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跟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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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去向陆英告别，听闻陆英要领养那孩子，都有种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感觉。俞江上前把军功章小心放在婴孩旁边，心里愧疚万分，小声道：“军队已经在附近小区外，相信不久就会来到这里搜救。”
“这是？”陆夫人指指那枚胸章。
“周老爷子之前还想戴上它去旅游来的。”俞江笑容有些苦涩。
陆夫人颔首，把它拿起来放到俞江手里，“你们接下来的行事我不便猜，不过我知道你们不会去避难所，你就带着这胸章，当带着老爷子，一路去看看吧……”她直觉得几人身上有故事，没有多问，拐了话题道：“楼里还有很多食物，你们拿一些带在身上，上路小心些。”
俞江朝陆夫人道谢，从四楼开始把大卖场重新扫荡一遍，四人在二楼窗口会合，秦佑把绳结绑好，对三人道：“让老陈示范一下怎么下去。”
陈鸾利索地爬上窗台，只是没等他开口，郑龙恒和一个女生突然从旁边的货柜边冲出来，跨步赶上轻易把俞江拖倒在地，一人拿出一把水果刀抵着他的脖子。郑龙恒毕竟是男生，装出凶相很容易能吓到人，他脸色阴沉地道：“你们想去哪……”
对方话还没说完，俞江感觉到手背上的幽明眼突然浮起，在几人面前赫然现出两道朦胧的人影，直接往郑龙恒身上扑去！其中一个看那衣衫轮廓与失踪的产妇一模一样。
“他？！”他一惊，抬眼便看到两个人影钳着郑龙恒的头往他这个方向砸来，猛然想起自己还在窗台上，急忙往旁边跳开。郑龙恒上半身已经被两道人影撵出窗外，接而身子一翻，被生生按着头朝下栽去。
那按住他的东西仿佛对他有极大的怨恨，下手力气极大，连使出异能的机会都没留给他。几人围到窗边看，楼下郑龙恒的头颅像一颗西瓜一样被摔成几瓣，只有身体在血泊里微微抽搐。
几人顺着绳索爬下楼，俞江最后一个下来，他有些恐高，往下看直眼晕，硬着头皮慢慢蹭到了楼下。
大卖场外边的广场上飘着新鲜铁锈味，不远处的丧尸开始向他们靠过来。
在大卖场里只待了一天一夜，却恍惚好像过了很久。
此时旭日东升，苍黄的阳光照在荒芜的街道上，将一切都笼上一层温凉的色彩。没有来来往往的汽车排放尾气，空气依旧没有变清新，其中弥漫着腐臭味与血腥味，让人即使对着朝阳也振作不起来。
四人走到一处下风口，围着X市地图，决定直接穿过市中心，边收集脑晶强化异能边北上。“坚决贯彻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方针政策。”陈鸾总结道：“我和俞江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使用脑晶了，所以，之后的异能战斗就全靠你们了。”俞江也凑在旁边乖乖看地图的举动无疑让他舒心不少，想着果然还是秦佑制得住俞江。
听到自己肩负重担，全成树一下子严肃起来，瞳孔映着日光，像最剔透的猫眼石，“关于异能我还有很多地方不了解，请多多指教。”
秦佑倒是没意见，从口袋里掏出之前那个变异丧尸的脑晶，“这个怎么用？”
“放在手心，想着吸收，就可以了。”
在一旁的俞江身子一抖，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见秦佑已经在照做，他只能忍着不吐糟，用行动表示对这句话的理解与支持，沉默着扛起苗刀首先冲了上去，开始帮队友大肆收割丧尸脑晶。
