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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番外二 ...

  •   仿佛根本没听见,张起灵轻车熟路,迈着大步进到齐汀兰的房间。
      “才一年不见,这是得了老年痴呆了?”齐汀兰愤愤不平地骂道,她没好气地抄起书走进张起灵原来的房间继续学习,读到双眼不停地打架直接躺倒。
      夏天的北京本就闷热,平日开着空调齐汀兰睡得倒还安稳,只是现在越睡越热,她极其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热源来自背后,还有这个搭在她腰上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张起灵,我已经把大床让给你了,你还跑过来跟我挤什么挤。”齐汀兰遏制住想把张起灵踹下床的冲动,“你睡这,我回去睡了。”
      脚还没沾地,齐汀兰就被张起灵重新按回床上,“我很困,别闹了。”
      “你到底要睡哪屋,你随便挑吧?”
      “你睡哪屋,我睡哪屋。”张起灵闭着眼睛,反正跟齐汀兰比力气他从来没输过,她逃不出他的怀抱。
      齐汀兰给尹南风打电话,尹南风人在长沙,她要在那边度过最后一个暑假,等到十月她会正式接管新月饭店。
      “我接管饭店还要办个仪式,麻烦的紧,我邀请了花爷跟秀秀,到时候你也要过来,带着张起灵。”
      “我带着他干嘛?”齐汀兰回头看了一眼在沙发上撸猫的张起灵,齐麟躺在张起灵的腿上,朝他露出了雪白的肚皮,举着爪子够着张起灵手里的逗猫棒,看得齐汀兰满头黑线,齐麟这个叛徒。
      张起灵本来是个淡薄的性子不善言辞,刚认识他的时候齐汀兰以为他是个超然世外的老神仙或者是个经常入定的得道高僧,他少言寡语却在危险来临那一刻强大又可靠。可这并不是齐汀兰要过的日子,她是一个普通人,她早就意识到这点,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能跟张起灵有什么以后的事,她轻叹了一声。
      “喂,齐汀兰你叹什么气,你比老不死的还能装老成。”
      “诶诶诶,尹南风,张会长是真的老吧!你能不能不要说几句话就要提他一次,我会觉得你喜欢他。”
      “我这不是在长沙他的宅子里嘛。”
      齐汀兰已经脑补出尹南风坐在长沙大宅摇摆的秋千上,一边伸着小腿一边望着蔚蓝的天空。那里是她成长的一部分,是她的保护墙,在那里她只是尹南风——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尹大小姐说的全都对,如果张起灵愿意去我就带着他,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我就是好奇张家族长什么样子,是不是比老不死的厉害。”
      “你不是想让他俩在你的仪式上打一架给你助助兴吧?我拒绝,我绝对不会让张起灵这么做的。”
      “呦,舍不得吗?”
      “话不是这么说,万一打起来难道你舍得张会长被张起灵揍得鼻青脸肿?”
      “老不死才不会这么差。”
      “谁会去做这么无聊的事?好了,就说别墅借还是不借?”
      “我给你安排,你直接过去就好了,不过最大那间房是老不死住的,所以那间屋你们不能进去。”
      “我知道,吃人嘴短,你说啥都是对的。”
      “嗯,我挂啦,回北京再找你玩儿。”
      “等一下。”
      “干嘛?”
