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杜鹃花开》黄楚骏

4、妈妈的担忧

　　张小萌说，“你看那些电视剧了吗？不离，你是大房，我是你的女儿，在家里也有地位，说不定还能使唤那狐狸精倒洗脸水呢？”
　　妈妈拍打着她，“亏你想得出来。到时妈妈赚的钱，经营的家都贴给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我心甘呀。”
　　妈妈又说，“你别女大心大，我告诉你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要谈恋爱搞对象得等上了大学再说。”
　　张小萌顶嘴道，“我现在正是二八一枝花，等熬了这一年，被灯油都薰老了，还有什么人要呀。”
　　妈妈给她倒洗脚水，“没人要，我就送你上非诚勿扰。”
　　妈妈又说，“我可是给你提醒，你别不当回事。是不是有相好的同学了？”张小萌说，哪有呀。我这么丑没人要？
　　妈妈不相信，“是不是胖子王蒙？”张小萌怔住了，胖子王蒙？妈妈怎么知道胖子王蒙？张小萌眼珠一转，明白了，妈妈偷看自己的日记。张小萌大叫道，“你偷看我日记，你犯法。”
　　妈妈说，“犯什么法？我不看行吗？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到时和人私奔了都不知道。”
　　张小萌早就留有一手，日记里也不写什么情感，就是怕被人偷看，妈妈继续问，“是不是胖子王蒙？”
　　张小萌道，“你当我是什么人呀，我会喜欢他？”
　　妈妈说，“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他说两句好话，给你两块糖就哄住你了。”
　　张小萌真是无语，“妈妈，你这是损我呀，还是损你自己？你养出这样的女儿很光荣呀。”
　　妈妈说，“我是提个醒，你如果是个男孩，我才不管你这些屁事。你整天不着家我都不管你。”
　　张小萌反驳道，“如果我是男孩，你们会离婚吗？”
　　妈妈说，不扯我们的私事，只说公事。
　　张小萌说，凭什么我的事就是公事？妈妈说，因为你是我们的公有财产。张小萌反问，我不是判给你的吗？
　　妈妈说，你也知道你是判给我的？那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张小萌语塞，只得说，我投降，有其女必有其母。
　　妈妈说，“你这是什么话？”张小萌擦干了脚往自己的卧室里去了。妈妈跟上来，“记住妈妈的话，不许谈恋爱。”
　　张小萌不耐烦地说，你这不是告诉猫不能吃鱼吗？我本来没有谈恋爱，你这一“督促”，我明天就去谈一个，再带回来让你看看。妈妈举起双手投降，“好，当我没说，早点睡。”说着把门带上，自己去看那宫庭穿越剧去了。