他现在心情很糟，好不容易燃起的守护欲在失败面前分分钟被熄灭彻底，现在只想发泄内心的挫败感。
他到底还是轻看了末世里的人心。
末世也好，盛世也好，人的欲望从懂事开始就没停止过，只是在末世里被放大了，没有道德的约束，剥去和平的外皮，剩下的只有血淋淋的现实。
活着、强食、混乱、能力、欲望……他花了三年时间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在当时他只来得及实践一次，就嗝屁了。
当英雄这种事果然不适合他来干。
“妈蛋，不就是想活得像个人吗……”
盛夏正午的阳光并没有因为末世而黯淡下来，趁着万里无云无风，尽职地炙烤大地，一切都像被搁置在巨大的光波烤盘上，马路上的空气被晒得扭曲，热气烘得人眼前发昏。因为要收集脑晶，四人沿着街道一路地毯式的清洗丧尸，到中午才走到市中心。
俞江进空间给三人弄了泡面，端出来一人一碗，全成树饿了一早上，饥肠辘辘，此时红着脸第一个抢泡面，坐在一边吃得津津有味，
微风将泡面香味吹起，在他身后，一处废墟突然动了动，一只满是灰尘的手突然从里边伸出来，全成树霍然回头，一手还端着泡面碗，另一边手已经撇下筷子按在旁边的军刀上，蓄势要砍。
“别别别，尼嚎，沃使油耗滴歪果认，沃来种国绿油沃麋鹿了！泥滴包面太翔了！求求逆给沃点迟滴……”
大街上没有人声，远处丧尸躲在阴影里，嘶哑着嗓子对天咆哮，仿佛在发泄心中的怨愤，近处阳光下的金发碧眼的外国游客捧着桶装的康师傅吃完最后一口面，毫不在意旁边四人的眼光，抓起旁边印着“速成中文口语——旅游词句”的小册子翻了几页，怪腔怪调地念道：“把这么耗迟滴包面羊给沃，泥真是舔使。”
“再见。”秦佑道。
“秦灯一虾！泥们种国仍不失很乐秦吗？沃乡求得泥们滴般助！”外国人走上前来，抿着唇有些小羞涩地将一张便签递给他们：“遮使沃滴种翁名，沃教民利操。”
“你好，天|朝欢迎你，再见。”
“灯一虾，”外国人一下子站起来拦到他们前边，不死心地低下头，迅速翻了几下小册子，拿出一张明显是自己写的便签念道，“缩耗的乐秦呢！”
秦佑有些头疼地接过那张淡黄色便签，上边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写了三个字——“明利早”，他只看了一眼，开始用流利的英文和对方对话。
陈鸾和全成树凑到俞江旁边，期望俞江给他们翻译一下，俞江竖起耳朵认真听了片刻，“不行……听不懂……”
“现在的大学生英语素质都这么差吗？”陈鸾问。
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学渣。俞江烦躁地耙耙头发。
那边两人交流了一阵，外国青年明显败下阵来，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失望。
俞江和陈鸾已经在很恶意地揣测秦佑是怎么用英文毒舌外国友人，秦佑瞄见两人眼神，上前拉过俞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和他说了一些有关于异能的事，让他足可以自保，况且军队就在不远处，他完全可以到大卖场那边加入当地军队。”
三人凑到一起走了，全成树落在最后，有些不忍地往后瞧，阳光下那外国青年孤零零地站在马路中间，原本带着一丝期待的眼黯淡下来，身前的背包上带着尘土，狼狈的样子就像一只迷路的大狗，在异国的路上彷徨无助。
有点像初来X市的自己，看什么都是陌生的。
他放慢脚步，朝外国青年指了指自己所在的位置，快速蹲下来用旁边的玻璃在地上划了两个简易英语单词。
青年远远站着，等四人走出一段距离，快步走到全成树之前的位置，地上尘土堆积，那几个字母刻得仓促，但十分清晰，就像一枚路标，让青年激动起来，苍白了两日的脸终于泛起淡淡的红色，他抬头看着那支四人队伍，在地上留字的青年正跟在队伍后奋力砍杀着丧尸。
