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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   踏着月光,踩着星辉,临炎默默的往回走去。
      此时他的心情略微欠佳,派人去皇后那通报一声:“陛下挺好的,无须担心。”便独自在屋内自斟自饮小酌起来,浮现淡淡忧伤,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皇后听说‘陛下安好’,火气蹭蹭往上冒。暗忖:“照这样下去可不行,看样子我必须得来点狠的。”向旁边招了招手,有人走了过来。娘娘朝来人耳边低低吩咐了几句,这才心情好转起来。

      凤离把人都弄回去了,也觉得无所事事,自己脱了外衣躺下准备就寝。此时的凤离并不是向太子对皇后说的挺好的,沾床还没一会功夫你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就是闭不上眼。

      别弄错了,不是那个死不瞑目的闭不上眼,是真睡不着觉。

      浑身热,热的难受,热的发烫,热的全身上下通红,就没有比现在更燥热的。凤离好想大喊一声:“我要发情,快给我弄个男人来。”照这个节奏下去必是会火上浇油,□□焚身的。必须先给我来一盆冷水降降温……

      按理说‘陛下’身边是离不开人的,今天真是巧了。晏和薇儿诉真相,如燕和聂诸也不知道到哪去了,文清还在自己房间休息没起来,只有凤离一个人,其他宫人又不敢随意进内室,再说大晚上的宫人也要睡觉的。总之今晚也清静,适合干一些私事。

      月不黑,风不高,同样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皇宫内,月色下。
      天似黑绸,星星做灯。
      天苍苍,野茫茫,飞檐走壁显锋芒。

      男儿血,英雄色。
      为我一呼,好热好热。
      夜寂寂,人寞寞。
      风低月圆见速客。

      剑光闪烁,刀气逼人,黑衣黑裤黑袜子。黑布蒙面,露出黑兮兮的一双眼,别提多精神。这是杀手来袭,树梢枝头微微一个摇晃,‘唰唰’飞进来十来个武功高手,为什么说是武功高手。
      因为他们的行动几乎完全没有一点声音,没有惊动花花草草,就连鸟儿雀儿也睡的安详,睡下的人就睡的更安稳了。唯独还没睡着的人,那也怪不了这些高手来者……

      来人四散分开,把屋子围个透实,不留任何死角,这是查看周围有无可疑人物。你看门前站个人,手持亮刀谨慎的打量四周,微微转过头来回这么一甩,四散的人瞬间都集中到门口;

      再看他微微点点头,只见星光正好照在他手里的刀刃上,锋利的刃边让光反射的闪闪金亮。右手握刀柄,左手平伸出手掌,拇指水平放置,剩余四指朝下弯曲成垂直90°,其他人立刻精神抖擞,个个握紧手里的兵刃。这人便不假思索,朝里面当先凌飞一脚‘嘭’一声门被踹的大开。

      凤离以为有宫人听到他的心声,看都不看便吩咐一声:“快给孤去弄些凉水来。”
      黑衣人彼此一对眼,忖道:“别听他的,上头没安排这项任务,都给我上。”哗啦啦,人身走动带起一阵劲风,凤离虽然武功不好,好在感关比较敏锐。

      临危受命,把身体往里一翻,‘龙床’咔嚓一声被一劈两半。凤离扑棱棱再次翻身,一个筋斗险险落地站稳,随后往后跳去,暗自拍胸,忖道:“好险——”
      不带考虑,凤离借着塌掉的床铺,脚一点飞身闪过迎面一刀,打了个圈跃出去。刚一落地‘呼啦超’立刻被层层围住,幸好屋内空间有限,导致杀手们不能全力施展伸手,就这也足以让凤离死八回。

      凤离只有拼命的闪躲,毫无还架之力,眼看刀剑越来越快,他的行动却逐渐缓慢,心里焦急万分,对遣散他人深深后悔不已。
      就在三面受敌,眼见迎面一刀要砍下,凤离扭腰侧身,正面朝门,顿时脑里灵光一闪,大叫一声:“太子不要进来!”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惊的杀手们齐齐往门口看,凤离趁着此时杀人闪神空档,飞身从窗户口撞了出去,就势往地上来一个驴打滚,立刻单手撑地借力起身,正想喊‘救命’,还没等他出口。

