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之君王侧畔》虚芜

2、第 2 章

　　聂怀桑并没有把魏婴直接救回去，而是将魏婴送到附近的一个山洞，等魏婴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那如噩梦一般的记忆吓得魏婴不顾身体的不适踉踉跄跄地跑出山洞，害怕那个伤害他的人马上会出现。等他回到家里，叔叔婶婶问他去哪里了，他只得推说去找聂怀桑了。

　　叔叔叹了口气说世事无常，如今云梦也不再是云梦了，一番询问他才知道云梦国破了，国主和国后已经过世了，如今江澄虽然是国主，但是却要去姑苏为奴为仆。

　　偷偷给叔叔婶婶留了一封信，魏婴悄悄溜到了聂怀桑那里去打听情况，才知道他也要和江澄一起去姑苏。

　　一时之间两个一直护着他的人都不在了，魏婴想到昨天的事情害怕得直发抖，急忙说他也要去，好兄弟要有难同当。

　　聂怀桑给他说了好多让他不去的理由，他一再强调一定要一起去，聂怀桑才答应。殊不知自己完全调入聂怀桑的圈套，不费一点口舌就把他骗去了姑苏。

　　从云梦到姑苏，走水路，走了半个月，他们才走到。聂怀桑在安排云梦的后续事宜，随后才到，他和江澄和国后厌离以及几个简单的随行人员，先到姑苏。

　　只是来姑苏为奴为仆，难免被姑苏的人刁难了一番，等安置好，已经夜深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婴就跑去找江澄，却在窗口看见厌离一个人在忧虑。想到自己说要有难同当，却一点忙也帮不上，有些失落地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厌离刚好开门出来，看见魏婴的背影，喊道：“阿婴。”

　　魏婴转头，撅着嘴喊道：“厌离姐姐。”

　　厌离强颜欢笑道：“来找国主？”

　　魏婴垂着脑袋，点点头：“嗯。”

　　厌离看着魏婴，意有所指道：“阿婴，不要穿白衣服，去换上奴仆的衣服，不要来这个院子，和随从他们住一起，把面具带上，就说小时候得过麻风病，脸病坏了。”

　　魏婴惊讶地抬头，看着厌离，疑惑地喊道：“厌离姐姐？”

　　厌离摸着魏婴的脑袋，哄道：“乖！听话。”

　　魏婴又垂下头，应道：“哦。”

　　厌离看了看左右无人，便道：“回去吧！记住我的话。”

　　魏婴走了两步，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厌离，沮丧地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魏婴果然没有去江澄和厌离住的院子，和随行的奴仆的衣服，带上面具装疯卖傻，倒也风平浪静地过了半月。

　　直到随行的奴仆传来消息说聂怀桑到了姑苏，晚上约他聚一聚。魏婴想着，江澄爱和他一样爱吃鱼，他去抓两条鱼吧！

　　当他拿着两条鱼走到江澄院子里，正好看见厌离捧着一锅杂菜汤出来。淡淡的菜香味勾得魏婴垂涎三尺，像只小猫咪似的皱着小鼻子嗅着香味。

　　“好香啊！厌离姐姐的手艺真好。”

　　“阿婴，你怎么来了？”厌离惊讶地看着拿着两条烤鱼的魏婴。

　　“怀桑传话说他来了，让我过来聚聚，我就来啦。”厌离眼底闪过厌恶。

　　聂怀桑，你真不是人。

　　江澄在眼前，厌离只好藏起情绪对魏婴说：“天色不早了，这里不是云梦，阿婴要乖，把汤喝了早早回去休息。”

　　“唔唔好喝！厌离姐姐，我知道了。”

　　“江澄，我烤的鱼，喏，给你。”

