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杜鹃花开》黄楚骏

22、再见的偶像

　　电话很快接通了。
　　“丽丽呀——”妈妈说。
　　“哦，是阿姨呀，张小萌没事吧。”听语气，丽丽很是紧张。
　　“没事，擦了点皮，都是她自找的。”
　　“那就好——不，我们同事没照顾好她。”
　　“阿姨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只要能办到。”
　　“阿姨听小萌说，你在公司里是管车的。对了，就是和阿姨一样管办公室。阿姨单位里车都不在家，明天又要出差，想问你们公司借辆车，你看行吗？司机和油都不用管，有车就行。”
　　“哦——”丽丽没有吱声，在犹豫。张小萌得意地做着鬼脸。很快丽丽说话了，“这样吧，阿姨，我先看看有没有车在家，再回您好吗？”
　　妈妈高兴地说，“好——我等你电话。”
　　妈妈手机一挂，张小萌说，“看见了吧，人家不借。”
　　“她不是说一会回电话嘛。”
　　张小萌说，你就别难为人家了。
　　妈妈说，“我不相信未来的女婿不借车给丈母娘。”
　　张小萌皱着眉，“妈妈——你别那么自恋了，我都说没有和他谈呢。”
　　妈妈说，“你不是说他喜欢你吗？在追你吗？追得多了，你就喜欢了。”
　　两人正说着，妈妈的手机响了，妈妈得意地说，看，丽丽来的，说着接通后，又拔到了免提。
　　“阿姨，刚才我看了一下，刚好有台车在家。”
　　妈妈故意说，“丽丽呀，车别太差了，我这是下乡检查，太差了，市里没面子。”
　　丽丽笑道，“阿姨您放心，是公司最好的大奔，保您面子足足的。”
　　“好，明天一早我叫司机过去接车。”
　　丽丽说，“不用了，让我们的司机为您服务，明天是到单位还是小区去接您？”
　　妈妈说，“这多不好，你们老板同意吗？”妈妈对张小萌挤了挤眼，小声说，“丽丽旁边有狗头军师。”
　　“同意的——能为市领导服务，有什么不同意的呀。”
　　“你不用请示一下？”
　　丽丽那边顿了一下，马上说，“请示过了，一万个同意。”
　　妈妈说，“那我们出点油钱，司机补助就不管了哦。”
　　丽丽那边又顿了一下，马上接上，“不用，不用，都不用您操心，路上吃饭，也是公司里包了，到时司机买单。”
　　妈妈说，“那好，等我通知一下明天出差的人，再给你电话，好吗？”
　　丽丽答应了。
　　妈妈说，“看见没，你那个李理就在旁边。”
　　张小萌说，什么时候成了我的李理了。
　　妈妈说，“如果她老板不在旁边，她会回得那么快，一定是在旁边教她说的。”
　　张小萌翻了翻白眼。
　　妈妈又到客厅里去打电话了。
　　“李主任吗？我是政府办屈林红——不敢，不敢——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人大范主任的那个调研，你们是负责单位之一，前几天，调研的提纲都发过去了。不知道准备得怎么样了？——那就好，谁，黄科哦，好的，一会叫他打电话过来——明天范主任想带队下去调研，我这里车调不过来，你那里出台车，去个写材料的人就行了——不用，你有事你就忙。好，还是那个黄科，好，明天8点半到政府大院接我们，然后一起到人大和范主任会合——对了，一会叫小黄把整理的材料先发来我看看，到时心里有个底——好好，再见。”
　　张小萌从房间里探出头来，“你们不是去抗震救灾吧，去那么多人，要那么多车？”
　　妈妈说，“对了，你告诉丽丽，她那车不用了。”
　　张小萌说，“你这不是戏弄人嘛，一会说要，一会说不要。”
　　妈妈说，“你还真小瞧你妈的本事。再说了，她那大奔，我坐着，比范主任的还好，人家会怎么想？我说都说不清。到了基层，人家一看车——就是个腐败分子。”
　　张小萌笑笑，给丽丽回了个电话，丽丽说，“怎么又不要了？”那里传来李理的声音，“是小萌，让我来接。”
　　“是嫌不好还是怎么的？我让深圳那边调辆卡迪拉克来——很快的。”李理说。张小萌有点佩服老妈了，这家伙真的在电话边上，而且还不走，还等着妈妈最后的“宣诏”。
　　“得了吧，嫌你的太好。”张小萌把房门掩了掩，同时也不敢大声说话，“你给她弄辆拖拉机估计会要。”
　　李理知道她开玩笑，说，“那我可弄不来。”
　　张小萌说，“妈妈知道了。”
　　李理说，“知道什么？”
　　张小萌说，“还不是你追我的那点破事。”
　　李理说，“好呀，好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张小萌说，“她等着要见你呢，给你面试一下，看是不是好人，是坏人直接抓派出所去枪毙。”
　　李埋说，要不要我回个电话给你妈妈。
　　张小萌说，“李公公，你就侯旨听宣吧。不跟你说了。”李理在电话那头狂叫起来。

