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黑篮同人|全员友谊向》惜所与兮

1、【一】

　　他站在酒吧门前舔舔嘴唇，拉了拉肩上的背包，深吸一口气，才决定迈出第一步。

　　风铃声丁玲当啷地响，前一秒还聚在一起说笑的酒保少年们全部噌地站起来，脸上也跟着堆起了极为职业的笑容，三三两两地围上他。他有些尴尬地答应着，坐在沙发上，随口点了一杯他唯一知道的玛格丽特打发了他们。虽然在美国念书多年，但他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极不开窍的笨蛋，很少会放下矜持地去和朋友来酒吧玩乐。

　　现在稍稍冷静些后，他开始东张西望地打量起来，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昏暗的灯光更显得室内空旷，年轻人们又聚到一起的谈笑声听起来有点刺耳，正对面台上的歌手正滴滴答答地调音，一边微微俯下身子在和下面的女士说些什么。

　　年轻的酒保把酒杯和放在碟子里的柠檬片一起端到桌上。他轻咳了一声，问道：“请问能见一下你们的老板，小野小姐吗？我是他的老朋友。我姓火神。”

　　酒保迟疑了一下，然后一路小跑到正与歌手说话的女人身边，小心翼翼地说了什么后又指了指火神的位置。他看到女人点头挥退了少年，抱着手臂转过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哒地向这边走了过来。火神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又开始了不可抑止的紧张。

　　女人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套装，高盘着发鬓，眼线笔勾勒出的狭长双眼带着她一贯的高傲和冷漠。火神强迫自己移开眼睛不去和她对视，从单肩包里拿出准备好的请柬递过去，念了一句：“小野学姐。”

　　小野接过请柬坐下来。白色底子上配着的手写笔迹依然糟糕到令人发指，她嘲笑地挑挑眉毛，露出了高中时常见的带着虎牙的笑容。她突然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拍了拍他的头，动作熟练又自然，丝毫不像是分别了五六年的样子。火红的头发被揉成了鸡窝，他硬着脊背不敢乱动，就听小野嘻嘻笑道：“不错呀，去了美国几年就泡了个洋妞儿回来？可真是比我们这群人强多了啊！”

　　火神有些拿捏不准这到底是嘲讽还是玩笑，只有一流水地倒出此行的目的。小野眯着眼睛笑笑，又拍拍他的胸脯携了把油水，道：“这个周末的单身之夜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我会去和你姐夫说的。”她翘起腿，一只手肘支着下颔，腕子上的墨绿玉镯子也跟着坠下来。她冲他歪头一笑，露出齐齐的白牙：“至于账单嘛，就算是我的贺礼好了。”

　　两个人又随意寒暄了几句，小野招招手接过两杯果汁，火神趁机打量着酒吧的装潢。百搭的深蓝色背景，扶手是订制的大手笔，西欧风格的镂空雕花，又神经病似的刷上银色的油漆一直蜿蜒到二层的站台，看上去地砖似乎也是银色的，背后还是一流水的吧台酒柜。品味乱七八糟，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只是越看越像个乡里来的暴发户。

　　“黑子告诉我说这间酒吧是你开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以为凭小野学姐的脾气，最差也应该会去做个记者或者作家之类的。”小野分给火神一杯，也跟着神游天外：“忙于生计嘛。”

　　她想了想，复又收回了目光和他对视，露出得体的微笑来，灯光打出的阴影在火神面前张牙舞爪地叫嚣着：“世事难料呀。就像是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你们这一群人到最后都会放弃篮球啊。京瓷株式会社的新营销经理，火神大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