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小武

6、幽楼

　　第五章幽楼
　　
　　风
　　
　　阳光洒进室内，刺痛我的眼，我醒了吗？深吸一口气，试着运功，沈一舟果然没有骗我，是暂时压制了我的毒性，可是，这样对我来说，似乎更加残忍一点。我冷笑，睁眼――这是――幽楼，我的房间？！碧衣在房内拂扫，床边是我常穿的衣物，纯色的黑。我有点不知所谓，昨夜，我昏迷前，不是还在沈家庄，中了沈一舟的埋伏，现在，又怎么会――回到幽楼？！“碧衣？”我试探着出声，声音嘶哑，仿佛不是我在说话。
　　
　　碧衣转过身看了看我，“风主，你醒了。”手下麻利的开始准备东西让我起身。
　　
　　我欠身，让自己坐起来，斜靠着，“搂主几时派人救我们回来的？”我既然已经在幽楼，那自然是楼主救的，既然楼主肯救我，那雾一定也会被救。只是，这次的任务没有完成，稍候不知如何向楼主交待。我暗忖。
　　
　　碧衣转身来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楼主没有派人去救你们，而你，风主，是今天早上自己走回来的。”
　　
　　我大惊，我自己走回来的？不可能！我不是中了毒，擅动真气，昏迷了吗，怎么可能自己走回来，沈一舟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那么雾呢，她也回来了吗？”我的心思百转千回，也没有想透这其中奥秘。
　　
　　“雾主没有回来，她失踪了。楼主已经派了所有人去找。”
　　
　　雾没有回来？哦，是了，这沈一舟想挑拨我和幽楼的关系。只是，他未免小看了我，更小看了楼主。“是去沈家庄查了吗，应该查查沈一舟，所谓狡兔三窟，说不定，雾已经被他带去别的地方。”说完我就有点可笑，真是，只要一牵扯到雾，我就失了分寸，这些事，我跟一个小丫头说干什么？
　　
　　谁知碧衣听了，似乎很生气，走到我面前来，“风主，沈一舟不是已经被你杀了吗？”她字字利剑，惊的我立起了身――我杀了沈一舟，绝无可能！碧衣看见我惊起，后退了一步，但依然盯着我的眼睛，“昨夜，应该说是今晨，风主，你不是提着沈一舟的头回来的吗？你的笑意张狂，双眼猩红，充满杀意，怎么，你不记得了吗？”
　　
　　我？杀红了眼？张狂的笑？我简直不能接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碧衣还是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我被盯得心惊，难道，还有什么更离谱得事是我干的？我不由得心虚，“那么，我还干了什么？”我小心翼翼的问。
　　
　　碧衣冷哼了一声，我似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轻蔑，“风主，你的所作所为难道还要我来告诉你吗？你杀了沈家庄所有的人，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而且――你还不顾雾主还在沈家庄，放火烧了全庄，雾主现在失踪了，生死未卜，你想起来了吗，风主？”
　　
　　不可能！就算我会杀了沈一舟，烧了沈家庄，我也不可能不顾雾的生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百思无解。正在此时，门外传来霏冷冷的声音：“风，你醒了吧，楼主有请。”可是，现在我这个情形，让我如何去见楼主？
　　
　　暗砜
　　
　　我和剑休出了暗域，跨上追风，穿过迷雾林海，来到断情河边。天空传来一声响哨，接着飞落一只纯黑的信鸽，这是暗域专门用来传递信息的工具。不用担心泄密，这个品种的信鸽本就具有灵性，寻常的迫害伤不到它，况且里面的信息都用暗域特殊的交流方式写成，所以，安全性是完全可以保证的。剑休看了消息，眉眼渐渐化了开去，“是我们猜对了吗？沈一舟果然是神机子那个所谓的二弟子――尹均？”剑休神色未变，我知道我猜得没错。
　　
　　“域主，还不只如此。沈一舟死了。”
　　
　　“哦？”我挑眉，也对，这样才可以做回尹均。“可是风所杀？”我猜想一定会嫁祸给风。
　　
　　“对，据说还把人头提回幽楼。而且，是灭了沈家庄，仆妇车夫，无一幸免。最后还烧了全庄，现在，已经一片灰烬了。”
　　
　　“合理，若是你是沈一舟，也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我们吧。只是，我们查得到，柳垂杨不可能查不到，到目前为止，他的态度未免太奇怪了。”我一边讲，一边想找出什么遗漏。
　　
　　“而且，现在，尹均正往文庄做客。”
　　
　　“哦？难道，宇文澜这个小丫头动了凡心，爱上了他的二师兄。也不无可能，沈一舟心机甚重，宇文澜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堂堂文庄小姐，没有理由不分是非吧？”
　　
　　“域主，其实这世上的是非又有谁能说得清楚，更何况，通常，恋爱中的女人是没有什么理性可言的。而且，沈一舟要利用宇文澜，也未必会告诉她实情。只是，有一点我还想不透，沈一舟是怎么与二夫人联系起来的？”
　　
　　“剑休，你还不知道吧，我那伟大的继母，正是神机子当年苦苦追求的师妹呢。后来爱人嫁到了暗域，神机子才伤心退隐，云游三山去了。”
　　
　　“哦？那――域主，你说，二夫人会不会现在隐身文庄？”
　　
　　“对阿。”我恍然大悟，“剑休，回去增派人手潜入文庄，不要放过那些最不起眼的仆妇，甚至，男人也不要放过，都给我查查。”疾驰中，我的目光放向远方，很快，我们又要见面了，继母！
　　
　　幽楼说远不远，说近嘛，却也不近。第二日近午，我们到达附近的小镇，找好宿头，休息准备一下，打算夜探幽楼。剑休去打探了消息，风果然背了这个黑锅，附近的人都知道了沈家庄的血案是风所为，只是，幽楼还没有什么动静。柳垂杨还真是沉的住气。想想也不是，幽楼的情报组织和柳垂杨手下的杀手几乎全都出动了，就是为了找――雾，他怎么算能沉的住气？
　　
　　是夜，我与剑休掠进幽楼，幽楼的防备也算是比较严密，但对于我和剑休来说，也算驾轻就熟了。很快，我们找到柳垂杨的书房，他正在书房内和一个女人低声交谈，灯光很暗，那女人背对着我们，看不清长相。突然，柳垂杨变了颜色，那女人似是受了惊吓，向旁边闪去，那张凄柔绝美的脸望向这边――我大惊，那是――雾？！剑休更是惊得乱了气息，柳垂杨凌厉的视线射向这边，喝道：“谁？！”同时飞身向这边擒来。来不及多想，我与剑休立刻向楼外飞掠，往幽河奔去。一柱香之后，那个柳垂杨还在身后紧追，怕是躲不过了，想不到这个柳垂杨轻功如此了得，幽楼果然也不是浪得虚名。我站定，转身，面对着他，“久仰啊，柳兄。”
　　
　　柳垂杨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我，良久，他转身离去，几个纵身之后，不见了身影。我知道，他察觉了――雾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