伤心看她难过的那个人。
我的姐姐，就因为我的喜欢，和她心爱的男孩子提出了分手，弄得大家都不好受。
我都做了什么，这样的让我自己不耻。
我能够背过钟毓的手机号码，今天终于有机会可以打给他。电话接通，林染给钟毓设置的备注是“您”。
林染的所有感情全部都是隐藏的，都是私密的。就像是她给钟毓的备注，看起来客客气气，实际上却是——心上有你。
林染的心上，有钟毓。
染染真的，很喜欢钟毓呀。
“别打！”她扑上来，我们两个一齐跌倒在她的床上。
大概是免提键被按到了，从手机里面，传来了一首很忧伤的歌。
那天午后
我站在你家门口
你咬咬嘴唇还是说出了分手
我的挽留
和眼泪全都没有用
或许我应该自食这苦果
你的迁就
我一直领悟不够
以为爱已强大到不要理由
心开始颤抖
明白了你的难受
但你的表情已经冷漠
全是我的错
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你说你喜欢如今的生活
我带你回忆曾经快乐的时光
你只是劝我别再执着
全是我的错
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你说你已经不再爱我
你带我回忆爱里互相的折磨
还告诉了我
别来认错
认结果
……
这是钟毓的声音，他自己唱了一首歌，录成了手机彩铃。
我相信，这首歌，是他想要唱给林染听的。
如果林染给他打电话，那么林染就会听到他唱给她的歌。
林染哭了。
她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肆无忌惮地哭。
我把手机交给我的染染，看着她：“这么好的男生，别错过了。”
她的手慢了一拍，手机摔在了床上。一首歌唱完了，电话那端的“滴滴”声音格外的难听。
“柒柒，”林染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声音格外的镇定。“我有一种预感，我要失去他了。”
十九、钟毓
阿星说：“阿毓，为了一个娘们，值得么？”
在爱情里，哪有什么值不值得。
爱了就是爱了，就像是我爱林染，超乎所有人想象的爱着。
我爱林染，爱到可以放弃自尊，爱到可以委曲求全，爱到可以成全她的大方。
我告诉阿星：“自从和她分手之后，我每天只做两件事：想她，活着。”
阿星摇了摇头，无声地发出叹息。我对他举起酒瓶，笑了笑，一饮而尽。
晚上，我们两个人喝了一箱的青岛啤酒。
凌晨时分，风一吹，我反而更加的清醒了。
我突然间很想去刷夜，骑机车，沿着马路一直开下去。染染说过，像某部电影里面的她喜欢的那一对情侣，不管红灯绿灯。
我当时还笑过她傻。
她气得两腮鼓鼓，瞪着我。
我哈哈大笑，扯过她的身子吻下去。
我对她承诺：“以后我带你去。”
她家教一向很严，我始终没有机会带她刷过夜。
染染，没有你的陪伴，看我多孤单。
我想去山顶看星星，你知道么，你的眼睛特别像星星。
盘山公路，夜间的行车很少，我越发开得肆无忌惮。直到弯道处迎面开来了一辆大货车，我很想躲开，可是机车用力过猛，我的身体，连同我的机车，一齐飞了下去。
跌落山崖，染染，我会粉身碎骨的吧。
我闭上眼睛，想起了刚刚开学时候，看到的染染。她扎着高高的马尾，还有恰到好处的微笑。
即使她穿着校服，也真的很漂亮。
那一刻我就对自己说，我喜欢她。
一见钟情，我是真的喜欢她，一直一直，都很喜欢很喜欢她。
后来有一天，我第一次对她说，我爱她。
爱一个人，等于把自己的整颗心，交到了那个人的手里，任她宰割。
她是多么无情多么无私的女孩子，我始终相信她心里是有着我的，可是她，却要亲手把我，推向她的妹妹。
她给我讲过她的家庭，她的快乐以及她的不快乐。
我曾经向她规划过我们的未来，她的脸上是向往的神情。
她在我的床单留下了血迹，之后毫不留情的和我分手。
我的心，就这样被她伤的伤痕累累。
瞧，我爱上了一个多么狠心的姑娘。
可是，我爱她，不能自拔。
林染，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故人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