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心的分离 ...
-
昏暗的长廊，蔓延着诡异的淡鞠色灯光。
“确定么？”王的声音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镇定。
“是的，是‘多利卡伏特’中毒，没错。”另一个声音恭敬地回答。
多利卡伏特？继母为了争夺遗产，杀害继子最常用的……‘继母之毒’！
“……”交谈似乎进入了胶着状态。
我靠在书房门外，清晰地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咔嚓”门被猛地拉开，我立刻闭上眼睛，挡住屋内有点炫目的灯光。脖子上冰冷尖锐的触感，王握着剑，刃口紧贴着我的皮肤。
“翼？！”他在原地愣了下，立即放下手里的利器，“你没事吧？”
金属离开的瞬间，脖子上慢慢烫了起来。伸手向上摸了下放到眼前，掌心里小小的疑团红色。
“我没事。”满不在乎地垂下手。
遣退房内一身白衣、像是医生的人，他转到我身后，打开酒柜，“喝什么？”
背对着她不敢回头，刚才的对话引出的疑问不断在脑中沉淀。
“到底……”后颈一冷，眼前的景物瞬间没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我挣扎着睁开眼，后辈软软地贴在床上。
“梦……么？”坐起来，将手探向身边。
祀翼平和的呼吸带着身上的绒被规律地一起一落。
‘翼？！’刚才那个梦里，王的确是喊了祀翼的名字吧？
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静静地躺回去……只不过是个梦而已吧。
黑暗中，假寐的眼睛毫无预警地张开，不带波动的瞳仁没有焦距，又悄悄地闭上。
笠日，王宣布停止一切有关于“盗墓事件”的调查。禁令一出，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
当天中午，祀翼拖着我躲进卧室，拿出一张报告纸，“这就是父王和母后的尸检报告……”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幽幽地接下去，“多利卡伏特中毒。”
“欸？嗯……”她艰难地点了点头，“你怎么……”
“我梦到的。”这个理由我也觉得无稽，但祀翼只是认真地看着我，告诉我，她相信。
在祀翼的建议下，我们决定留出王宫。开始四处寻找当年照料父王衣食起居的侍佣和医师。
如我们所料，曾经服侍父王的人全被放逐出了王宫，回到市井过起了平民的生活。
无论如何威逼利诱，他们始终坚持对王宫内的事绝口不提。
“公主就该住在王宫里，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那天，王终于忍不住我们每天的早出晚归，在宫门口拦住了我们。“可我的公主怎么就是这么喜欢往外跑呢。”
祀翼把我拉到她身后，压低声音扔下一句，“我们的事你无权过问。”
说完拉起我穿过过往的身边，我的手腕却被他紧紧地捏住。
“前代的公主果然不受我的禁令束缚。”手臂突然收紧，向后拉去。重心不稳，我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只能纳纳地任由他抬起我的脸。
唇上猛然地一阵湿热，被柔软地覆盖住，因受惊而开的口给了对方趁虚而入的机会。
“啪！”在我窒息前，对方突然松了口。
祀翼插入我和王之间，高举的右手清楚明白地说明她做了什么。
“我只是希望你记得，你是我的未婚妻和未来的女王，”王微笑地抚着红肿的左脸，一字一句，温柔的声线中夹杂着不可抗拒的气势。
祀翼的肩轻轻地抖了下，尴尬的身份使得她没有了为我反驳的立场。
“我们的婚约就此解除也可以，我想你也不需要一个无法和你思想统一的妻子吧。”不想总是让祀翼护在身后，让她面对所有的风雨，我也有我守护的方式。
“你不会，因为你爱我。”顿时语塞。
爱？
……是的。
长久以来对我们的照顾，为我们所做的牺牲，已经让我爱上了他的温柔，爱上了他。
“我知道了，我会让姐姐乖乖地呆在王宫里。”
我的沉默，祀翼全部看见了……所以，她放弃了。
星空下的花园，祀翼始终只留给我她的背影。影子拉长，我们的距离也随之渐远
“第一次……”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半圆的月。“第一次，看见姐姐犹豫不决的样子。”
她转过身，背对着月光的脸依旧模糊不清。“你爱他么？只有这个问题，我听不到你的回应。”
想解释，但要怎样着对这另一个自己……你难道不明白么？
“我不明白！”月晕落到她身上，显得孤单、落寂，“我真的不懂。”
“嗯，我爱他。”承认自己的爱，没有喜悦，只有背叛的罪恶刻在我的身上。
“……以后姐姐就好好待在这里，其他的事情我来办。”
祀翼，你已经决定，要和我分开了么？
“别多想，”她抬起头，我终于可以看清她的表情，“我们之中总有一个必须去做，我去或者你去都一样。”
清晨，我站在三楼的落地窗边，看着祀翼静静地出门。
她不可能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醒着，但还是刻意放轻了动作。不想让我左右为难，所以让我留下。但，只能默默地看着她离开，你就不怕我难过么……也对，我是没有悲哀的啊。
就这样，我独自留在王宫里，看着她每天出门，不论多晚都等她回来，竟然也有点理解了王当时的感觉……一种孤独的不安。日复一日地，到了我和王的婚礼的那一天。
按照惯例，绕着全国游行，我们在纯金铸造的马车里，接受人们的祝福，平静地看着前排的游行队伍，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游行结束之后，坐在母后曾经住的宫殿里，金碧辉煌的装饰，真不愧是女王的宫殿。在炫目的光辉下，等待婚典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心的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