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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青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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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郎和来到办公室便看到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咖啡色的大信封,寄信人尽然是姜裕承的父亲,他撕开信封,从里面取出一些盖着红印的纸张,郎和的镜片反了一下光,那张纸是医院出示的关于姜裕承因长期失眠而罹患精神衰弱的相关疾病证明。刚进门打算请老师批示活动金费的院学生会办公室主任看到了老师垂头叹气的样子。
      此外,前日晚上姜裕承回家后,便躲进房间戴上耳机,打开手机的录音设置,把刚才录下的与姬辰彦的对话反复听了几遍后,他失望的想摘下耳机,可耳机的线缠在他的耳朵上,他的心一急直接把耳机扯了下来后扔在墙上。然后身体向后仰直接躺在床上,咬牙切齿的说道,“一点有用的话也没有,那个没义气的家伙。”
      13号楼的依然被笼罩在恐怖气氛之中,作为恐怖故事的发源地,有很多人也抱有一定的疑惑——如果说那个声音是柏千与,那么柏千与的魂魄为什么不是游荡在事发地或她本人所在宿舍而偏偏是男寝13号楼呢,这也离事发地和她的寝室太远了。由此这成了同学们课间、茶余饭后咀嚼不尽的话题。学生们的议论不停,就连教课老师也开始热火朝天的议论起来。校方恐怕这件事会传到外界,即使已经对闹事儿的寝室发出警告,但还是于事无补。于是校方做出一个决定一定要抓出那个造谣生事的人。
      现在已经是晚上1点了,老李接校方的任务今晚在13号楼巡逻,为的是找出造谣生事的人,老李是一名年近5旬中年老校警,身材微胖,铜币色的肤色,眼睛和嘴巴微微聚在国字脸的中央显得憨厚踏实,在校工作已经20年了,学校里什么怪事他没听说过,到最后都还是些无头无尾的传言。今晚他一个人被派到5楼巡逻,一旦有情况只要他一吹哨,其它人马上就会赶来。虽然是这样的安排,但这漆黑的夜晚,寂静阴森,浓墨重染的夜不仅抹去了点点星光,甚至藏匿所有的声音,尤其是五楼的同学大多搬去其它地方睡觉了,这层楼除了少有人息外,寝室门外随意张贴八卦、道符也相互照应,散落一地的黄纸在黑暗深处窃窃私语,此情此景不免让人心中发怵。
      快2点了,那个造谣生事的人还没出现,老李想会不会是自己的手电筒使得那人不敢出来生事的呢?于是他关闭手电筒,皎洁的月光悄悄地撕开夜的一道口子在地面上涂上了一层白霜,斑驳的墙壁上冰凉的瓷砖冷冷地将月光反射,印在地面上的树影在妖娆的摇曳着,干枯的树枝在风中虚弱地敲打着窗户。老李突然感到一阵尿意,他便在月光的指引下往厕所去了,当他经过盥洗室到与厕所连接的一扇门时,他忽然看到有一个影子远远的印在那个门上的玻璃窗户上,他立即躲进门里,透过门缝可以看到走廊,走廊拐角处正隐现微弱的白光,老李蓦地睁大了眼睛,一团沐浴着月光的青雾在像结了霜的地面上缓慢漂移,好似有一个少女被青雾团聚着,若隐若现的,月光柔和的流泻在少女雪白的肌肤上使她浑身隐约散发着白色的光芒,那光芒似一层白色纱帐遮掩了她恬静的容貌。她似一团青雾,那一缕虚无缥缈的青雾仍在走廊里奋力的前行,少女带着似忧伤似期待的眼神盘旋在每一个寝室门前轻轻叩击着门阉,由于气旋的关系有的门阉使她无法靠近,若有一阵风起她甚至会瞬间烟消云散,等风过后,又重新凝聚一团,继续往前缓慢的飘移。
