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坏小孩》谢堂燕

12、基路亚

　　『分镜其三：
　　“基路亚，很久没见面了。”黑衣红裙的少女眯然一笑，狭长秀丽的眉略略挑起，有些傲然地看着面前的银发少年。
　　基路亚皱眉：“你为何总是追着我不放？”
　　红裙少女不答，只是微微抬起下巴。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见少女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少年冷冷道：“真是不明白，你一个…找我做什么。” 女孩子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低声的手势，银发少年“哼”了一声，不过后半句仍是低了下去。
　　“基路亚，”少女庄重道：“我还是那句话，答应我吧。这次爷爷说了……如果你不想重要的人受伤的话。”
　　银发的少年漠然道：“我没有重要的人。”他眼中冷芒闪过：“还有，你不该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的。”
　　少女甚是讶异，不过目中隐有欢欣：“难道她不是？那她…”
　　“不过是我在魔法猎人公会委托的保护人罢了。还有，你似乎问得太多了。”
　　并没被这句话的拒绝之意吓退，少女突然开心起来，一改初时的傲气，蝶样翩然奔到基路亚身旁，伸手挽住了他手：“我也不想的…呐，基路亚。只是，只是爷爷他不想再拖下去了。”她仰头，火红的眸中宛然是少年的倒影：“你知道的，我…”
　　基路亚轻轻推开她，他神情仍是冰冷，语气却稍稍和缓：“我是不会回去的，至于那件事，我会考虑看看。”
　　女孩默默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我会告诉爷爷的。我最多只能在这里待两天，可是，再过几天，你就十五岁了，到了那时……”
　　“我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像是被触及了不愿提起的事情，银发少年又恢复了漠然的样子。』
　　追进树林深处，我不觉警惕地放缓了脚步。
　　对方似乎并没有敌意，随即便现了身。“呦，小妹妹，你好呀～”一个御姐样的女子自树后走出。看起来颇为面熟，我不由在心中暗暗分析她是属于魔法师还是其他。
　　“呵呵，别紧张。说起来是你打倒了‘千面’斯多吧？”
　　见我不语，她笑了笑：“我不是敌人，看你还是生手，怕是没有听说过魔女猎人菲丝茜吧？”
　　点头，我不无疑惑：“为什么你们都能一眼看出我是个新人？”
　　“说是经验也好感觉也好，你的魔法储量还不足哪。”
　　“那么，菲丝茜，魔女猎人为什么会来找我一个见习魔法师？”我并无意说出自己会咒术的事情。
　　“哎呀，其实我也没想到，一个见习魔法师竟会击败恶名昭著的斯多。狩猎斯多本是我这次的任务，想不到被一个新人抢先了一步～”菲丝茜夸张地摊开手：“所以我只好来找你，商量分给你报酬的事情了。”
　　原来如此。我想了一想，道：“报酬就不必了，可以的话，想用情报来交换。”
　　菲丝茜耸耸肩：“无所谓，你想听什么？关于我的雇主的话我可无可奉告。”
　　我摇摇头：“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似乎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魔法猎人公会，还有不少‘特殊’的存在，而且还形成了组织一类的，我想请你详细告诉我这方面的事情。”
　　菲丝茜一脸惊讶：“什么呀，原来你不仅是个新手，看来对魔法界了解相当少呢。”她顿了一顿：“没办法，只好从头说起了。说到魔法，不得不提到那据说是自古代王国起就存在着的研究魔法的家族，负有极为特殊的使命，似乎是为守护着什么而存在着。每代都拥有强大的魔导士，直到现在。魔法猎人就是在这个家族很多优秀魔法师的支持下，吸收管理着各地的魔法师。而能一直与斯塔克家族和公会抗衡的，便是暗夜魔族了，但是几百年前他们突然销声匿迹，传说是遭到了封印而陷入了沉睡。不过这也毕竟是传说罢了。”
　　“那么，人们是怎么学会魔法的？”
　　“相当一部分人是自己发现了自己拥有特殊的力量，比如可以控制四大元素。那时就由魔法公会派出魔法师给予指导或将这力量封闭。还有就是斯塔克家族定期会寻觅特别有天赋的人来授予魔法。”
　　菲丝茜接着详细讲了些斯塔克家族和魔法公会的事情以及魔法师守则。
　　“姐姐！”遥遥传来基路亚的声音。
　　菲丝茜望了眼注意到这里的少年，不觉笑了：“呵呵，你的朋友么，是个很帅的男孩子呢。不过——嗯，没什么。既然有人打扰，今天的会面就到此为止吧～”
　　“等等！”我对着想要离开的的她喊到：“还有一个问题，你是否见过诸如蕴含风之力的结晶？！”
　　“风之力的结晶？”菲丝茜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强烈：“莫非你见过翠耀晶石？！”
　　“怎么会…我是偶然从斯多口中得知的，当时看他很重视的样子。”
　　“耀晶石啊，那可是古代王国遗留的至宝，据说里面蕴含着终极的力量。古代王国灭亡时为了不让邪恶得到它，贤者们将它们藏在了极为隐秘的地方，还设置了强大的魔兽来守护。不过据我所知，水之耀晶石似乎在斯塔克家族里。”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莫非你对它感兴趣，也想找到它们？”
　　我笑笑：“相比之下，我对它们相关的传说更为好奇。”
　　“姐姐！”回头，基路亚正向这里跑来。