      “帮我跑个腿吧。”齐汀兰的声音突然正经了起来。
      “说。”
      “你在长沙,帮我去扫个墓,都是很重要的人。”
      “费用自理。”
      “这个你不用管,帮我跑趟腿就行,年底我会再去。”
      “是什么人,还要劳烦我替你跑腿。”
      “齐家跟吴家的伙计。”
      这次尹南风很干脆,“地址发过来。”
      周六一大早天还蒙蒙亮,齐汀兰就开车带着齐震跟张起灵去西山的别墅。吴邪和阿宁早就到了,因为阿宁的腿还没恢复,他们住在别墅的一层。
      “宁姐,在杭州吴邪有没有欺负你。”齐汀兰八卦兮兮地看着阿宁,她在杭州住的这些日子看着圆润了一些,原来那个留着干练短发的女子变得温和了许多。
      “他怎么会欺负我,只不过……”阿宁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腿,“做了很多复建,现在走路还需要拄着拐杖,吴邪也带我做了很多检查医生都说正常的。”
      齐汀兰也问过终极,他也表示不知道,也许是灵魂与新□□融合的问题。齐汀兰也和吴邪讨论过再去一次青铜门,只是两个人虽然说不出来但都明白代价太大了。
      “那这样宁姐,咱们去美国看看吧,我爸爸可以联系很好的医院。”
      “太麻烦你了。”
      齐汀兰瞥了一眼正在跟张起灵叙旧的吴邪,小声跟阿宁说道“你的事儿就是吴邪的事儿,吴邪的事儿我当然能管啦,毕竟你可是要成为我表嫂的人,早晚都是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阿宁的脸红了。
      “宁姐,你喜欢吴邪我早就知道,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我知道你觉得你的腿现在是负担,你要是把腿看好了不就皆大欢喜了嘛,多试试总没有错。”齐汀兰扫过阿宁的手腕,7枚铜钱一个都不少,这是吴邪让齐汀兰帮着在北京找的,同一个制造局自然是难得,齐汀兰也只找到了3枚,其余4枚吴邪怎么找到的她就不知道了。
      “我考虑考虑,那你跟张起灵呢?”阿宁下意识的摸索着手腕上的铜钱,“你之前脖子上不是也挂着六个钱儿的。”
      “铜钱他拽走了,反正也不值钱。”齐汀兰笑眯眯道,“我俩普通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
      “大家好!”霍秀秀拉着粉红色的行李箱走了进来,后面自然是解雨臣。
      秀秀是一行人里年纪最小的,8月份正好是大学放暑假,虽然她被默认接管了霍家,主要事务是她的姑姑在打理。
      “吴邪哥哥,兰兰姐姐,阿宁姐姐,你们都来的好早呀。”霍秀秀身材娇小,可爱又娇媚是和阿宁、齐汀兰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我们早就到了,已经在这住两天了。”吴邪说道。
      “我们也到半天了,霍家小姐。”齐震继续补刀。
      “都赖小花哥哥,我说早点出门的。”
      “赖我?还不是你赖床,我很早就去接你了好不好。”解雨臣的语气倒不是狡辩,带着满满的宠溺。他戴着墨镜,遮阳帽遮阳,穿着件花衬衫,说他是到海边度假也不为过。“人不齐呀。”
      “小花,是想你胖爷我了吗?”胖子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自带效果闪亮登场,黑眼镜跟在胖子身后,一副懒散的样子,还是戴着他标志性的黑眼镜。
      “人到齐了,就分房间吧?”秀秀开心地说道,“南风家的别墅我也就来过一次,我还特别小,又一次在这里组织过拍卖。”
      “这还组织过拍卖?”齐汀兰问道。
      “嗯,这里的拍卖更隐秘,只有少数人才能参加。”
      齐汀兰再一次觉得自己活成了土包子。
      “秀秀,我跟阿宁已经住在一层了。这的管家说,除了二层有一间房不能住,还有5间客房,咱们有9个人。”
      “你……”秀秀上下打量着吴邪,“你是跟阿宁姐姐住一间房吗?”
      “怎么?我们那个是标间,两张床的,有什么问题?”吴邪坦然地回答。
      “那我跟兰兰姐姐住一间好了,我们都是女孩子,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自由组合好了。”
      “可是,表姑跟姑……”齐汀兰火速捂住齐震的嘴。
      “那——”黑眼镜搂住张起灵的脖子,“咱俩住一屋,我看上面二层有露台。”
      张起灵不置可否,算是勉强答应。
      “咱们俩住一层吧,我用厨房懒得从二层下来。”齐汀兰低头看霍秀秀,其实她想着万一阿宁需要帮忙,毕竟是都是女人比较方便。
      “没问题。”霍秀秀一口答应。
      “还有两间房在楼上,齐震你跟胖子还有小花看看,我建议有一间的床窄你们让胖子自己住。”吴邪笑道。
      “天真,你大爷的。”胖子差点把鞋扔过去,“我这可是神膘。”
      众人迅速找到房间收拾行李,下午到别墅附近的一个湖游览风光,晚上回到别墅开始烧烤。
      西山的夜晚星星格外明亮,别墅内放着音乐,有夜风吹拂,从别墅二层的平台能看到院子,齐汀兰往下看去,游泳池里齐震跟黑眼镜躺在充气垫子上不知道在说什么,吴邪和解雨臣负责烤肉,霍秀秀和阿宁坐在游泳池边上聊天,小腿浸到水中纳凉,俩人不时笑作一团,胖子用一个奇葩的动作跳进游泳池不仅掀翻了齐震的充气垫子,还溅了阿宁和霍秀秀一身水,秀秀跳进游泳池对着胖子一顿“毒打”。
      齐汀兰笑着舒了一口气,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你不下去吗?”张起灵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淡淡的语气穿透了夏日潮湿闷热的风。
      “一会儿就去。”齐汀兰转了个身靠在露台的栏杆上,“我占用了你们屋的露台打搅到你了?”