      老李瞬间哑然失声,他身体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的倚在墙面,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撕开了他的胸口般,他顿时感到呼吸十分困难,他难过的弓着背,大汗淋漓,他拼命的伸长了舌头大口喘气着,他一边捂住剧烈疼痛的胸口,一边将手伸进口袋里找寻他的手机,在他拿出手机正打算拨号时,他已晕眩不已,痛苦的跪在地面上。
      第二天早上起床来上厕所的男生发现了卧倒在地老李,当老李被送到医院抢救时已经过世了,据医生诊断老李死于突发性心脏病。
      老李的过世,尤其是在13号楼死于非命,这无疑加大了校方的压力,同时也使得“奇怪的声音”的故事更加扑朔迷离。这件事在学校里的反映越来越大,校方是不是真的应该有一个处理的方案,教务主任现在十分头疼,学校已经因校方公共设施管理不善引起了意外事故损害了一定的名誉,现在有闹出这样一件事儿来,恐怕会影响的不单是学校的招生情况还有评选先进单位的称号。在教务处老师苦思冥想下,他们终于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这天傍晚,单祺因听说了一期13号楼因经久未修,有很多设备已老化,为同学们有良好的生活环境着想,学校决定让原住在13号楼的同学们搬到原本为下一届同学修筑的新的寝室楼四期6号楼居住的事,准备回到了寝室收拾行李搬到新寝室居住,虽然同寝好友称愿意帮忙,但他还是不好意思亏欠好友的情谊,还是决定亲自来寝室搬行李。在此之前,单祺已经有半个月没回寝室休息了,关于13号楼“奇怪声音”的事他也略知一二,只是他即使是离开了学校,也难逃梦魇的折磨。
      此刻,13号楼大门外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一辆辆三轮车载着大件小件的行李在一期映雪园和四期落英园之间来回行驶,大伙都迫不及待的远离这是非之地。走廊里已是垃圾成堆,恶气熏天,两个公厕里的大垃圾桶卧倒在地面,里面的垃圾四处散落,有的甚至堆积成山堵住了厕所的路口,单祺小心躲避搬运行李的同学,穿越拥堵的楼倒,他小心翼翼的避开散落四处的碎酒瓶、易拉罐等物体废弃物。
      单祺住在527寝室,当他到达527寝室门口时,他环顾寝室,寝室里除了他的床铺和桌子还有他的被褥和书籍、日常用品,以及地面上散布的纸张、塑料袋外,已经是空空如也。他顺手开了灯,然后走到桌前蹲下身来,从桌底下抽出布满灰尘的行李箱,他吹了吹行李箱上的灰尘后打开行李箱,他把柜子里的衣服和书桌上的书及日用品全部简单的塞进行李箱里后,他走到阳台去拿放在那儿的一张大型的麻编袋准备打包他的被褥时,忽然他感到有人轻拍了一下他的背部,他迅速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单祺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便没有理会,而是爬上床整理他被褥,“哐!”的一声巨响将单祺吓得六神无主,他的背瞬间挺得直直的,当他转过身来却发现门被莫名的关上了。单祺心中顿生惧意,他一动不动的跪在床上,眼下宿舍内一片寂静,看着阳台那儿天已经黑了,冰凉的气息在四周蜿蜒流动。须臾,他才提着心从床上缓缓地爬下来,提心吊胆地走到门前去拉开刚才被奇怪关上的门,当他的手刚碰到把手时,咯…咯…门外传来了一阵清脆响亮的敲门声。
      一个黝黑的平头从门后探了进来,“单祺,你回来了。”那个黝黑的平头名叫孟哲,孟哲是单祺的同班同学,住在单祺对门的寝室。
      “嗯。”单祺面色铁青的长舒了一口。
      “你怎么了?”
      “没事儿,哎?你怎么来了?”
