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罪与罚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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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格瑞菲斯的话，伊文捷琳像是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站在这儿不要动！”她左手的铁盾向雷伊尔的方向掷来，深深插入他面前的木板，直直立起。然后她再次猛然前冲，攻向希尔顿大主教，似乎完全不顾及格瑞菲斯可能的攻击。
格瑞菲斯没有出手，轻声说道，“很抱歉，希尔顿大主教，我只是为了黑秃鹫才来到此处，既然……”
希尔顿大主教满面愁容的脸孔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微微地用悲悯的眼神看了格瑞菲斯一眼。
雷伊尔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格瑞菲斯的那句话未必是真的在要求自己过去他身边，而是向伊文捷琳发出的一个讯号。
他是想要告诉伊文捷琳，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目标只有黑秃鹫，跟希尔顿大主教的合作只是暂时的，因此你们的战斗我可以保持中立。为了让你相信我，我可以坦诚告诉你，你那边刚巧有一个我会在意性命的人，你可以试试看相信我。
于是伊文捷琳立刻在雷伊尔面前立起盾牌，警告他不要妄动。这表示她明白格瑞菲斯的意思，她将雷伊尔留在这边作为筹码，保证他的安全，来换取格瑞菲斯的中立。
这一秒也不到吧！你们就能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吗？雷伊尔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该对几位大佬说什么好。
这就是大佬跟他这种杂鱼的区别吗？或者只是当局者迷，因为他刚才只顾着判断格瑞菲斯的语气，感觉他的心情可能很不好。
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呢？是他让自己随便找地方待着的啊，难道是在伊文捷琳的手下而显得不合适？
在克里弗林领分开的时候，格瑞菲斯也说过克里弗林领是兽人反抗军的活动范围。那个时候，船长看上去并不介意自己跟着兽人同族一起啊……
还是说，是这次自己做的事情太危险了？直接卷入高阶的战斗里，而且是在没什么战斗经验的情况下。是不是自己加入反抗军后只是劈劈柴火，打打猎，切切菜，打打杂鱼的话，船长就不会生气了……
不对，他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按逻辑来说，是因为被骗了，以为有黑秃鹫的踪迹结果根本不是，所以才生气这才更合常理吧？
雷伊尔在这边浮想纷飞的时候，伊文捷琳和希尔顿大主教的战斗也接近尾声了，她有阿琪曼这位玛缪族血战士的强力辅助，几乎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就在伊文捷琳要对希尔顿大主教砍下最后一击的时候，甲板上猛然升起一团黑色的阴影。
“黑魔法？”伊文捷琳回身挥动巨剑脱身离开。
船头的阴影里传来了一个阴沉的声音，“你们以我的名义布下陷阱，还要以我的名义杀人，有问过我的意见吗？如果想要我担上袭杀大主教的罪名，怎么也得亲自来动手才行。”
以他的名义布下陷阱，难道是……
“黑秃鹫？”伊文捷琳拄剑挺立，她身后的玛缪族血战士立刻发动生命共鸣，去除了她身上沾染的有邪祟气息的不祥黑炎。
疑似黑秃鹫的人影影绰绰，摇晃不止，看上去像是在地狱的烈焰里燃烧扭曲。但随着时间推进，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看上去借助阴影掩盖行踪的魔法已经到了失效的时限。
现在的局面非常混乱，所有人都暂时按兵不动，沉默的对峙下暗流涌动。
希尔顿主教和格瑞菲斯因为有亲朋好友丧命于黑秃鹫之手，因此跟黑秃鹫处于不死不休的对立立场，但两人的合作非常不稳固，只在诛杀黑秃鹫这一件事上勉强维持同盟，其余状态下，考虑到圣廷和女神之域的隐隐对立，两人甚至可以说是敌人。
伊文捷琳的目标是希尔顿主教，跟格瑞菲斯只有一个暂时的和平协定，虽然两人在这时反目欠缺动机，但毕竟没有构建过真正的信任。
