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曙光女神号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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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害怕。”雷伊尔一边跟上妮可的步伐，一边点头表示明白，“船长大人救了我，他很善良。”
“你说的很对。”妮可点头道。
“还很年轻。”雷伊尔继续说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理由。。
“22。”妮可说，“船长22岁。”
“那还真是很年轻。”雷伊尔觉察到妮可确实不厌烦于这些发问，于是继续感叹，“船长大人的容貌也很出色。”
妮可这回终于侧过头来看着雷伊尔，片刻后说，“是的，很美。”
雷伊尔立刻喜欢上了跟妮可的这种交流方式，不用纠结复杂的辞意双关，不用挖掘话语背后隐含的深意，不用小心翼翼于可能造成的冒犯，不用伪装真正想要套问的内容。
这样的简单问答，省却了华美虚浮的矫饰和纷繁冗杂的枝节，只剩下最简单最纯粹的真实。
“格瑞菲斯大人还很强大。你和他交过手吗？”这是雷伊尔非常关心的问题，他希望能借此稍微了解一下，这个世界里体能与魔法的极限在哪里，个人的力量能达到什么程度。
妮可的回答终于迟疑了起来。过了好久，她才在喉间挤出一丝微弱得如同泡沫破碎的回答。
“有过。”
雷伊尔竖着耳朵等待下文，但妮可抿紧了嘴唇，一声也不吭。
两人在沉默中走到一扇门口。妮可敲了敲门，几秒后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她推开门后，就以笔挺的身姿站在门边，双手分别放在身侧的武器上，目视前方一动不动，宛若一座守门的雕像。
雷伊尔知道是不能奢望妮可陪他一起进去了，便深吸了一口气，走进面前的房间。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雷伊尔发现自己身处一间书房，周围都是放满了厚重书本的书架，唯一一处没有书架的地方，是一张巨大的书桌，上面放着墨水瓶、笔架、摊开的羊皮卷，还有一个占了半张桌子的沙盘，里面五彩缤纷的细沙毫无规律地混杂在一起，如同一幅不负责任的印象派画作。
书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彩画，画中是一个穿着白裙的绝美女子，她站在霞光浮动的海面上，双手交叉在胸前，白皙优美的双肩被彩虹环绕着，身后还盘旋着一些成双成对的海鸟。不知道是因为颜料的特殊，还是画上有附有魔法效果，画中的白裙女子一直闪着淡淡的圣洁光芒，她身后的海浪也仿佛一直在涌动。
雷伊尔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无法从画上挪开眼睛。
他不知呆呆地看了多久，才终于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溺——“这是安瑟丽雅女神。”
雷伊尔猛然惊醒，扭头发现格瑞菲斯就站在他旁边的书架边上。与上一次见面时相比，他取下了披风，却将淡金色的长发披散着，即便在昏暗的室间也有种阳光照耀的感觉。他手上拿着一本红色封皮的书，像是刚才书架上取下来的，然后慢慢走到书桌后面。
雷伊尔跟着格瑞菲斯向前走了几步，走到离书桌还有五六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行礼，一瞬间连局促的手脚都无处安放。
他唯一会的礼节，就是刚刚在观刑台上跟妮可现学现卖却用错了手的那个。即便现在知道该用哪只手，也确定那是兽人对地位尊贵的人类所使用的，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万一那是专门的告别礼节呢？
格瑞菲斯已经坐在书桌后的扶手椅上，双手支在暗红色的桌面上，微微侧着头看雷伊尔，似乎颇有探究的兴致。头顶的水晶灯投下一片淡蓝色的光芒，让格瑞菲斯仿若雕刻般完美的五官更加轮廓分明，碧色的眼眸也更加深邃。
雷伊尔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单膝跪地，把右手放在额头上。起身之后，他看见格瑞菲斯的脸上并未露出特殊的表情，微微松了口气。
格瑞菲斯招手让雷伊尔走上前来，坐在书桌前方的椅子上。又摊开一张羊皮纸在桌上，指着上面的字，对雷伊尔说道，“你认得这个吗？”
雷伊尔看着纸上稀疏的几行字，一下子认出这是他的卖身契，他的大名和手印还在上面呢。
拿出这个来是什么意思？雷伊尔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等格瑞菲斯的下一步说明。格瑞菲斯却用修长有力的手把契约折叠了起来，温和地笑着说，“你果然是认得字的。”
雷伊尔迅速地点了点头，“能看懂一些。”
他已经两次在格瑞菲斯面前做出了阅读的动作，否认也毫无意义。
格瑞菲斯却笑着反问，“哦？认得字，却不知道如何行礼，认不出人鱼族，还敢看着安瑟丽雅女神的画像看呆？”
又怎么了！雷伊尔心里十分压抑，难道他没资格看着画像中的美女发呆吗？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便又飘向那张画。格瑞菲斯就坐在画的正前面，雷伊尔的视线只需要稍微上移就足够了。
格瑞菲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微微皱起了俊秀的眉毛，雷伊尔则心里一惊，看来他凝视女神像的不自觉行为比他想象得严重。他如此欠缺常识会引发格瑞菲斯的怀疑吗？无数的应对说辞在他脑海里翻滚：被火焰烧的神志不清？被拷打到失忆？患上了记忆障碍的病？从小离群索居与世隔绝？
还没等他挑拣出一个不那么脑残的答案，格瑞菲斯轻轻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好似第一缕照射在叶片初露上的晨光，又像第一滴融入泥土的雨珠，能够消融世间所有的疑虑和烦恼。
他隔着面前铺平的羊皮纸，用弯曲的指关节敲了敲桌子，“会写字么？”
“没有太多机会练习。”雷伊尔早已推测这世界的纸张并不便宜，不可能廉价到可以供一个奴隶随意挥霍。
而且就算他会说、会读，也不一定就会写。
“你试一下。”格瑞菲斯把桌上的羽毛笔递到了雷伊尔手上，还有一张已经涂写过的纸张。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曙光女神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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