      “我刚收拾完,我看你们寝的灯还亮着我就来看看咯。”孟哲随意的往单祺身后的寝室瞥了几眼。
      “哦。”单祺回过身去继续收拾行李。
      “单祺,我们这层已经快没人了,你赶紧收拾就走呗,你不会不知道这栋楼的事吧?”孟哲假装关心的问道。
      “嗯,我听说了。”单祺漫不经心的答复着。
      “那你慢慢收拾吧,我先走了。”孟哲对单祺的态度感到不快,阖上门就走了。
      单祺把行李收拾好后,接着打开门,关上灯再拎起大包小包的往外走,出门后他发现整层楼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此刻却觉得附近好像隐伏着什么来历不明的东西。走廊里灯光昏暗,其中还有几盏灯不停的在一明一暗的闪动着,走廊两旁的宿舍门阉凛然紧闭,苍蝇嗡嗡的在垃圾堆上徘徊不散,耳畔呜咽的风如同怨灵在哭泣般,并恶意撕咬着瓷砖上腐朽腥绿的青苔;残破的纸屑在地面上狂妄的翻滚摸爬,不知由来的寒鸦在窗外悲凉的啼鸣。呼啸的寒风一股劲、一股劲地如同一匹匹受惊的烈马从单祺的背后撞穿他的背部,寒冷的气流使他觉得发冷,从脊梁骨一直凉到脚底。一条条的黄道符在昏暗中狡诈地脱去废纸的掩饰,乘着狂风在走道里肆意的飘舞、游荡,好像在揶揄和戏弄孤独的过往的行人。
      单祺猛然注意到每个宿舍门前基本上都能挂着镜子和八卦,一排排肃穆的镜子使整层楼都陷入一片阴森压抑的泥泞中。那个在同学们之间流传的关于这层楼恐怖的故事开始在单祺的脑里重复诉说着,一种恐惧从他的内心的深处慢慢蔓延开来,他的一颗心慢慢悬在了他的咽喉上,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谨慎地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一口凉气,鼓足勇气,抓紧了行李后不敢旁骛地快步往楼梯口走。啪啪啪…啪啪啪,整个走廊里空荡孤寂的回响着单祺清脆的脚步声,仿佛也道出了他的心声,当他走到楼梯口正将一只脚踩下一阶楼梯时,忽然有一双冰凉的手在他的背后推了一把,单祺还没来得及回头,便顿时感到全身失重,一股劲的往前倾倒。
      单祺整个人趴在孟哲的怀里,狼狈的紧紧贴在孟哲的胸前。手里的行李都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孟哲开始奚落他,“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啊?”
      惊魂未定的单祺顾不得回应孟哲的奚落,而是立刻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楼道,结果还是空空如也。
      单祺扶着楼梯扶手站稳后对孟哲说,“刚才有人推了我。”
      “啊?不会吧,我没看到有人在你背后啊,我以为是你自己不小心踩滑了呢。”说着,孟哲帮单祺捡起散落四处的行李。
      “刚刚确实有人推了我一把。”
      孟哲诧异的盯着单祺的脸,打趣道,“你不会中邪了吧?”
      “瞎说!”单祺断然回应到,过后单祺转念一想说,“你不是走了吗?”
      “搂下有一辆三轮车还有空位,阿勇他们还要一会儿才收拾好,我呢就想先用这三轮车,我想着你还在上头儿,也快收拾好了,我是想…”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单祺就开始点头。“我知道了,我帮你推车。”
      被单祺这么一抢白,孟哲也无话可说,只好勉强笑笑。
      单祺把行李箱放在三轮车留的空位里,装有被褥的大麻袋则压在孟哲的行李上。他们用两条绳子固定好行李后,孟哲骑在三轮车上蹬着踏板,单祺在后面费劲地推着。这一路上,孟哲感到有点无聊于是便找话题和单祺聊天。
      “哎,单祺你说你都不在宿舍半个月了,哎呦诶,还好你不在,自从有人传了这事儿后,我们每天晚上都提心吊胆的。”
      “嗯。”单祺在后面喘着气,十分不耐烦的回应道。
      “还好我们都没听到,据说听到那声音的人都出事了。诶,你知道吗?好多人都觉得那是前不久在‘中体’出事的女生,就是救你的那个。”孟哲依然在兴致盎然的说着,单祺却默默地低下了头,他长长地叹了口,回忆如同黑云般笼罩在心上,使他不自觉的浑身颤栗。
      “单祺,你认识她吗?”
      “我认识她。”单祺望着孟哲的背情绪低落地说着,但语气温和,此刻他的内心百感交集。而后他们都沉默了。孟哲抬头看了看星空,继续面朝前方,吱呀吱呀的蹬着载满行李的三轮车,路灯下他们的影子渐长渐短,旁边的路人时不时回头看了看他们。
      “那单祺,不是我吓你,你说她是不是来找你的啊。”孟哲冷不防的冒出这句话,让单祺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心瞬间慌了一下,接着苦笑道,“啊,你别吓唬我。”
      “你难道就没梦过她吗?就是托梦。”
      单祺不由得睁大眼睛,心慌意乱地抬起头来望着孟哲此刻那阴森晦暗的背影,而后他再度低下头来,眉头紧锁默不作声的凝视着不停滚动的车轮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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