      “没有。”张起灵走到齐汀兰的身边,他刚洗过澡,头发毛茸茸的,黑夜里眼睛也是亮的。
      “你不下去吗?”
      “我看你一个人在这。”
      “张起灵,我怎么觉得你回来以后怪怪的,又说不清楚是哪里奇怪。”齐汀兰忍不住上前拽了拽他的脸确定他不是戴着人皮面具,“你不用跟齐震抢着干活,也不需要努力改变什么,我总是觉得你想要试图做点什么,你老是笑得那么……”齐汀兰咬着下唇,“你在讨好谁吗?”说出口又觉得措辞不妥立刻改口,“算了算了,没事了,我洗个澡下去看我的银耳汤了。”
      张起灵哭笑不得,“明明是你让我多笑一笑的。”
      齐汀兰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想着事情。去年8月送张起灵离开的时候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厢情愿张起灵没有拒绝她,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本来挺高兴的事情,怎么生出了许多的烦恼,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齐汀兰胡乱从行李箱里扯出一条吊带裙子套了上去,等到了厨房才发现自己装箱的时候拿错了,她有两条碧色的睡裙,这条是后妈送的,后背镂空齐汀兰觉得布料太少,穿上就是在勾引人,只用来压箱底。所幸现在别墅里面只有她,她准备放好冰糖就关火换衣服。
      张起灵双手抱胸站在厨房门口,见齐汀兰穿着一件浅碧色的真丝吊带裙,背后的镂空一直延续到腰窝,在臀部曲线的起点戛然而止,真丝面料在腰窝以下渐渐拢成圆弧,裙子将将盖住了大腿根,灯光从房顶向下照射穿过了真丝的面料与皮肤的空隙,勾勒着曲线的阴影。半干的大波浪披散在背后,遮着脊背,黑色的内衣透过发丝若隐若现,两条腿又细又长,肌肉线条匀称。
      张起灵走到齐汀兰背后时,她正从锅里盛出一小勺红褐色的银耳汤低头轻轻吹凉,长发向前散去,肩胛上的肌肉随着动作变化在脊背的中间形成一个边角柔和的菱形,上面横亘的浅色疤痕也在肌肉的运动中由清晰变得模糊。张起灵两只手穿过齐汀兰的身侧扶着橱柜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齐汀兰察觉到异动放下勺子转身,她的唇瓣上沾染着银耳汤粘稠的汁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张起灵向前凑了凑,地上投影下两个亲密相连的影子。齐汀兰退无可退臀部靠到橱柜的边缘,她静静地看着张起灵,眼睛里像蒙了雾气,而张起灵的眼眸中有深不可测的深渊要将她吞噬。
      声音冷静又舒缓,“你刚才在露台上说的话什么意思?”将齐汀兰禁锢在汤锅和自己之间,让她感觉到身后燃气灶未熄火的热度张起灵知道她只能向他靠拢。
      “我……”齐汀兰低下了头,思考半天不知道如何作答,张起灵只是安静的耐心等待。
      半天,齐汀兰鼓起勇气抬起头已经面颊绯红,“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本身,我不需要你改变什么,只要做你自己就行了。”
      舌尖扫过口腔里银耳汤的清甜滋味,甜美的味道想要更多。原本撑在橱柜上的手揽上了齐汀兰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那些变浅的伤疤,双手用力想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
      齐汀兰的双手无处安放,这一切都太突然她毫无防备,她拼命的后仰想要挣脱缺氧的窘境,换来的是原本在腰上的压力转移到了脑后。她的双手刚刚攀上张起灵的后背,就响起了几声咳嗽声。“兰兰姐姐,我来拿几瓶冰啤酒。”
      齐汀兰借机迅速转身,往锅里又丢了几块冰糖关上火,“啤酒、啤酒在冰箱里。”继续尴尬地搅合银耳汤。
      “哦哦哦。”霍秀秀从张起灵身后走了过去从冰箱里拿啤酒,可眼睛却好奇的打量两个人。
      张起灵仿佛霍秀秀根本不存在,他皱着眉头把齐汀兰的长发拨到一边,露出了整个后背,在右边肩胛骨下面有一个伤疤他从未见过,她拉起齐汀兰的手,“你跟我走。”
      “啊?怎么了?”齐汀兰倒着步子被张起灵拉出了厨房。
      “我的妈呀!”霍秀秀把啤酒往桌上一扔,“你们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胖子裹着浴巾,扭动着屁股挤到吴邪边上的空位开了瓶啤酒,“怎么?啤酒成精了?”
