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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命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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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死不瞑目,原指人死的时候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事,现常用来形容极不甘心。在沈墨口中,明显是前一个意思。应煜宸是爱着方梓芊的,果不其然,他的脸瞬时惨白如鬼魅,情绪愈发激动。
“闭嘴!”应煜宸吼道。
“煜宸君。”花样美男转身握住应煜宸的手,示意他要冷静。
于是此刻,沈墨终于意识到这种怪怪的叫法难道不是小鬼子的专用称呼吗?小鬼子称呼平辈时,喜欢在姓或名后面加上“君”,这花样美男是个日本人?刚才应煜宸还叫他仁君,是这个“仁”字吧?靠,还暴君呢。
“当天的情景,你以前的院长都和我们说了,伪着火,自燃,还有她死前的自言自语,我们现在只想知道些别的。不要以为我们喜欢多管闲事,他被你女友缠上了,明白吗?”瞿朝川压低声音,在沈墨肩膀上拍了一下。
“煜宸君,这个我能作证,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讲,就是这位先生八字太轻了。”仁君不帮应煜宸,反而帮瞿朝川说起话。
“仁君,有些事情我不能跟他们讲。现在只是被芊芊缠上,如果知道得更多,便不止被芊芊骚扰,那个……那个东西比芊芊厉害多了。”提起那个“东西”时,应煜宸明显颤抖不已。“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不要把其他人牵连进来。”然后,他看向沈墨及瞿朝川:“好奇心会害死你们的,找座名刹住上十天半月,再不行住一年两年,为了保命,住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这是逼我出家的节奏?”沈墨自嘲道。
“我是为你们好!”
“那你知道除了方梓芊,他还被你死去的大伯盯上了吗?”瞿朝川冷声说。
“证明身份的长命锁在我的行李箱里,你要看,我马上拿给你。”沈墨附和。
应煜宸的脸又白了白,却没有看长命锁的意思,沉默了很久后,他坚定地道:“你们走吧,这事不久便会有结果,仁君是我从日本请来解决此事的人,以后芊芊不会骚扰你们,因为她快被超度了。”
“专门从日本请?”沈墨望着应煜宸,心道我天/朝地大物博,高手林立,捉个鬼还要叫一个外国人,也不怕美男水土不服。
“是这样的,我家与应家颇有渊源,所以煜宸君才让我插手这件事。”仁君极为谦恭地说。
沈墨认为他是一个中国通,不但发音标准,遣词造句也尽得汉文化精髓。
“两位先生,既然煜宸君是为你们好,你们就走吧,我保证尽快解决这件事。”仁君鞠了一躬:“我叫千叶仁,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千叶仁?不知怎的,瞿朝川忽然想起了油炸千叶豆腐。
就在瞿朝川思想开小差的这一瞬间,应煜宸走上前,握住门把手,对沈墨道:“放手,你不放手,我就报警。”
沈墨放了,看应煜宸的态度是铁了心不肯说。总不能撒泼耍赖满地打滚求他吧?其实撒泼耍赖满地打滚他也会无动于衷,何况他要真报警,梅姐那边会不会有麻烦?警察连夫妻事都不管,还会管鬼事么?梅姐应该是私下调查狗肉店。想到这,沈墨深深地看了应煜宸一眼,目光澄明如镜:“她很痛苦,我能感受得到,希望你不要让她失望。”
“走吧。”应煜宸机械地回答,在沈墨拉着瞿朝川退到走廊后,重重地关上房门。
“问不出来算了,我们自己查。”沈墨扭头对瞿朝川说。
瞿朝川面色不善,刚准备开口,那门忽然又开了,露出千叶仁的脸。“两位先生。”他的声音有些急促:“我刚才稍微提过,你们命中互补,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分开,对大家都有好处……”
瞿朝川走上前把千叶仁推进房间,然后大力关上房门。转过身,沈墨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嘴里说着:“他什么意思?”
“有病!”瞿朝川就吐出两个字。
瞿朝川往回走,大步流星,沈墨跟在他后面,可不会这么轻易被他糊弄过去。但是,他不好开口询问,那个千叶仁说的话令他尴尬。虽然他觉得瞿朝川很镇定,不过就是镇定才让人更加疑惑,以瞿朝川的性格,没冷笑一声再扇对方两巴掌就算好的了。
沈墨的想法挺夸张,瞿朝川平时不会轻易跟人动手,他擅长站在道德制高点渺视对方,兵不血刃地让对方想去死一死。所以沈墨只是道:“听了千叶豆腐的话,你一点反应都没,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好?你不觉得恶心吗?”
“千叶豆腐?”瞿朝川扭头,玩味地盯着沈墨。
沈墨一愣:“知道了,给国际友人随便取外号是我的错。”
“我不觉得恶心,何必为别人的胡言乱语徒增烦恼。”瞿朝川转回头,心里开始盘算这地儿有没卖千叶豆腐的。
沈墨有点纳闷,但又不愿一直跟瞿朝川纠结这个可笑的问题,只好暂时作罢。他们敲响梅姐的房门,开门的是傅亚童,傅亚语还没回来,她出去的时候,瞿朝川正在拍应煜宸的门。
“叔,这么快?”傅亚童仰着小脸说。
梅姐也侧过身:“是啊,这么快?”