　　丽丽所在的宸天实业有限公司在沿海向内地扩张，所以要在张小萌所在的潇江市投资办厂。
　　董事长李宸天的儿子李理负责这里的投资兴业。李董事长也是想培养和锻炼自己的儿子。
　　王总叫王得方，是宸天实业有限公司派来协助李理的。
　　因为要忙于公司的事情，丽丽也不经常给张小萌打电话，后来张小萌知道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妈妈在她手机里查到了丽丽的电话，给丽丽打了电话，叫丽丽不要打扰张小萌的学习。
　　星期六上午，张小萌结束了一周的课程，因为高三每两周大休一次。也就是说平时周末都是要上课的，隔两周可以正常休息一天半。张小萌别提有多高兴了。
　　想着自己可以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看《大楚巫》，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快感。心想自己要是也能像书中的人那样拥有很多的灵力多好，再难的数学题都能解对。还有那些背诵的东西，让老师直接拷贝进自己脑子就好了。
　　才出校门，就听便道上一辆车在她后面按喇叭，张小萌以为自己占了道，便跳上人行道来，那车却按个不停。见车窗摇了下来，张小萌便回头来看，开车的是李理。那车就是自己坐过的大奔。
　　张小萌有礼貌地招招手。李理说，“上车好吗？”
　　张小萌说，“我要回家，这周休息。”
　　李理说，“上车说好吗？”
　　张小萌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自己的同班同学，便很快钻进车里。
　　“有事吗？是丽丽叫你来的？”张小萌说。
　　李理戴上墨镜，笑着说，“她不叫我来，我就不能来？”
　　张小萌一脸的无助，想下车。李理拉住她，“别走，外面都是你的同学，不怕被看见？”
　　张小萌这点小心思被他看透，心里很不安。
　　“你——”
　　“我不是坏人。”李理说，“我不是本地人，现在在这边办厂，相信丽丽也跟你说了。能当个导游，周末带我四处走走吗？”
　　张小萌心里想，还有这么落后的泡妞手法？也太直接了吧，都没点新意。
　　“丽丽也是本市人呢？”
　　没等张小萌说完，他好像知道她会这么说，“有很多工作需要她去做，她没空。”
　　张小萌心想，不知道是你故意留那么多工作给她做，还是丽丽自己抢着去做。张小萌不置可否，拿出手机，拔通了丽丽的电话。
　　然后小声说，“你老板要我给他当导游。”其实她的小声是没用的，李理只故意装作没听见。
　　丽丽高兴地说，“好呀，恭喜你，有人泡你了，还是个高富帅。”
　　张小萌说，“什么呀，我怕——”张小萌本想说，我怕我妈不准。丽丽却抢白道，“怕什么？失踪了我给你报案。”
　　张小萌知道她和李理肯定是一伙，所以就挂了电话。
　　李理却说，“你怕我是坏人？”然后双手举起，“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对你有不良企图。”
　　张小萌引用了一句网络语，“坏人从不说自己是坏人。”那可爱的语气把李理逗得前仰后合。
　　李理便说，“那好人也从不说自己是好人。”
　　张小萌说，“可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好人。”
　　李理取下墨镜，“再看看，像不像了？”说着又拿出梳子在观后镜上梳了梳头。“现在呢？”
　　张小萌认真地看着他，“像毛宁——”说着笑了。
　　李理说，“那你就像杨玉莹。”说着戴上墨镜，发动了车子。
　　“去哪？”张小萌紧张地说。
　　“哪都去，就是不去开房。”李理嘴一翘，“现在安心了吧。”
　　张小萌虽然还有些女生的警觉，但始终不觉得李理是个坏人。虽然坏人不都是写在脸上的，但张小萌有一种直觉。直觉之外，就是张小萌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高一时还曾和前排的胖妞钟晓晓一起去过医院太平间呢。钟晓晓虽然长得胖，人又丑，但穿越剧看多了，老是想着穿越，有次被杜雷骗说太平间是阳阴交汇的地方，可以实现穿越。她还真的去了，为了壮胆还拉上了张小萌。不过，那次被吓得半死。
　　不过经过一系列的努力，据说钟晓晓还真的穿越了，从学校台阶上滚下来，在医院躺了几天，居然说自己穿越到了夏朝，和后羿展开了一段缠绵绯恻的爱情故事——鬼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张小萌在病床前听她口水滔滔地说完，不好意思打了个呵欠，心里咕嘟了一句，“你慢点YY吧。”
　　不过钟晓晓的奇遇中让张小萌羡慕的是，钟晓晓居然在张小萌家附近的网吧里见到过《大楚巫》的作者黄楚骏，还跟他探讨了穿越的事情。为此，张小萌一有空，放着家里的电脑不上，经常到网吧里去上网。
　　李理边开车边说，“打电话给你妈妈。”
　　张小萌怔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要打给妈妈——是丽丽说的吧。”
　　李理说，“告诉他别担心，你和丽丽出去玩几天。”
　　张小萌已掏出了手机，“你想叫我撒谎？”
　　李理说，“那就别撒谎，我再跟她说两句。”
　　张小萌已经在拔号了，叫李理不许说话。
　　张小萌对妈妈说，周末要放松一下，和丽丽一块去旅游疯几天。
　　妈妈还是有些担心，“妈妈那天看见丽丽了，打扮得像个妖精，你可别向她学。我要是知道你有一点不对劲，可别怪我禁你的足。”
　　张小萌说，“我又不是哪个坏妃嫔，禁我的足干什么？”
　　妈妈在那头说，“你少跟我贫。我是真希望回到万恶的封建社会，我得少操多少心呀。”
　　张小萌说，“那你就穿越吧。说不定能给你穿一个皇子出来。你就能扬眉吐气了，再整死几个狐媚惑主的，你就留名千古了。”
　　妈妈骂她不正经，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