      霍秀秀的小脸绯红,“我看到张起灵在亲兰兰姐姐,他俩什么关系?我都不知道。”
      “他们就是睡在一起的关系。”众人皆是我们早就知道就你还蒙在鼓里的表情。
      “你还非要跟表姑睡一屋,你也不问问我姑父乐意吗!”齐震叼着烤串说道。
      “姑父?”吴邪回头看齐震,“你这么叫小哥?”
      “是呀,怎么了?”齐震无辜地望着吴邪。
      “刚才张起灵把兰兰姐姐拉走了,那我今天睡哪儿啊?”秀秀搓着脸降温。
      “应该是我问这句话吧?”黑眼镜推了推眼镜。
      “秀秀,要不你跟我睡一屋吧。”阿宁说道。
      “她一个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照顾你?”吴邪不同意。
      黑眼镜拍了拍解雨臣,“你去跟霍家小丫头挤一挤,我跟齐震睡。”
      “我都行。”齐震说道。
      “有我什么事儿?”解雨臣正在玩儿手机。
      “不然你睡沙发吧。”黑眼镜说道。
      “滚,你才睡沙发。”
      齐汀兰被拉进卧室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背后的疤怎么来的?”手绕到齐汀兰背后,指尖准确无误地戳到了伤疤的位置。
      “哦,一年前弄得,现在没事了,你放心好了,我换件衣服咱俩去跟大家烧烤吧。”齐汀兰笑了笑毫不在意,转身就要去开门,没想到张起灵从身后伸手盖在了门把手上。
      “谁弄得?”张起灵皱着眉头,他只想知道他离开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汀兰转回身,脸已经红到耳根,她十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还未察觉到右侧的吊带已经滑落,麒麟平安牌安静的躺在她胸口的中央。
      “果然。”
      齐汀兰低头看了自己的伤口,又仰起头看着张起灵,“什么果然?”
      张起灵低着头,手掌附在腰线上拇指轻轻摩挲,勾勒着伤疤的形状,“是贯通伤,刀从后背刺入,你至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早就没事了。”齐汀兰抿起嘴角,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
      “你还没说是谁伤了你。”
      手掌的热度持续升高,烧在齐汀兰的皮肤上,撩拨着她的心,齐汀兰深呼了几口气,努力不让自己被张起灵带乱了节奏。脑子在飞速旋转如何打破这尴尬的场景。
      “谁伤了你?”拇指上移钻进了内衣的下围。
      齐汀兰迅速伸手扣住了张起灵的腕子,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她仰起头瞪着张起灵,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我根本就没说过让你多笑一笑的话。”
      张起灵贴着齐汀兰的耳廓,“是9年之后的你对我说的。”热气在齐汀兰的耳朵上轻抚,“是谁伤了你?”
