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二十八 ...
-
终于还是没去同祖那里，只安安静静的呆在国师府。
饭后可以在园子里随意走走，闷了也可以从书架上抽本传记翻上几页。生活似乎相当悠闲，如果光看表面，也还真是异常的平静。
托腮看向窗外，上面的黄叶已有一指厚了，却不知道那个负责打扫的仆役上哪儿去了。国师府失踪一两个下人，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么？
或者，这个是如墨对我的一点考验？这里发生了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么，他是希望我查出点什么，还是希望我迟钝一些呢？
“哎，你在吧？”现在的如墨实在不是我能够猜的准的——这人界的帝王与天界的宗主差太多，还是问问他好了。
“不在。”懒洋洋的声音在脑海响起，似乎对我吵到他非常不满。
凭什么他说什么我就得听着，我跟他说话他就爱理不理的？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你说，这人界的帝王希望自己的臣子聪明点，还是傻一点啊？”
“当然是老实点，笨。”
“你的意思是只要够忠心，能力不是很重要？”沉积多年的疑问突然浮现：天界的任职多为能者居之，那些争权夺利的党派之争偶尔有之却只属于本宗内部事宜，绝不会上了台面，而三宗之间的关系虽称不上融洽亦不需兵戎相见，那当初日星二宗又是为什么以此为由讨伐月宗呢？
“话也不是这么说，总之，对于他们人界的帝王来说，你的忠心比你的能力更重要……”
思绪飘的有些远，以至于听到他咕哝着“叫我出来又不理我”却没什么反应，结果自然是任我回过神后怎么叫他也不搭理我了。
小家子气的魔王……
还是因为闷太久了难得有人找他讲话？记得凝风说过魔王是被师父封印了的，那他被封印在了什么地方呢？应该是人迹罕至不容易触动封印的地方，这种地方说多不多，但是天界魔界都有，那是天界还是魔界？凝风似乎知道什么，却不愿意告诉我。真是的，我都卷进来了还什么都瞒着我。
一个身影突然闯入视线。
“小亭！”叫住欲转身的孩子，起身推开门：“你怎么了？”凝风走后，小亭就有些不大一样，原先的黏人劲不见了不说，见到我还会躲，今天非得把事情问个清楚，已经是一大堆的隐患明症了，我可不想再加一个。
他站在原地，不时偷眼看看我，想靠近又不能靠近的样子。
扬起微笑，却只是站在门口：“怎么了？澈哥哥不记得有欺负过你，你怕什么。”
“澈哥哥……”他走到门边，隔着一道门槛，认真的望着我，“澈哥哥为什么要对小亭好？”
“这个啊，”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直到他眼里的焦急再也藏不住才开口，“因为小亭很可爱啊！”
“那要是小亭不可爱了呢？澈哥哥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着小亭吗？”
“不会。”收起微笑，“因为到那个时候，小亭也不需要澈来宠了吧？”
“是这样吗？”他歪着头，小脸皱着一团。
“觉得澈的话好像有点道理但又不能接受？”捏捏他的鼻尖，“好了，别伤脑筋了，等小亭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可是澈哥哥不是也有说过要未雨绸缪吗？”
“那不一样的。”开始传授自圆其说：“未雨绸缪，确实有提醒我们事先做好准备的意思，但是这个‘准备’的时机也要把握好啊！比如，十天后才可能下雨，你现在出门就上带伞，这不光没什么用，更是一项累赘；而当你看到天色转阴有下雨迹象的时候再带伞，那就是智者的做法了。懂了吗？”自己这算不算在误导纯真孩童？记得凝风有说过我总能把一些似是而非的歪理讲的头头是道来着。
小亭似懂非懂的看着我，眼里似闪过什么，却终点了点头：“澈哥哥好厉害哦！”
亮晶晶的崇拜眼神刺的脸颊有点烫，我掩饰性的摸摸小亭的头，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小亭，什么都不要多想，人会活的简单快乐的多。”
“可是大祭司说过聪明人都是善谋多虑的人……”
听他小声的嘀咕，却不想再说什么，很多事情，是靠自己体味出来的，个人经历不同，得到的经验自然不一样。自己的经验对于他未必有用，不说也罢。
“澈哥哥？”
“小亭，你有好些天没去神殿了吧？”
“恩。”不解的看着我一眼，小亭突然低下了头，“澈哥哥嫌小亭，想让小亭回去了吗？”
“怎么会？”凝风到底跟小亭说了什么啊，愣是把这么单纯的孩子教的敏感易伤了。暗叹口气，我拉小亭进屋坐下，倒了杯热茶放到他手里：“小亭，澈从来都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要你想跟着澈，澈就不会赶你走，了解了吗？”
“恩。”小亭用力的点了点头，接着扑进我怀里，“呜……风哥哥说澈迟早会把小亭抛弃的……”
无奈的敞开怀抱，让他尽情宣泄。凝风的行为不难理解——这个人界的孩子不可能一直跟着我，早些说破也算是替我省件事。
现在想想，自己确实不够负责任，事情没有发生便不会去考虑应对之道。当时无忧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便是如此，给出的那个答案说到底只是敷衍。今天对小亭说的，虽是心里话，却也是未经思索。
“澈哥哥……”大眼红通通的，小脸红扑扑的，表情扭捏捏的，小亭从我怀里退出来，颇不好意思。
“哭的时候就没见你不好意思……”轻笑出声，倒没再糗他，“今天去神殿看一看大祭司吧，不用多说什么，只要弄清楚他是否安好。”
“澈哥哥有好久都没去看大祭司了，自己去看看不是更好？大祭司其实是很想澈哥哥的，只是他都不让我说……”小亭瘪瘪嘴，又钻进我怀里，“澈哥哥不许告密哦！”
“好。”站起身，也下定了决心，“小亭，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二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