　　江澄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魏婴，心里百转千回。

　　厌离接过鱼，递给江澄——心里不由得不平道：这也许，你是最后一次吃得他烤的鱼了。

　　江澄接过，咬了一口却是怎么也无法下咽。

　　对不起！

　　魏婴。

　　对不起。

　　忍住眼底的酸涩，端起菜汤，和着嘴里的鱼一起咽下去。若是只是我的命，我可以不在乎。
　　可是云梦无数百姓的命，我却无法不管。即便将来，这天地之间，再无你容身之处，云梦也永远是你的家。如果将来你会被万人唾骂，我定会护你一生一世。只是到时，知道真相的你，可会……原谅我？
　　魏婴吃完鱼，喝完汤，看着聂怀桑还没有来，就有点担心。就给厌离说自己困了，先回去睡觉。
　　江澄就说送送他，路上偷偷魏婴拖着他折去聂怀桑住的地方，二人偷偷摸摸地从窗户爬进屋里，一看屋里空荡荡的。
　　魏婴小声地喊了几声“怀桑”，也无人回应。
　　这时，屋外传来几声轻轻的脚步声，魏婴偷偷打开门往外瞧，就瞧见聂怀桑怀里揣着什么东西贼兮兮地跑过来。
　　“你去哪里了？”
　　聂怀桑掏出藏在怀里的纸包，道：“我去找了点花生。”
　　魏婴左右瞧瞧，一把把聂怀桑拉进屋，三个人快手快脚地把屋里的窗户用衣服挡上，做完这一出相视一笑，好像回到小时候他们一起调皮捣蛋的时候。
　　“我买了蓝国名酒‘天子笑’，听说这酒不必我们云梦的‘荷风酒’差，咱们喝一杯。”一张简单的小桌，三人边喝酒边谈起童年趣事。
　　“哎！魏婴，你记不得我们小时候去偷鸡，结果被一条大黑狗追得满街跑。”聂怀桑端起酒杯置于嘴边，刚想喝突然说起这么一段往事，又把酒杯放下。
　　魏婴端起一杯酒大大地喝了一口，点点头，道：“记得，怎么不记得。结果被追的只有我，江澄爬到树上躲起来了，你也跑得不见踪影。”
　　江澄也喝得满脸酒意，道：“后来我在树上下不来，从上面摔了下去，摔断了腿，还是厌离背我回去的呢！说起来来真是丢脸。”
　　魏婴道：“丢脸？你说丢脸你不要缠着厌离姐姐啊！耍花招让厌离姐姐最后嫁给了你。”
　　聂怀桑坏笑道：“花招？什么花招？说来听听，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江澄放下酒杯急吼吼地站起来大声道：“臭魏婴，你敢说！”
　　魏婴站起来满屋跑道：“我为什么不敢说，厌离姐姐是云梦最美的仙女姐姐，多少云梦的男儿们想娶她，如果不是你耍花招，怎么能娶到厌离姐姐。”
　　“臭魏婴，你说，你还是说。”
　　“我就说，我就说。要不是你……奇怪，怎么头有点晕？”魏婴突然停住，被聂怀桑撞到在地。
　　“完了，更晕了。”说完，突然昏了过去。
　　“魏婴？魏婴你怎么了？”昏过去前，魏婴只听见江澄着急喊他的声音。
　　他很想说我没事，就说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话。
　　浑身轻飘飘的，像是在飞，好像飞了很久很久，突然感觉自己着地了，却突然一阵清凉，随即像是抱着一块火炭似的，炙热得不得了。
　　“热……好热……”
　　一声轻笑在耳畔响起，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到底在哪里呢？
　　记忆回转，在哪里听过呢？在哪里呢？鼻子里似乎闻到了泥土和青草味，他在草丛里…似乎……
　　魏婴惊恐地睁开眼睛，“你！”
　　“醒了？”
　　“啊！不要，江澄怀桑，救命！救我！”魏婴扭着后退。
　　“走开……”
　　“救你？你还不知道，自己被他们献给我了。我的魏美人。”
　　“不……不可能……你是坏人……坏人……”魏婴脑海里一片空白，拒绝相信蓝忘机的每一句话。
　　蓝忘机恣意亲吻着他微红的肩颈肌肤。

　　“本王，蓝国国主，蓝忘机。”

　　魏婴停住挣扎，蓝国国主，蓝忘机？

　　那天，怀桑说：“魏婴，国主说他想吃你烤的鱼，我们一起去抓几条。”当时，先国主刚过世，江澄怎么会有心情来吃鱼？
　　怀桑还说：“魏婴，山那边的溪里的鱼是不是更好抓？我们去那面抓吧！”以前，江澄和聂怀桑说过，那条溪旁是商道，很多过往商人经过，不要去那附近，不安全。
　　怀桑……怀桑还说：“魏婴，此去蓝国，恐怕凶多吉少。如果我们不能回来，你要自己躲起来。”
　　以前，他们总是说，他们一文一武，天下无双，没有什么他们扛不住的事情，云梦有他们两人，肯定会越来越好。还有厌离姐姐给他说的话……那“天子笑”……
　　感觉到魏婴软下的身子，蓝忘机趁势掠夺。魏婴泪眼朦胧地看着床帐外摇曳的烛火，压抑的声音渐渐破碎……
　　他们，真的不要他了吗？