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尸体》洄溯

12、少年戒尘

　　门房细抿了一口微甜的米酒，对于他的往事，他也只有在酒后才会吐露一二，对于后续事件，戒意很是好奇。戒意长到这么大，也没有完整得听过门房说这事儿，许是知道了戒意年后便要远行，再加上戒贪归来之事，这一系列的事件冲击，心情激荡之下，嘴也没那么严了。
　　酝酿了一会儿后，门房才又缓缓叙述。
　　当年，他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代价，死里逃生后，他挣扎回了村子。
　　村子很穷，村里的猎户只有他一个，其他人要么种田，要么去山林边缘挖些野菜，药草或砍些柴火回去烧炭再运去城中卖掉。
　　他的房子虽不算是远离村子，却也是在村子边缘。
　　在山中已不知过了几日，本欲先回屋中上药的他却远远的就看见村中人聚在他的屋前。
　　他的粮食、钱财、药膏，所有的东西都被摆放在一起。
　　而村长却将这些东西分发出去。
　　那时候，他的心情是难以言说的。其实，这在贫穷的村落里很常见，若有绝户的，值钱的东西往往都充公了，分给村落里的人。
　　而这时，他猛地想起幼童时的他。
　　他失去父亲时太小了，小到并不记事，母亲在失去了顶梁柱后最终悬梁自尽了，他便成了吃百家饭的孤儿。
　　可是，单单是他这个新手猎人，已经能过得这么富足了，他的父亲，怎么会穷到什么也没能给他留下？
　　想到此处，灵光乍现间，他想起了村长曾在他刚当猎人时送他的一把弓，那把弓不是新的，而村长家没有人选择去当一个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猎人的。
　　那一刻，他如坠冰窖。
　　幼时的他最痛苦的时候莫过于吃饭的时候，父亲和母亲都不是本地的，所以他无人可投靠，只能像个小乞儿一样这家吃一顿，那家吃一顿，有时还会饿肚子。那时他就发誓，长大后一定要自己挣到吃的。
　　可笑明明村里人瓜分了他父亲的财产，却像打发乞丐一样让他吃饱都难，甚至那时候他还感激他们！
　　“后来心灰意冷之下，跋山涉水来到远离村落的这儿，入了我寺，一心向佛。”
　　戒色在戒意耳边剧透道。
　　戒意从不知道事实是如此，以前门房偶尔也说过他的事，但从末完整的吐露过。若是以前的他怕是气的不行，如今的他虽然仍有些看不过眼，却多了些置身事外的感觉。
　　有些沉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人聊了些其他的，住持也开口说一些以他的阅历才知道的“故事”。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门房一眼，沉寂了下去。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的久，一直到晚上都没停，几人窝在房中吃着火锅倒也别样惬意。
　　晚上，几人早早便安睡了。
　　我将戒意拉入了梦境中。
　　梦境中，一片安详的花海，戒意被我拉了进来还处于震惊中。
　　不过此时他也不是那个菜鸟小和尚了，倒是很快就恢复了。
　　戒意面色很是复杂。
　　“恭喜阿连施主，功力又有所进展了。”
　　我无视他的话。
　　“你猜今日门房说的话有几成是真的？”
　　戒意已然习惯了我时不时莫名奇妙的问题，不过还是有些疑惑。
　　“戒尘虽算是我寺弟子，但他未点戒疤，若有一日他想通了自可还俗，即便他有些隐瞒也无伤大雅，毕竟往事太痛，不愿全部展露人前也属正常。”
　　在梦中，我不用飘着了，绕着戒意转了一圈，我坏笑着看着眼前眼中仍一片赤子之心的人，不怀好意的道。
　　“那门房，说的出的话全都是真的，只是没说的那部分，你猜，是什么？”
　　眼前的小和尚眼皮一跳，小心的后退两步，不待他张口的话说出。
　　“想必你也很好奇，我带你去看看吧。”
　　好似穿过一道光怪陆离的通道，再一看，花海已变成森林。
　　没弄清状况的戒意很快就被一道身影吸引住。
　　一个少年人，踉跄的前行着，左眼一片血肉模糊，一道划痕自额头划向耳边，相似的面容一下子就让戒意认出了来人，正是戒尘！
　　顾不得理清思绪，走近的人身形一歪便摔向地面。戒意下意思的伸手去扶，却扶了个空，手从对方身体中穿了过去。戒尘最终还是重重摔倒在地。
　　我在一旁歪着头看好戏。
　　“这是他的梦境，或者说回忆，你什么也做不了的。”
　　我当然没本事探索别人的记忆，但让他自己回忆，在梦中播放出来却是可以试着做到的。
　　戒意无法，只能被动的看着事情的发展，此时与我一同飘在少年戒尘身后。
　　此后的事与戒尘所说一致，看到村里人在分财产，他心灰意冷回了林中。
　　采了些药草，在以前的陷井中找到只兔子，填了肚子，敷了药草，乘着天黑回了屋中。
　　而屋里已经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了。
　　白天在林中外围避开他人，晚上回屋中休息，好几天后才将伤养得七七八八，毕竟是摔伤，擦伤，真正的眼睛上的伤从受伤起就没有治愈的希望了。
　　故事到此也有了分歧，戒尘的原话中是说养好了伤后便漫无目的的离开村落，直到入寺。
　　而在这梦境中，少年戒尘却把他那把丢在逃命途中的猎刀找到了。
　　入了夜，他便潜入了村长的屋子。
　　村里的狗对他熟悉极了，自然起不到警戒作用。
　　用这几天制作的药粉捂住村长口鼻，本就睡着的村长顿时睡得更沉了。
　　为了以防万一，村长那黑胖媳妇，少年戒尘也给她用了药。
　　吃力的将村长背了出去，虽已是个老人了，但身上却仍有不少肉，却是好吃好喝惯了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背向森林早已准备好的位置，用绳子捆在了树上。
　　点好了篝火，用冷水泼了村长一身。
　　村长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懒癌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