　　“你叫蜻是吧，似乎是个很有趣的人，那么蜻，如果有缘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菲丝茜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迅速消失在丛林中。
　　“赏金猎人菲丝茜……目前算是同道中人罢。”见基路亚的表情出乎意料的认真，紧紧盯着菲丝茜消失的方向，我解释道。
　　“她的身手相当俐落。”基路亚忽然道。
　　“嗯，在公会里应该是蛮有名的猎人吧。”对基路亚的态度有些迷惑，“但此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你怎么跑来了，那个女孩呢？”
　　“哦，我让她在客厅等了。”基路亚的心思显然还在菲丝茜来访一事上，因而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可以丢下客人呢，她应该是你的朋友吧？”自从昨晚上我莫明其妙的遭袭之后，基路亚似乎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格外的关心起来，难道有什么让他特别在意吗？莫非基路亚对那个袭击者的身份知道些什么……这个想法立马被我否决，若是如此他应是会告诉我的吧。
　　基路亚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你说茜？硬要说的话，她大概算是我的朋友吧。”
　　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朋友，还‘大概是’？”
　　“哦，以前偶然认识的，因为无聊，而且她说喜欢我什么的…”基路亚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话说你很没良心哎，亏人家大老远的特意来见你。虽说不干我的事，但作为女生，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赞同这种做法。”
　　基路亚耸耸肩，双手枕在脑后：“既然姐姐这么说了，我去跟她说清楚算了。”
　　“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倒有些发急。
　　“我知道，不过这也是为她着想，” 小鬼说着，一面偏过头去，低声道：“——若她在我身边的话，会出事也说不定。”
　　不让我看到他微窘的样子。嗯嗯——虽然不肯承认，也会为别人着想了嘛。
　　！！……又是这种感觉！像是被蛇盯上了一般，脊背后有浓浓的寒意。厌恶感使我本能地作出反应，没有任何预兆地，我发动风咒，斜身错到了道旁的树荫中。与此同时，基路亚亦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高速移动到了我原先的位置，劈手截住了什么东西。
　　不及看清基路亚接在手中的物事，基路亚的身形却在我眼前消失了！
　　……怎可能！！！基路亚没有任何灵力，绝不可能使用只有高阶魔法师才可掌握的瞬间移动，周围亦无其他术者使用传送魔法的痕迹——他只可能是使用了某种方法，在一瞬间隐匿了自己的身形和气息。
　　我有一时间惊疑不定：是基路亚敏锐地意识到了暗杀者的存在，还是说，他们本就相识？
　　不管怎样，他这奇妙的能力显示出他绝非一个普通少年。回想之前种种，基路亚分明是向我隐瞒了什么。是我一直骗着自己不肯多想，认定那是巧合——因为这个想法让我不安。
　　一直以来的疑问又涌上心头：当初，基路亚为何要去找猎人协会委托猎人保护自己？
　　缓缓放开紧握成拳的双手，基路亚是去追那个偷袭者了罢。基路亚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既然单独行动，便说明他有胜算，若我贸然跟去，说不定反而会成为负累。脑中反复出现着一个念头：就算不能把那个袭击者带回来，基路亚也一定会告诉我这件事的始末的。就这么决定了，我从隐身的树丛中缓缓走出，继续向归途走去。
　　推开基路亚家客厅的正门，端坐的少女立刻站起身向我走来。她的美丽像魔界的火焰一样…脑中不觉出现了这样的想法。樱舞茜么……浑然不觉她的敌意似的，我冲她点点头，走到沙发旁坐下。
　　“嗨！”
　　“嗯？”我抬头。茜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她是那种被宠坏了的天之骄女一类吧。隐隐有种傲气的自信。这种感觉——不讨厌，但也不喜欢。有点不安。
　　“我想基路亚大概已告诉过你了吧，我是樱舞茜，是他的朋友。”
　　“嗯。”
　　明显是对我漫不经心的样子感到不爽，女孩突然道：“你真的是基路亚的保护人？”
　　“哎？！”我吓了一跳，惊奇地看着她，基路亚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说。
　　然而接下来我知道这女孩显然误会了“保护人”这称呼的意思。
　　“你不是负责他的安全吗？那么今天早上大概是出了什么状况，基路亚可是追着去了，你不是应该阻止他吗！”
　　她认为我是保镖？呃，有点不爽。
　　“还有，现在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基路亚呢？”
　　“或许你认为我多管闲事。”樱舞茜坦率地说：“但是我喜欢基路亚，我很在意他的安全…”
　　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不用担心啦！他绝对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安心等他回来好了。”
　　似乎对我的回答感到不满，女孩子目光锐利，倒像是要把我的心思看穿似的。
　　耸耸肩，我起身，正要回自己的房间去，耳里听到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