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庭赋》penalty

1、楔子

　　幼读鲁迅先生对三国演义的书评，曰“状诸葛之多智而近妖”；
　　后来发现，大多网络上的宫斗，政斗和宅斗文，都有这毛病。文中几乎所有主要角色都绝世聪明，一个计谋套着一个计谋，而且大家似乎都信息非常完全，特别是主角无所不知般地理智冷静。
　　这不像我所理解的宫廷与政治。
　　我所想象的后宫，应该像《大明宫词》里描绘的那样，每一个角色都有血有肉；有闪光点也有弱点；有理智也有欲望。
　　围棋世界，能走一步看三步的就能算国手了；真实世界这么复杂，能走一步算第二步，就算非常聪明的人生赢家了。我不想设置那种一个计谋套着一个计谋再套着一个计谋的故事，只愿意文中每一个计谋和计算都合情合理。如果现实中计谋真的有那么复杂和多重，历史的走向就不会像现实那样摇曳多姿了。
　　故事的来源，是明宣宗的孙皇后。这是一个历史上非常有争议的人物，出身低微，美貌绝伦，历经六朝，多次废立，据说还阴谋百出（清朝修的明史说，她的儿子是宫女所生，被她偷梁换柱）。
　　看吧，历史真的比小说还精彩。如果没有背景的告诉你，我打算写一个小地方的卖菜女，变成贵妃，生了太子，又废掉皇后，专宠多年，最后变成太后，太皇太后，还废掉自己的儿子，你一定说，哪里来的天雷玛丽苏！
　　很可惜，这是真的！
　　不过在我的故事里，孙皇后不仅仅是一路往上爬，她也有很多很多挫折！且不论这流血的仕途中她伤痕累累，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丈夫不爱她，儿子也不爱她，除了被迫自保而抓在手中的权力，她一无所有！为了追寻那少的可怜的爱，她飞蛾扑火一般，做出了很多错误的决定。
　　一直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其实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的爱。。。
　　故事的男主，也就是孙皇后的皇帝老公明宣宗，则是明代历史上少见的明君。《明史》赞誉宣宗：“即位以后，吏称其职，政得其平，纲纪修明，仓庾充羡，闾阎乐业。岁不能灾。盖明兴至是历年六十，民气渐舒，蒸然有治平之象矣。若乃强藩猝起，旋即削平，扫荡边尘，狡寇震慑，帝之英姿睿略，庶几克绳祖武者欤。”除了文治武功，宣宗还是一个非常有生活情趣的人，能诗会画，还是个吃货！
　　在我的故事里，宣宗和孙后，很像是《飘》中的卫希礼和郝思嘉，只不过在我这里，卫希礼是真爱郝思嘉的，郝思嘉也是真爱卫希礼的，媚兰和白瑞德，都只是他们爱情生命中的过客。
　　木心评价张爱玲，说她是乱世的佳人，世不乱了，人也不佳了。我则觉得真正的佳人如郝思嘉般，能适应所有的时代变迁，希望我的女主角孙妙彤，无论在什么样的时代，都是佳人。

　　补充一点。最近听到王菀之的专辑《时代之翼》中一曲《小团圆》，其中写张爱玲——在最坏时候/懂得吃/舍得穿/不会乱。我并不知道真实的张爱玲是如各种所唱，还是如木心所评，但是我所欣赏的人生是前一种。

　　在最坏的时代，做最好的自己。哪怕这世道，把自己逼到了角落，也要做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