　　妈妈喊道，“张小萌，没事去把菜摘了。”
　　张小萌说，“我有事。”
　　妈妈说，“你有什么事，还不是上网看书、聊天、打游戏。一会再玩又丢不了。”
　　张小萌撒着娇说，“那你不也没事吗？”
　　妈妈说，“我怎么没事？这么一大堆材料要看。”
　　张小萌伸头出来，果然妈妈象变戏法似的，身边堆了一摞文件，自己也戴着眼镜，一手拿着水性笔在那看看划划。
　　张小萌懒散地出来，笑着说，“妈妈也要考大学了——看在妈妈这么努力的份上，小萌我就做一回饭犒劳犒劳你。”说着到厨房忙活起来。
　　妈妈的电话又来了，张小萌一边洗菜一边说，“还真成大领导了，要当女强人怎么的。”
　　妈妈在那说着，“小黄哦——搞了个初稿，对，对。这个只是作为一个调研的基础，具体情况还要进一步地细化和总结。——好，你发过来——邮箱，□□也行——好，我没有，我女儿有，你加她□□，然后发过来——”
　　妈妈叫张小萌，“你□□号码多少？要发份材料过来。”
　　张小萌报了□□号码。
　　妈妈在那“哦哦”了一顿，进厨房来说，“快来接文件，人家发过来了。”
　　张小萌说，“我都没好友验证，他怎么发呀。”
　　妈妈说，那就快验证吧。
　　张小萌和妈妈来到电脑前，一个消息框已经弹出来了，提示接收文件，上面是“关于潇江市农村XXXXXX的汇报”，张小萌也感到奇怪，再一看，是黄楚骏发来的。
　　张小萌指着那文件说，“是这个吗？”
　　妈妈说，对，打开，我在电脑上看。
　　张小萌说，这是谁呀？
　　妈妈说，是民政局办公室的小黄，搞材料的。
　　张小萌问，“黄什么？”
　　妈妈说，“别打我的岔，你做饭去，黄什么都不行。”
　　张小萌把□□关了，怕妈妈以看材料为名偷看她的信息。
　　张小萌一边做饭，一边不住地看妈妈，妈妈又打电话了。
　　“小黄，你这个材料很老了吧——对，数据、观点都不新了——没什么，我看的材料多。所以能看出来——还得往更深层次挖掘一下观点——对了，明天下去，你要多收集一下相关的资料，就从基层对民政事业的要求，和新时期民政如何服务经济大局和人民群众这个角度，要抓住当前群众最迫切的要求——好，再见。”
　　张小萌把饭做好，叫妈妈来吃。
　　张小萌不失时机的问，“是不是叫黄楚骏？”
　　妈妈有点莫名其妙，慢慢想起来，“是叫什么骏的。你问这个干嘛，人家是个年轻人，妈妈也不会找他呀——怎么想的，臭Y头。”
　　张小萌说，“谁乱想了，他是写书的。”
　　妈妈说，“你们认识呀。”
　　张小萌说，“就是我经常看的那个《大楚巫》。”
　　妈妈说，“什么书呀，不就一网文嘛，网上一大把一大把的。上次我在办公室没事，看你那么喜欢看网文，我也找了个来看，错别字，语病就不说了，动不动就是轰——喳——轰轰轰，还一大堆。”
　　张小萌笑着说，“你不懂，那是魔法或武功。”
　　妈妈说，“他的书我看也好不到哪去。”
　　张小萌说，“你又没看，怎么知道，网上是有些混人气呀混全勤的，可也有好的呀，你没看到过罢了。”
　　妈妈说，“我看他的材料就很一般。观点也不新，文字功底到还有点，也没什么可圈可点的。”
　　张小萌不服气，“天下文章一大抄，说的就是你们那些公文报告。能出多少新？他的书可好了，想象力特丰富，却又有历史和真实感。”
　　妈妈说，“得了，我们有代沟，别和我说那个。”

　　吃完饭，张小萌重新打开□□，看见黄楚骏还在线。便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来。
　　“你在民政局？”
　　“呵呵，被你识破了。想不到你是屈主任的女儿。”
　　“你还好吗？”
　　“很好呀。你成绩怎么样？”
　　“还行吧，过几天就能拿通知了。”
　　“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吗？”
　　“我说什么了？”
　　“你这个坏蛋，公务员的败类，你想赖。”
　　“我，呵呵。”
　　“你说过我考上大学，你就来见我的。”
　　“好呀，我喜欢努力学习的女孩。”
　　“什么时候？”
　　“等你拿到通知书再说。”
　　“我一定能拿到的，你等着瞧。如果你敢食言，我就到你们局里去闹。”
　　“野蛮女友。”
　　“怕了吧。”
　　两人又胡乱聊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