      杀人们已经反应过来,丝毫不给凤离喘气机会,追到门外不露声色中一刀一剑在空气中无声挥舞,不听动作声响,但见刀光剑影。

      凤离两手空空,本来武功就菜鸟级别,哪能干的过对方。再加上人数众多,又来到外面,杀人们的招式更加显得猛烈,没三招凤离身上已经挂彩,好在他身体灵敏一滚一躲一闪,倒是避开了几次致命袭击。

      杀人们不敢怠慢使出阴狠绝招,一刀一剑都是致命招数,刀中窜着剑势,剑里隐藏着刀锋,齐齐都往中间砍、刺过来。凤离一看被刀剑围的水泄不通,暗叫一声:“吾命休矣——”

      又一想:“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鸡临死还要争命,鱼开膛破肚还要奋力一跳,我没理由连‘救命’都没喊就KO。”极短时间内凤离想了这么多,可恨那些杀人们哪容他再多想,分分钟钟不带考虑的齐刷刷对准中心刺了过来,刀锋迎面就砍。

      眼看就要死在乱剑刀柄之下,凤离双目龇裂,满眼通红,咬住牙根:“求人不如求己,我跟你们拼了——”

      谁能想到有个不按次序出剑的杀手,只见他剑锋比别人都要快,对准自己瞄准的位置,‘噗呲’一声,硬物没入肉里,疼的凤离‘嗷唠’一声。

      不等伤者再次喊嚎,随后跟着刀刃,剑尖一并砍刺过来,眼看利刃锋尖就要插入‘人肉靶子’,就见一道刺眼白光乍现,围过来的杀手们立刻血肉横飞;
      刀剑脱离人手,突然掉转个方向,直直回头纷纷指向原主人;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杀手们惊恐万分,瞬间忘记了反抗和逃跑,瞬也不瞬的盯着空中原本属于自己的武器,而现在它们正泛着青白光;
      眼睁睁的看着它在空气中稍作停留,对准自己的胸口,只见风夹着一股强劲,刀剑横穿过人身,接着便听到‘噗嗤,噗嗤’声,黑衣人纷纷倒下,一招毙命。

      就连他们死了都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带着惊恐、悬疑的恐怖,杀手们死不瞑目的挂了。

      凤离更不知方才不可思议的一幕是怎么发生的,可是他现在无暇管这些。只觉得身上的肉是钻心的疼,捂着伤口痛的浑身发抖,冷汗淋淋……
      凤离在心里忏悔:“我应该当个压榨员工的BOSS,排排在门口给我守着,最起码身上可以减少点刀伤和血窟窿……”然后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这才惊动宫人,侍卫,晏,薇儿,如燕,聂诸,也吵醒了文清。大家到院中一看,嚯——血流成小溪,地上躺了十几个人来历不明的黑衣蒙面人……

      不约而同的,众人大叫一声:“陛下——”
      这一声喊的惊天动地,悲悯伤怀,都以为陛下也死了。

      莫起歹心,好好过。【聪明无比的皇后哎,你干嘛信国师谗言?迷信。】
      莫问前程,往前走。【我说王太医啊,你完全可以不必死的。】
      阴差阳错,性命救;【硫磺粉,你是我的福星吗。】
      因祸得福,谢谢你。【我喝雄黄酒,我力大无比好技能。】

      刚刚的‘惨斗’发生的有些诡异——大内皇宫,凤国陛下的行宫,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就发生了,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就算‘陛下’的四个随臣都不在,总会有守夜的侍卫吧,就算错开了巡夜侍卫,总还有固定位子把守的侍卫吧,就算侍卫一个个都是脓包,难道就没有半夜上茅厕的宫人吗?

      居然都没有,陛下也太倒霉了。
      事有蹊跷,要知道蒙面杀手的主人是谁就不难搞懂了。

      凤离在心里呐喊:都搞我一个是吧?我是陛下,岂有此理。【杀手的阴魂说:害的就是你。】【凤离咬牙:乃们太凶残了……死的太凶残。】【杀手:一阵阴风飘过……】

      有人尽敢明目张胆的在夜里、在皇宫内院刺杀一国之君,不可思议,简直不拿皇宫当回事。哼哼,夜袭黑衣人正是皇后娘娘派人做的,所以即便是皇宫内院布置了天罗地网,娘娘也能让自己属下来去自如。

      抱着宫女暖床的皇帝被吵醒了,西宫有人声,东宫皇后根本就没睡,总之顷刻之间,皇宫内院人声嘈杂,声音嘹嘹由远及近;火光通明明,形成一条蜿蜒移动的火蛇。
      宁静的夜晚顿时热闹起来,宫人们抬着八角龙架在前面奔跑着——