不能什么也不做啊！他在废墟里找出一根木棒掂在手里，远远跟在队伍后边。
留在原地的，只有那刻在尘土上，七歪八扭的“Follow me”。
夜幕降临，路边的灯光零星亮起，颓败的建筑在昏黄的灯光下死寂如鬼城，树影斑驳间再没有活物从下边走过去。
就连陈鸾也不敢在夜晚挑战丧尸，夜晚是丧尸的狂欢时刻，每到夕阳西下，丧尸们的行动便如常人一般灵活利索，它们亢奋地朝天嘶吼，朝躲在每一处废墟的残存生命宣告它们在这座城市里的主权。
俞江的空间虽然没有进出时间的限制，但出来的话会在原主之前进空间的地方，为了防止一出来便被守株待兔的丧尸干掉，几人明智地找了一处店门完好的药店进去歇脚。
陈鸾与秦佑顺着一旁小门进去翻看药店里的仓库，顺便找找有没有漏网之鱼，俞江进空间做饭去了，说是今天累了一天，必须吃好睡好。
全成树一刀砍断旁边丧尸的头颅，把头颅打开，将里边的脑晶挖出来。做这些事，虽然心里还是会有阴影，但手上的动作完全不曾停顿，他有些自嘲自己的适应能力，隔着一层加厚手套，将指头大小的透明珠子从一堆腐败的血絮里拨出来，放在地上的小盒子里。
他把地上的脑晶全部收好，活动活动酸痛的脖子，不经意间看到远一处封闭式电话亭里有影子在动，起身走几步换角度，这才看清是那个中午遇到的外国青年。
夜晚的街道十分危险，若是被丧尸闻到活人的气息，必死无疑！怎么能在那种地方过夜？！他毫不犹豫地拉开门，乎是拼着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刺向电话亭！
脚步声在街道上清脆可闻，不远处的丧尸已经转身，他眯起眼看到电话亭里的青年站起来朝他挥手比划，一回头，身后陆续追上来七八个丧尸，已经将他的后路给堵上了。
“乖灰取！泥乖灰取！”
“……”离电话亭只有一段距离，那玻璃门被打开，全成树几乎是闷头冲进电话亭里，鼻子撞到青年胸前的塑料扣，疼得他叫了一声。身后传来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小小的电话亭被撞得摇摇欲坠。
青年拉好门，将全成树推进电话亭里边，脸色很不好，“泥不腰民了？”
全成树揉揉鼻子，“跟在我身后冲出去！”陈鸾说过，他的木系异能虽然没多大攻击力，但在行动上能牵制住丧尸，全成树手腕一翻，电话亭边的绿植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起来，有如活物一般随他的动作张牙舞爪，一把扫开外层的丧尸。
外国青年来不及惊叹，一脚蹬开玻璃门，将门外其余的丧尸都撞过一边，拉起全成树撒开脚丫子便往药店冲！
没想到外国人逃命速度杠杠的，全成树差点跟不上，全程被拽着，终于体会到风筝的感觉，眼看就要撞上药店的玻璃门，门被人从里边拉开了。
两人几乎毫无阻碍地冲进药店，随即一阵火光在他们身后炸开，冰刺荆棘一般刺入那些腐朽的身躯，将之牢牢束缚在原地，一道身影鬼魅般地矮身从两人身侧闪出，趁着丧尸行动不便，手中长刀抡出满月般的弧度，将前边一圈丧尸的头颅砍下。
那人只凭一把长刀左冲右突，硬是把丧尸砍倒了大半。
俞江见好就收地退回去把队友都收进空间，瞥见那外国人还在举着凳子帮忙，顺手也把他收了，返身躲进药店，一把将准备好的木头桩子倒下卡住门口，瞬间进了空间。
扑在门上的丧尸起先还暴躁地推搡挤压着门板，直到其中有一个力气放小，开始有些疑惑，其余的才渐渐安静下来，对于它们来说，活人的气息才是判断猎物存在与否的标准，药店里方才还在的气息瞬间消失，意味着猎物已经逃离了这里。
猎物去哪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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