他们走进来,沈墨关好门,道:“别人不让我们进,站在门口随便说了几句,根本无法碰触核心问题。”
“算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好。”梅姐安慰道:“你们的问题,我有空留意下。”
“好啊,谢谢梅姐。”沈墨顿时开心起来。梅姐是警察,有她帮忙,总比自己在这一亩三分地乱撞的好。
梅姐回复原位,继续看着对面的狗肉店,“五年前我刚来这里,应家就出过很多事,老人们都说他们家是个不详的家族,玛尼寺是他们在解放前资助修建的,现在成了座鬼庙。”
“玛尼寺是应家出资修建的?”沈墨吃了一惊:“我一直觉得玛尼寺这个名字很奇怪,还在想是谁建了这座寺庙,原来是应家。看来他们家在解放前是一个大家族。”
“是一个大家族,大地主。”梅姐应。
“梅姐,你说你是五年前来的,你不是本地人吗?”瞿朝川冷不丁插了句嘴。
“哈哈,我的普通话带了东北口音,你们没听出来吧。我不是本地人,我男朋友是。”说到这,梅姐顿了顿,就再也没出声。
五年前?男朋友?都过了五年还叫男朋友,那就是没结婚?沈墨看着梅姐的背影,沧桑寂寥,她的故事也许跟这个男朋友有关?
瞿朝川很识趣,沈墨能想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两人皆没有继续追问。傅亚童也很懂事,大人说话小孩不插嘴,除了遇到重要的事情,比如:“叔,这房间曾经死过人,你额前的黑狗血千万不要擦。”傅亚童指着沈墨前方的床铺。
沈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胸口涌荡着烦闷,他都快赶上柯南了,就是那个走哪儿都会遇到命案的万年小学生。
“哦,是为情自杀。”梅姐轻描淡写地道:“我当年接手的案件。怎么,有鬼吗?”
“鬼倒是没有,残留了一些怨念,足以影响人的情绪。”傅亚童小大人似的说。
瞿朝川一笑,揶揄地瞄着沈墨,沈墨往椅子上一坐,破釜沉舟般说:“哥今晚没打算睡觉!”
他不敢睡,傅亚童敢睡。傅亚童早晨被梅姐吵醒了瞌睡,在房间里蹦跶了一会儿后,就趴在大床上睡着了。傅亚语还没回来,也不知去买什么好东西,梅姐依然盯着对面,唯恐错过一丝线索。过了十几分钟,沈墨闲得无聊,四处游弋的眼神溜到玩手机的瞿朝川身上,千叶仁说的话便再度浮现于脑海里:“两位的面相好奇特,虽然性别相同,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过近日内必有血光之灾。”
“我刚才稍微提过,你们命中互补,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分开,对大家都有好处……”
沈墨站起来,打开行李箱翻出笔记本,再拿出一支笔,躲到一边,一坐就是半个多小时。他干嘛呢?他推算八字!一是打发时间,二是对“天造地设”“命中互补”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不得不说,沈墨脑子转得极快,推算半天,隐隐觉得自己与瞿朝川的八字似乎真有“不可告人的故事”,但具体的他算不出来。于是他做了件事,他上了二叔常去的论坛,把这两个八字往上面一摆……网上牛人多,谁敢不信网络包罗万象,藏龙卧虎?不一会儿,沈墨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我操!”沈墨差点砸了手机。
瞿朝川抬头,皱起眉看向他道:“发什么疯?小孩子在睡觉。”
梅姐也不解地瞥了沈墨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沈墨强自镇定,捏着手机的指关节泛白。
“他抽风。”瞿朝川把手机放进口袋:“坐不住了?陀螺屁股。”
沈墨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紫,死死盯住瞿朝川,然后站起来,好像准备出门。
“你去哪儿?”瞿朝川也站起来。
“我,我去找下小语,她到现在还没回,我有点担心。”
“那姑娘到底是你们谁的女朋友?”梅姐在后面问了一句。
瞿朝川有些无语:“谁的女朋友都不是。”
沈墨开门,门开了,却不是他打开的。傅亚语跟一个老头儿站在门口,老头儿比傅亚语矮半个头,虽然脸皮皱得像核桃,但精神矍铄,瘦小精干,花白的头发整齐的贴着头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你……”老头儿直勾勾望着沈墨:“你的命很差啊,四柱纯阴容易招鬼。”然后他又看到瞿朝川:“啧啧,小伙子,你跟他刚好互补,但若没有他,你今生不会行大运,还会越来越糟。”
沈墨的脑袋“嗡嗡嗡”,这出门就遇高人的节奏,谁说他八字轻,他跟谁急!
老头儿又端详了瞿朝川一会儿,忽然说:“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徒弟提过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