      齐汀兰就势再一次用力拽张起灵的脸,她严重怀疑面前的张起灵戴着人皮面具,一瞬间手被扣在了门板上,她只好无奈地给出答案,“汪家人。”
      重新拉开距离,张起灵认真地看着齐汀兰,绯红色沾染上她全身的皮肤,像成熟桃子的颜色。“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
      “厨房里说的。”张起灵的脸上被齐汀兰掐红了一大块。
      齐汀兰一咬牙,“算,当然算,齐家人言出必诺。”
      唇瓣贴合舌尖相触,齐汀兰一下子软了下去,离开齐汀兰的嘴唇,抵着她的额头,看到她的眼尾已经泛红,“你知道9年以后你只留下一个空的坟墓给我。”
      齐汀兰努力吸着空气,“你,果然不太正常。”
      “2015年,你已经不在了。”
      “嗯?”齐汀兰盯着张起灵的嘴唇看,她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张起灵说的话。
      “我怕我再一次睁开眼不过是在青铜门的后面。”吞咽的动作带着喉结滑动。
      一颗泪珠顺着齐汀兰的眼角滚落,在面颊上留下一条细细的光带,齐汀兰伸出右手附上张起灵的面颊,“在这,我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齐汀兰曾经看过张起灵的记忆,那些幼年的、离散的、孤独的记忆,如果给她机会她愿意陪在张起灵的身边,让他不再孤独可是张起灵他愿意吗?“可你是不是真的在我面前?还是这只是我的梦而已。”齐汀兰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张起灵的手掌贴上齐汀兰的手背,面颊在她的掌心轻蹭,然后带着她的手放在他左侧的胸口,心脏的律动清晰地收拢在齐汀兰的手心。
      衣衫滑落之时,张起灵在平安牌旁边的位置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浅浅的齿痕。“嘶……疼。”齐汀兰的指甲抠进张起灵肩膀的皮肤里,张起灵抬头看她,齐汀兰觉得那个目光又凶又狠,像是要把她一口吞掉。
      齐汀兰当然不能理解张起灵看到墓碑上名字的心情,她不知道张起灵第一眼看见她从研究所大门跑出来的时候那种想要把她揉碎的感觉,失而复得既想抓紧又怕弄疼了她,脚下虚浮却感觉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
      但她明白,她望见研究所外那熟悉的身影时,她用力地掐了自己左手手背的皮肤。她奔回研究所请假还不时回头担心自己产生了幻觉,她不敢和张起灵亲近,她要跟他保持距离,她生怕如果他又突然消失,自己承受不住。
      像是怕面前的人随时会消失,张起灵的动作带着侵略性,齐汀兰努力咬住嘴唇不发出一丝声音,她用力攀附着面前的门板,渐渐的腿开始发抖脚下发软,她要站不住了,脸上烧得厉害,忍了半天她咬着嘴唇挤出了一句话,“能不能,能不能换个地方。”
      麒麟升腾出浓重的墨色,他们都在努力,不顾一切的证明对方是真实存在的人,证明一切不是黄粱一梦,证明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份思念从不曾变。
      窗外不知不觉开始下雨,已经是凌晨,齐汀兰眼皮不停打架,她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只能在迷迷糊糊中小声说道,“我得回屋睡……回屋……”张起灵盯着她试图战胜困意的倔强模样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已经连续很多天不再有终极出现,齐汀兰睡得很安稳,今夜她确实太累了。
      天亮以后是个好天气,张起灵套上衣服。齐汀兰还睡着,脖子上挂的麒麟平安牌垂在在枕头上,张起灵提了提被子盖上齐汀兰露在外面的肩膀,轻轻将她遮住脸的长头发拨到耳后。
      过了一会儿,张起灵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五点,“起床了。”
      齐汀兰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再睡会儿,我六点才起来跑步呢。”
      “我带你去个地方。”
      蜿蜒而上的青色石阶上只有齐汀兰跟张起灵两个人,经过昨天雨水的冲刷绿叶们都露出一张张干净羞涩的小脸,嫩嫩的惹人怜爱。
      越往上面空气里的湿气就越大,温度也越低。齐汀兰跟在张起灵的身后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觉得自己的灵台也清明了起来,但她不知道张起灵的闷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一大早跑到这里做什么。
      “快点。”前面那个健步如飞的男人停下脚步等着正在思考人生的齐汀兰,他向她伸出了手,“就要到山顶了。”
      “到这里干嘛呀?”齐汀兰问道。
      “你到上面就知道了。”
      迟到的太阳从两片云彩之间挤了出来,它伸伸懒腰抖了抖金色的头发,晃得齐汀兰睁不开眼眼睛,“你这是带我跑山里看日出来了?”紧接着齐汀兰就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张起灵的怀抱比照在脸上的阳光还要温暖,山中的雾气开始消散,呈现在齐汀兰眼前的是漫山遍野的红色,这原本青白色的山坳被瞬间泼上了红色油彩,视力所及之处除了天空的蓝色便是夺目的红色。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红叶?”齐汀兰缩在张起灵的怀里,心里满是欣喜。
      “这个山坳里季节比外面要早两个月。”
      “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齐汀兰挑了挑眉。
      张起灵淡定地说道,“附近有一个古墓。”
      “呃,好吧,真煞风景。”
      “我会跟你们一起变老。”
      “什么?”齐汀兰挣脱了张起灵的怀抱,“你在开玩笑吧?”