      只见一个个御医在星夜里被人提着衣领赶路,宫娥手里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太子临炎进来看到院子里血腥的场景,入目的是地上一片刺红的鲜血,他万分后悔没有安排自己训练有素的精锐小队把守在宫殿外。

      皇帝一入院便看见地上躺了十几个黑衣人,龙眉拧到一块,心里更是烦躁的不行,二话没说吩咐一声:“抬下去,碎尸万段了。”
      仿佛只有对尸体进行残忍的处罚,才能稍微消减皇帝心中不能明说的怒火。

      皇后也来了,倾君也来了,站在一边但观不语,谁都不敢上前触霉头,反正都是第一时间敢来,对凤国陛下的礼数算到了。

      “临炎!”
      父皇一般都管自己叫:皇儿、炎儿、太子。临炎一听这次叫他名字,还这么慎重,心想父皇是真生气了。小心翼翼回道:“儿臣在。”
      皇帝质问道:“孤上次交待让你彻查陛下过敏一事,你至今未给孤答复。现在陛下再遇刺杀,一次比一次严重,你这个太子是怎么当的?”

      这里是哪里?是在凤国陛下休憩宫殿的寝宫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责问太子,皇帝显然要当众立威同时给众人一个交代,还有就是先下手为强不让凤国侍臣(晏和文清等人)有机会开口责怪。

      临炎知道陛下过敏一事是自己母后做的,但他此刻不能说出事情的真相。不然皇后和他都要受到皇帝和众人的谴责、怪罪。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复,磕磕巴巴道:“儿臣……儿臣失职,辜负父皇和陛下信任之托。”

      临炎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心说皇帝念在他们父子情份上,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更何况皇帝本来就没把凤国陛下当回事,不然就不会交代了事情后,任由自己处理不闻不问了。

      太子临炎想的真没错,本来皇帝就是这个意思。他和凤国以前就有过小过节,本来对凤国就没什么好感,所以和亲一事不过是权宜之计。
      为的是吊着凤国,再有对凤国起了歹心,皇帝想不费神的占便宜,目前自己没占到便宜还赔了十万精兵。但皇帝并没有放弃,只要陛下在临国一天,就还有机会。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皇后私自杀了王太医,皇帝可不会再对自己的儿子放之任之了,应该说他在心里已经对皇后母子忌惮上了。
      因为之前太子明明暗示过陛下的病情和皇后有关系,现在却闭口不言,这不明摆着是帮自己母亲掩饰罪行,不给他这个父亲面子嘛。

      皇帝正愁没辙制衡这对母子,今天就出了这档子事……
      皇帝暗自忖道:“现在刺客全都死了,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出什么头绪,凤国陛下负伤严重,我要是再不给人家一个交代,天下人将怎么看我这个皇帝……”

      想到这里又一转念,忖道:“我必须为大局着想,我的好儿子你做了这么多年太子,也该享受够了,该换换别人来做了——”当即冷哼一声,道:“太子失职,有违孤与陛下托付,孤特此废除临炎的太子之位。”

      为什么太子和皇帝的话里都提到了陛下,因为当时皇帝是当着陛下(凤离)的面,把事情交给太子处理的,现在陛下重伤昏迷,皇帝此时代表他和凤国陛下两人。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最惊讶的莫过于正宫皇后。
      “圣上不可废太子!”

      皇帝最烦自己的皇后在别人面前反驳他,经常弄的他很没面子,黑着一张脸,郑重宣布:“孤意已决,即刻废除太子。”
      皇后娘娘眼神一变,质问道:“太子有何过错,圣上要决意废去太子?莫不是受了奸人的挑唆?”

      倾君对皇后的意有所指表示毫不在乎,笑盈盈道:“圣上,您还是听娘娘的吧,不然臣就成了那奸逆之人。”
      如燕,薇儿,晏,文清,包括聂诸都被这一幕看傻眼了,瞪眼看这一家子到底要上演什么戏码——

      皇帝平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理家务事,虽然这几个外人不是一般人,现在这么不顾忌场合,可能真是被气到了,也可能别有目的。

      比如让外人听到事情原委,借他人之口表面自己的立场;趁机打压尹皇后,废除太子什么的。毕竟在某些特殊时候自己一人争辩,不如旁人嘴里的一句‘公道话’。
      所谓“人证”“物证”就是这样演变而来。