希尔顿主教此时已经沦为最被动的一方，他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借局势混乱顺利脱身。
唯一心思不明的就是黑秃鹫，他刚刚出手的时机，正是伊文捷琳对希尔顿主教下杀手的时候，他给出的理由是，若要他背锅，那他一定要亲自动手。但并不排除他只是用这个口头说法来掩饰真正目的，比如将伊文捷琳作为首要仇恨目标，毕竟是伊文捷琳冒用了他的名字。
这个时候，无论谁做什么，说什么，都会打破这个平衡。
一片寂静中，格瑞菲斯再次看向雷伊尔，语气又加重了几分。“雷伊尔，你来我这边。”
伊文捷琳头也没回，挥手抽走立在雷伊尔身前的盾牌。雷伊尔立刻明白了，双脚蹬地，迅速来到格瑞菲斯身边。
僵持的局势一瞬间被打破，因为格瑞菲斯做出了决定，那就是维系跟伊文捷琳的合作，而伊文捷琳也表示出了接受的诚意。
这是目前形势下所能寻求到的最稳固合作。虽然两人目标不同，伊文捷琳要杀希尔顿大主教，格瑞菲斯要杀黑秃鹫，但正因为两人都目标明确，彼此之间没有冲突，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暂时合作。
最理想的发展趋势，是格瑞菲斯帮伊文捷琳拦住黑秃鹫，让她没有妨碍地击杀希尔顿主教，等她结束战斗之后，就会帮格瑞菲斯干掉黑秃鹫，即使不帮忙，至少也不会妨碍或者另起心思。
而格瑞菲斯也是这样行动，随着咒语吟唱，魔法元素在他周围凝聚飞舞，火焰凝成利剑刺向黑秃鹫。
燃烧的火光下，黑秃鹫的身影显现，露出一张布满伤疤、但依稀可以窥见曾经英俊时光的脸孔。
希尔顿大主教总是悲容的面孔上终于显现出了不同的表情。他仿佛忘记了周围的危险，不顾发出祈祷圣言，嘴里喊出了一个名字，“艾登？”
格瑞菲斯在看清黑秃鹫面容时，只是有些犹豫，等听见希尔顿大主教喊出的那个名字之后，他才难以置信地看向黑秃鹫，试探地喊了一声。
“哥哥？”
伊文捷琳猛然踩踏甲板，停止向前攻击的势头。
对她来说，情势急转而下，如果对面三位高阶超凡者有之前不为人所知的关系，能让他们结成联盟，首当其冲的就是她和她的伙伴。
得不到有效信息的情形之下，伊文捷琳只能看向雷伊尔，希望他能给出一点她不知道的消息。
然而雷伊尔也只是多知道一点零碎的信息，对破解目前的局势毫无用处。
他只明确知道几件事，首先格瑞菲斯说过，他哥哥丧命于赛文达主教号事件，也就是丧命于一代黑秃鹫之手，其次，碧瞳之狼曾经透露一件隐秘，就是目前的海盗黑秃鹫是前任领袖死亡之后的二代，还有就是格瑞菲斯的哥哥曾经就读神学院，这让希尔顿大主教有了跟他熟识的足够理由。
不过黑秃鹫看上去并没有跟在场两位故人一叙旧情的打算，尤其是对刚刚攻击他的格瑞菲斯，他冷冷地看着他说，“果真是你啊，跟你母亲长得真是一模一样。你已经去给那些人鱼当仆从了吗？”
“我请大祭司做过占卜，得到的结果是我的血亲都已经不在这个世间。”格瑞菲斯眉头微微皱起，他从黑秃鹫的用词中知道了一个有些残酷的真相。“原来如此。难怪祭司的占卜会失效，因为我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
一瞬间，他蔚蓝的双眼中有浓重仇恨在翻滚，“所以，你当年真的通敌黑秃鹫，导致赛文达主教号沉没？圣廷并没有冤枉你，是你真的做错了事，害父亲母亲被牵连送上绞刑架的吗？”
黑秃鹫艾登发出一串阴沉的笑声，“哦？我私下勾结海盗黑秃鹫，导致赛文达主教号被海盗截获，所有船员丧命，真是个有意思的故事。”
“你竟然会指责我牵连了家人？呵呵，若不是你母亲迷惑了我的父亲，我怎么会被逼得离开家，前往教皇国求学，又怎么可能登上赛文达主教号出海？”
“赛文达主教号那种专门运输物资的破船，只有几个低阶运输官和普通水手，在被来历不明的船队袭击时根本无力反抗。我落入海中侥幸活下来，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黑秃鹫的船队里。”
雷伊尔一边看着像所有反派一样、有着自动解说来龙去脉这个爱好的黑秃鹫，一边紧张戒备。此时所有人都再次收手，又重新互相防备彼此。
“你知道黑秃鹫对我说了什么？他在海上看见圣裁海军伪装成海盗船，袭击了赛文达主教号。”
“怎么可能？”希尔顿大主教有些茫然地喃喃自语，“教廷的海军怎么会攻击自己的运输船？”
黑秃鹫冷冷地说，“是啊，我当然也不相信。于是黑秃鹫便送我回到史塔克，我得知父亲和继母都被烧死在火刑架上，我那个没有血缘的弟弟不知所踪，可能是被教会偷偷弄死了。教廷公告颠倒了事实黑白，黑秃鹫要对赛文达主教号的沉没负责，海军救援不及，而我——艾登·罗塞蒂——是里应外合勾结了海盗的叛徒。”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罪与罚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