      张起灵重新把齐汀兰拉进怀里,生怕她冻感冒,“我只是想经历一下我从没有经历过的人生,我已经不需要在守护青铜门了。”
      “可是,这样的人生只有一次,你再也不能后悔,再也不能重来,不能延长,不能……”
      张起灵打断了齐汀兰:“这些我都知道,这是我的选择。”
      “张起灵,为什么我有一种把神仙拉下凡的感觉?快让我看看你的仙气是不是都变俗了。”齐汀兰踮起脚尖去胡噜张起灵的头发。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严严实实地吻住了齐汀兰的嘴唇。
      齐汀兰双手环住张起灵的腰伏在他的胸口含着笑意小声嘟囔道,“嗯,变俗了,简直俗不可耐。”
      时值夏日,齐汀兰身上的红色印子怎么都遮不住,大家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嘴脸。齐震更是挤兑齐汀兰嘴上说不,转眼就跟张起灵睡到了一张床上。
      所有这些齐汀兰都一个人默默忍受,她不知道张起灵是怎么做到毫不在意别人目光的,可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超然世外。
      至于张起灵是从2015年来的这件事,大家都消化了很久,就跟看电影一样。唯一让张起灵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从张日山那里拿回来的平安牌不见了,只留下齐汀兰脖子上戴着的那个还是好好的。
      尹南风的接任仪式在新月饭店举行,张起灵穿着黑色的西服里面搭配黑色的衬衫跟在齐汀兰的身后,惹得有人来打听这位小哥从那里来的,都被他冷脸挡了回去,齐汀兰没少赔笑作揖。
      相熟的人被安排在一个包厢里。
      “听说,张会长也来助阵了?”胖子喝着茶,他西服的扣子是死活都扣不上。
      “可不是,现在的人都传言说之所以尹南风年纪轻轻就能接任背后是有穹棋撑腰。”吴邪接话道。
      “他们俩人不是有什么吧?”霍秀秀八卦的问道。
      “最多是佛爷让张会长多照顾尹南风呗。”解雨臣一边说话一边按着手机。
      一直默默无语的张起灵突然出声道:“他们的儿子叫张南生。”
      “我操,这个消息也太劲爆了!”胖子凑过来,“你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张起灵摇摇头。
      “不过,这名真是没有营养。”胖子摇摇头,“小哥,你要有孩子起个什么名儿?”
      齐汀兰白了胖子一眼心想:什么倒霉问题,张起灵理你才怪呢。
      “张同归。”张起灵淡淡地说道。
      胖子跟吴邪的眼睛同时看向齐汀兰的肚子。
      “你俩干嘛?”齐汀兰回瞪他俩,“我没怀孕。”
      “就你俩人这动静,这不是迟早的事儿。”胖子揶揄道。
      “滚。”齐汀兰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行啦行啦,仪式开始了,你们别闹了。”解雨臣打断几个人。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舞台,齐汀兰贴在张起灵的耳朵上带着笑意,轻声问道:“孩子为什么要叫张同归?这是要和谁同归于尽啊?”
      张起灵拉过齐汀兰的手,嘴唇擦过她的面颊低声说道:“因为殊途同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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