      皇帝冷哼一声:“此事与倾君无关。皇后既然要孤说理由,那孤就好好例举几条。”
      “孤就说两条罪名便足以废除太子。”皇帝数落道:“凤国陛下不远千里来我临国和亲,太子三番两次违抗圣旨,拖延婚期,这是其一。”
      众人听了脸色都不好看,暗道:“原来是太子不愿意娶陛下,嗯,这事太子做的不对,有碍两国友好。”

      “其二,太子玩忽职守,亲口承诺要撤查陛下过敏事件,却迟迟不动身查清幕后主使之人……”略一停顿,看向皇后,皇帝反问道:“皇后觉得这两条足让孤废太子吗?”

      皇后听了皇帝列举出的短短两条罪名,心里咯噔一下,忖道:“太子地位是高,再高也高不过一国陛下。就是我在偏袒太子,也抵不过悠悠众口。我要说一个‘不’字——怕是要引起公愤。”眼皮一耷,又暗忖:“目前看来圣上已经知道那事和我有关,委屈我儿替我隐瞒,受了这不白之冤枉。”

      她沉吟半响,想通后便不再喧器。立刻调整战略,低头示弱,替太子求饶起来:“请圣上法外开恩……”

      太子到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单膝往地下一跪:“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此时的确难胜太子之职。”
      眼见成效颇显,皇帝也不再为难,冷笑道:“皇儿如此识大体,想必陛下醒来也不会多加怪罪于你。”
      皇后还想说些什么:“圣上……”

      太子中途打断,抢先说道:“母后无须再让父皇徒增烦忧,儿臣辜负父皇平日教诲,想必父皇也是恨铁不成钢……”又叹息道:“只可惜父皇只有儿臣一位皇儿,可恨儿臣不争气……儿臣已羞愧难当,万望母后不要在为儿臣求情——”

      这一句话说的在场人没有不明白的,意思:你就我一个儿子,不管你废不废我的太子位子,将来临国还不是由我来继承!不管有没有这个头衔,我还是临国唯一的‘太子’!
      皇后听完微微一笑,一块石头落地,安心忖道:“我儿说的对极。”也不在争执,乖乖接受处理:“谨遵圣旨。”

      皇帝见这对母子沆瀣一气,竟敢拿这个威胁他,气的脸色铁青。忖道:“你们给我完这招?!”
      在心里直冷笑:“果然是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儿子。不过你们先别过早得意……我有儿子,我还有个大儿子……”目光一扫暗道:“他就在这里!我本来还打算再做考虑,等待时机,现下已经等不了了——”

      文清接过皇帝暗扫过来的目光,身子一紧,忖道:“难道父君已经开始动手了……”
      “哼!”皇帝负气甩袖子走了。
      倾君看着这对好母子一唱一和的表演,在心里阴阴一笑,忖道:“这是你们自己找的,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回头看了一眼众人,也跟着走了。”
      皇后和太子也没必要再逗留,礼貌到了,出丑也出了,人也丢了,走吧。都走了,只有几个御医还在内室给受伤的陛下瞧伤上药。

      剩下的晏几人互相看一眼:这叫什么事?陛下刺杀一事就让这一家子这么给搅合过去了?!

      大家都气的都恨的慌,可是……毕竟自己只是‘下人’,做不了什么。忖道:“算了,等陛下醒了,由他定夺吧。”

      各司其职,该干嘛干嘛去了。唯独文清一人不动,他在回想倾君临走前看他的那一眼,心里陡然一惊讶,暗道:“难道这一切竟都是父君让人做的?”
      又一想:“不对。要真是父君做的,上次给陛下看病,就不会特意帮自己救人,那时就应该趁机杀了陛下……”

      略作深思后,文清好像明白了什么,忖道:“唉——原来父君上次说的不是玩笑话。他要我和陛下联络感情,要我代替太子和陛下成亲。眼下圣上真心要废除临炎的太子位,难道父君已经在为我谋划了?!”

      心里暗叫:“不行,我得阻止父君,万一要是失败必要葬送性命。再说尹皇后向来心狠手辣,她还有临国做后盾,父君哪能对抗的了她!再有我对太子、未来临国皇帝之位,也没兴趣。不能让父君为我以身犯险,我可就这一位亲人,我不能失去父君。”

      要不是顾忌倾君,文清根本不会认临雷这个父皇。因为自始至终,文清和皇帝都没有一点父子之情。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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