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要X不要 ...
-
飞机落地的轰鸣声打扰了难得的休息，长久地失眠和不规则的强制睡眠让李步于的整个身体极度虚弱，轻轻地挪动肢体都能听到骨头碰撞的击打声，脆脆的好听。用医生的话来说就是那一针效果很对得起里面药物的纯度，她的骨密度有了影响性的改变。她对于身体的变化已经没什么心情在意，不过还是会在意生活的质量，也许就是最后的时光了也不一定。比起不能安眠的痛苦，清醒时看着自己疯狂的丑陋样子，还是要更胜一筹，所以她现在能在意的也只剩短暂睡眠的质量。多久了呢？这样的日子过得太模糊，她都不太记得自己已经这样子有多长时间了。好像只是几天，又好像已经持续了数个世纪。
和头等舱里其他人的飞行目的明显不同，不管是前方眉眼安然的影视明星还是斜后方拿着昂贵红酒的年轻小哥，都距离自己很远。显然，航空公司已经尽力控制头等舱的人数。不得不承认航空公司的传达很到位，空姐对自己除了远远投递的同情外完全没有靠近过。
“漂亮的姐姐，真希望下次回国能吃到你送的飞机餐。”李步于下机前还是很遗憾没能吃到可口的甜点。
“据不完全统计，中国大约有500万人次的吸毒人士，世界上的吸毒者更是多到无法估计，他们大多数人没有办法像你这么幸运。Moira，在美国吸毒者戒毒可以采用药物治疗，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疾病，而不是耻辱。而且，检查结果比我们想的要好得多，感染源很干净，没有其他病毒。”
会到美国来，这是李步于去戒毒所前没想到的。她甚至不敢相信，国内的强制手段，竟然没办法缓解自己在戒断反应内的症状，镇定剂的使用量逐渐加大，这种状况让李步于不得不被送出国接受治疗。李步于对自己的主治医师Mandy对自己现在的状况这么有自信其实是很高兴的，虽然这么漂亮的金发女人的表情在看到一系列数据后实在是纠结的让人和她的话联系不起来。
“Mandy，如果你嘴里的Moira是我，那么其实你可以表达的更直接一点。你如果看了我的病例，就应该知道我的监护人现在还在离这里半个地球的地方，他们可能在你下病危通知的时候还赶不及来签死亡通知。在这里，我是唯一能给自己做主的人。至于我身边的这两个人，只是负责我的生活而已。”李步于不懂美国式的同情，她现在更想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好好睡个觉。
“Moria，没有艾滋感染可能是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我们会尽力，你也需要配合。”Mandy合上手里的资料，对眼前女孩的好奇多余她的病情“我是混血，有一部分的中国血统。朋友都说我有很强大的神经系统，现在我怀疑这和我那部分中国血统有关。有时间可以陪我逛个街，我对于东方精灵很感情兴趣。”
多亏在戒毒所里无所事事的日子，李步于勉强可以听懂金发美女的善意。她还是很感慨美国式的开放“如果你没有和我恋爱的想法，我会非常乐意。还有我还没成年，在中国早恋违法。”李步于看着Mandy因为自己的话笑的毫无形象，耸了耸肩，虽然不太标准，也准确的传达了自己无奈的态度。
距离绑架事件已过数月，严至衡的身体恢复的进展神速，已经被转进普通病房。白河推门进来的时候差点以为走错了屋子，“阿衡，瘸了腿就真的躲不开这些狂风浪蝶了吧！”摸着堆满床边的各色花朵，白河一脸的幸灾乐祸，“让我看看是谁这么有心，对残障人士都不放过。”
无视白河的调侃，严至衡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个没交接的案子，才抬头看了他，“她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儿？”
听出严至衡语气里的认真，白河把手从花上放下来，脸上一片阴狠，“不好，很不好。”可能是恨到极致，就没了发怒的力气，比起白河，严至衡冷静自持的多，他摸了摸打了石膏的双腿，“河子，你知道，会好的。”
“我知道，也信你。”白河不知道想起什么脸上突然就放松了，拍了拍严至衡的肩膀，“我去听听美国传来的新消息。别担心，好好养着。”
严至衡目送着白河离开，听到落门声，才松开攥得紧紧的手，眼里的挣扎和不舍得揪在一起，解不开，只有乱。
打了一下午的羽毛球，李步于累倒了，Mandy看着喘息不止的李步于，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心，如果不到最后，真不想那么做。“Moira，只是打个游戏都累成这个样子，减肥不要减健康啊！”
李步于已经习惯了Mandy时不时的调侃，比起治疗院里其他的医生，她显得过分关心自己的病人，说不上什么心情，对于能遇到这么个医生，李步于还是很庆幸的，至少不用像在戒毒所里的日子那么难熬。“我以为最近在为了Cook医生减肥的女人不是我，我还太小，还不懂爱情的苦。”
Mandy才不在意李步于的调侃，能够看到李步于生机勃勃的样子确实给了自己很大信心，病人都没放弃，自己更应该努力。
这个世界上一定有努力也做不到的事，李步于毒瘾发作前这么想。
“M,Moira，别这样。”Mandy被李步于掐住脖子，虽然知道现在的步于已经没了自主意识，她还是忍不住和她交流。
“快把我绑起来，好痛，妈，哥，真的好痛！”李步于把自己的手艰难的从Mandy的身上扯开，渐渐陷入疯狂。
好像有好多人围着自己，他们在干什么，这么粗鲁，不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在叫自己，“我要，要，给我，快给我。”
“不能给，给了就没机会了。”
是谁，真讨厌，为什么不给她。如果是哥哥，就不会拒绝她，会很宠她，不过他为什么这么宠她，明明没理由对呀？脑袋好痛，全身都痛，她没办法思考了，对了她为什幺思考，思考什么。
Mandy努力理智的面对陷入疯狂的步于，忍着同情用蹩脚的中文说，“要，死。不要，活。你选。”
这个人真的好讨厌，黄毛什么都好讨厌，她才不要做选择，不要。
Mandy看着李步于一头撞在被子上，整个人脱力的坐在地上，笑的开心。她怎么会知道，李步于不是不想要，只是不想选。
半个地球外的两个人就这么呆在病房里，等着太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要X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